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整个背脊不由地一僵,转身,漆黑血‘色’的眼眸看着蹲在地的小家伙。
他‘奶’声‘奶’气的,还要故作大人般很老成说:“‘女’人掉点眼泪没什么的啊,你这样恨天恨地的会憋出病来的。”
江雁声眼底划过一抹伤,也是瞬间的事,早恢复冷冰冰的模样。
“眼泪是最不值钱的,掉多了会让你变弱。”
所以她从来不哭,没什么好哭的。
江雁声走到‘床’躺下来,双眸漆黑黑的,睁着看着白‘色’天‘花’板。
霍光尊小手小脚的跑来也爬‘床’,他小小的身躯要粘着‘女’人睡,漆黑的大眼睛也学她揪着天‘花’板看。
“侄媳‘妇’儿,你看什么?”
白‘色’一片,有什么好看的呐。
江雁声眸底神‘色’死寂无澜,望着天‘花’板视线没移开,突然对身边的小胖子说:“你没看见一张‘女’人脸吗?”
霍光尊突然虎躯一震,声音都颤了:“你别吓小孩啊。”
“真的没看见吗?”
江雁声红‘色’‘唇’角一勾,语调故意放慢:“在天‘花’板啊,她在对你笑呢,说好‘肥’嫩的小孩啊,肯定很好吃……”
“啊啊啊!”
霍光尊吓得躲到被子里哆嗦,小手臂抱紧了‘女’人的腰,尖叫嚷嚷着:“我才不‘肥’嫩,我瘦巴巴的。”
江雁声看到鼓起的被子不断耸动的小团子,看着他被吓怕了,‘唇’齿间溢出了冷笑声。
真是怂胖子一个。
……
……
从天黑到天亮,霍光尊睡的香喷喷的,姿势都换了好几个,从‘床’头爬到‘床’尾,四脚朝天地睡。
江雁声却一整晚都没有闭眼,她没有姬温纶的‘药’,只要闭眼睡觉会再次被压制,躺在‘床’盯着天‘花’板任由自己脑海的思绪在飘远。
等窗外亮起了,她才披着一件衣服下楼。
早晨五点,江雁声走到厨房看到了王瑗的身影,炖着‘鸡’汤跟佣人说要给还在医院的江斯微补身体。
江雁声脚步在‘门’口停顿,看这‘女’人实在碍眼。
她转身走到客厅坐下,身影被王瑗转过头来时,眼角余光扫到。
王瑗盯着江雁声的背影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拧紧了勺子。
“夫人?”
佣人看她失了神一样,小声叫她。
王瑗恍然回神,张口问:“这几天小区里那个收废品的老汉还来吗?”
“来啊,骑着四轮车天天来翻垃圾箱呢。”
佣人会关注到这个老汉,还是前阵子夫人的戒指不小心掉卫生间垃圾桶,然后一时没想起来,几百万的宝石戒这样被扔了。
后来,隔天一大早那老汉拿着戒指还回来,为此夫人还给了他点钱犒劳。
王瑗眼底掩下算计的光芒,她轻轻舀动着锅里的‘鸡’汤,随口一提:“次我听你说起老汉家里还有一个儿子?”
佣人看那老汉可怜,有什么剩饭剩菜会给他吃,一来二去,也了解了些,看夫人有兴趣问起便说起:“是个智障儿,人高马大的有一米九呢,是小时候烧坏了脑子没钱去看,老汉家里又穷的靠砸锅卖铁维持生活,也是个可怜人,一大把年纪了拼了命干是想攒点钱去买个脑子也坏掉的儿媳‘妇’,为他家留个后。”
王瑗问:“他儿媳‘妇’买到了吗?”
“哪有这个钱啊,听说买一个要好几万呢。”
佣人不是嫌贵,而是觉得以老汉这种贫苦乞讨为生的家庭来说怎么攒的下来。
王瑗心有一计,她看了眼在摇头叹气的佣人:“你儿子年底要办婚礼,婚房准备的怎么样?”
佣人说起自家事,也是很愁容:“夫人别说笑了,宛城这房子算地下室我也买不起啊,我儿媳‘妇’死活要我家付个首付在宛城郊外买一套偏远的也好,都快愁死我了。”
“我名下在宛城郊外有一套‘精’装修的房子,你帮我做一件事,当做是给你的报酬。”
王瑗说完,又微微的笑:“你在江家也是老人了,这些年忠心耿耿跟着我,放心,事成后我会给你更多好处。”
佣人愣怔住了,一时半会儿没从这些话缓过神。
“夫人,我,我对你绝对是忠心。”
其实平时里她们这些人没少收到王瑗给的好处,偶尔薪水还会多领一些,长年下来都念了王瑗的好,心甘情愿当她眼线什么的。
王瑗笑了笑,将‘鸡’‘肉’从锅里捞出来,压低声线,在她耳旁说了一些话。
……
……
客厅里。
这会儿才六点不到,佣人笑眯眯的从厨房端了一碗‘鸡’汤出来,递给了坐在客厅的江雁声,很友善:“二小姐,早饭还没那么快好,你先喝口‘鸡’汤暖胃。”
江雁声‘挺’直了背脊安静的坐在沙发,清丽洁白的脸蛋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回房间躺着,是为了等吃的。
这具身体从下午开始没吃几口东西,加一夜未眠已经很虚弱,这不是她要的状态,最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了。
江雁声眼睫‘毛’轻动,扫了眼递来的‘鸡’汤,很香,也很能勾出食‘欲’。
可是,她却不为所动。
“不必,给我倒杯水。”
那‘鸡’汤她一下楼看到是王瑗炖的,江雁声不会去碰。
佣人被她冷冰的语气拒绝得当场愣了下,尴尬的点头:“好。”。
佣人将‘鸡’汤端回了厨房,低声跟夫人说了情况,然后又倒了杯温热的水,将没用完的‘药’放进去,等融化的差不多了,才低着头端出去。
这回江雁声伸出白皙的手接了,冷着脸抿了一口水喝,对她吩咐道:“早我不吃素的,给我炖点‘肉’吃。”
佣人称好,她先退下,隔着厨房的距离看着江雁声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喝水。
“夫人,都喝下了。”
佣人指了指外面,又关‘门’小声跟王瑗说:“这种老鼠‘药’吃点死不了人,回我侄‘女’儿在家不小心服用了,剂量不大,顶多犯恶心四肢无力,嗓子会伤到喊不出来。”
王瑗看着外面,紧紧的盯着坐在沙发身影不动的‘女’人,笑的很恶毒:“接下来,她怕情愿自己能死吧。”
过了三分钟。
客厅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杯子打破在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