虽然自己远嫁千里和亲蛮夷,然而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反而能让她施展拳脚,放手一搏!既然看透了生死,看清了命运,剩下的人生就不能再白过了。
冯嫽看着右夫人,心里波涛汹涌,一股火焰在心底里被燃起,让乌孙称霸西域,让东方与西方互通融合,将是他们此生最伟大的事业!她相信,也有预感,右夫人一定能成为那个改变西域历史的人!
“右夫人的目标就是冯嫽的目标,冯嫽一生誓死追随右夫人!”冯嫽慷慨道。解忧的话再她的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豪情壮志,信心满怀。
解忧重重的点了点头,无论在什么时候,冯嫽都是她最可以信赖,最可以依靠的力量。两人之间的情谊早已经超越了主仆,也超越了姐妹。
“所以呀,我们想要做大,想要做强,我们不仅仅需要有信念,还需要乌孙周边国家的帮忙,需要大汉的扶持。我们想要将大汉的文化,大汉先进的技术全部都传入西域,光靠你我之力甚至是乌孙之力那都是远远不够的,我们需要盟友,需要一个庞大的亲汉集团!所以,我们将茶叶利润的大头都给康居,康居为了获得巨额利润自然是要比我们积极主动的多,为大汉赚吆喝的事情,也全部都可以交给他们去做了。”
冯嫽听得一愣一愣的,右夫人的头脑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她努力跟上右夫人的思维,分析道:“这样一来,不仅停止了战争,而且乌孙成了康居的供货主,康居不仅要看乌孙的脸色行事,还被永远和乌孙绑在了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我们还可以借助康居的力量,先建立起我们最初的贸易基础。”
“就是这个道理。”见冯嫽一点就通,解忧甚是欣慰。
“那右夫人真的要找人来教给康居人造船术和航海术吗?我们大汉的技艺教给了他们,他们会不会……”
“你是怕康居人学会了大汉的技艺以后就自起炉灶不受控制了?”
冯嫽点了点头。
“不会的,就算是会,也无所谓。”解忧认真的解释道:“在这一点上,我们必须要大方一点。而今我们什么都没有,白手起家,就需要大量的人手。然而,凡事我们都不可能亲力亲为,因此很多事情就要学会下放给别人或者下放给别的国家,借助他们的人手,他们的力量,来达到我们最终的目标。因此我们大可以将从康居到大秦的运输交给康居去做,这样我们就能全心全意的来经营乌孙和大汉之间的事情了。而且,乌孙和大汉之间这条道路才是重点,毕竟,西域三十六国,可都在这一条线上呢。”
冯嫽频频点头,今天,她真的是学到了。这些谈判的方式方法和技巧,足够她好好学习消化的了。
右夫人琢磨这些怕是已经琢磨了很久了吧?怪不得右夫人近日里总是凝眉沉思,废寝忘食。冯嫽突然间就特别心疼这么努力这么倔强的右夫人,因为她知道,右夫人这么努力都是为了谁。于是,便不禁安慰起了解忧来。
“右夫人而今可以稍稍松一口气了,乌孙和康居的战事已经休止,匈奴没有了依傍也不会太嚣张了。左将军暂时应该不会有事的,右夫人千万不要太过焦虑了……”
提起翁归靡,解忧的身眼睛里便罩上了一层难以抹去的哀伤。她真的恨不得能飞去翁归靡身边看看他好不好,只是看一眼他到底好不好,甚至不奢求和他说一句知心话。可是她不能,她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做。
“冯嫽……”解忧紧紧的攥着冯嫽的手,倔强的咬着嘴唇。“你知道我有多担心离归么?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必须拿下康居!”
解忧眼里的疼痛和惶恐,烧灼着冯嫽的心。
“我对离归的感情塔娜已经知道了,燕莎左夫人早晚也会知道的。可是我忘不了离归,也放不下他。无论我对离归多么冷漠那份爱也会从眼神中流露出来,这件事迟早是要暴露的……”
“所以,我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在短时间内让自己变得对乌孙有价值!我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强大,我不能拖累翁归靡,不能总靠他来保护我。只有我足够强大了,我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解忧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是在喃喃自语。然而,她的每一个字却都说的无比坚定,眼神里满是百死不悔的坚决。她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的,选择坦诚自己的爱情也并不是一时冲动。她不想再隐藏自己了,不想再对自己撒谎对翁归撒谎了,她想要这份爱暴露在阳光之下,哪怕不被人祝福甚至要被万世唾骂,她也依然要勇敢的爱他!
因此,解忧就必须要更努力,努力到不需要再借助自己右夫人的身份,不需要再借助军须靡的力量来让自己在乌孙立足,她需要凭借自己屹立朝纲,因为只有这样,她和翁归靡的感情才有可能成为在现实的风霜刀剑中温暖自己的火焰,而不是一柄架在两人脖子上随时可以要了两个人命的长剑。
因为爱你,我不想做你的软肋,哪怕我只是势单力薄,我也想要做你的铠甲,与你并肩战斗!
“公主,你一定会做到的,一定能!您和翁归靡二殿下也一定能苦尽甘来的……”虽然冯嫽也不知道这段禁断的恋情到底如何发展才能被世人所接受,然而,她自始至终都会永远站在解忧这边,永远永远。
“你们在聊什么呢?”
说话间,子契三王子和捷米尔大王子相伴走了过来。不得不说,这两位王子一个清华出尘,一个谦和刚直,各有各的特点,两人走在一起,那百里挑一的容貌倒是分外的养眼。
“没什么,我们不过是在聊,像子契三王子和捷米尔大王子这样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怕是桃花运极好,上门来提亲的人怕是络绎不绝吧?”
提起婚嫁之事来,子契和捷米尔都面色一滞,脸色微红,羞涩之情油然而生,怕是平日里他们确实没少为那些排山倒海而来的倾慕者所困扰吧。
子契和捷米尔互相对望了一眼,迅速将尴尬抛给了对方,并迅速转换了神情学着解忧和冯嫽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或许因为毕竟是难兄难弟的原因,心有灵犀,感同身受,两人对视几眼后便同时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