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我叫萧笙歌。”萧笙歌脸上没了笑意，拎着包从椅子里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问：“请问，误会解除，现在我可以带他走了吗？”
“这个，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核实。”警察叔叔公事公办道。
是不是误会的，怎么会由她一个人说了算。
这是警局，可不是她家。
萧笙歌脸色难看下来，她不知道季北野为什么不能暴露身份。
哪怕宁愿被冤枉，也闭口不主动解释。
要么是他有重要任务在身不方便透露，要么就是这个案件，复杂到他就算说出自已身份也有嘴说不清。
不论是哪个，她都不想和他在这样的地方浪费时间。
偏她说了半天，解释讨好对方半天，季北野就那么透过护栏，像看跳梁小丑般看着她洋相出尽，颜面尽失，也没有要半点儿开口的意思。
萧笙歌努力平静道：“我证明他是合法公民，还不够？”她把自已的所有证件都从包里倒出来，摊在桌上给对方过目。
有人好奇，围了过来，看着看着，就指着她的鼻子惊叫起来。
“啊！你是萧笙歌！几个月前的摄影师大奖赛上我看到过你……”
“警察同志，请放我出去吧，我们真的就是情侣吵架。”那边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讨好意味，忽然在此刻响了起来。
负责凶杀案的警察都往他看过去，神情各异。
季北野从里面的地上站起来，双手抓着护栏，先冲萧笙歌求饶地笑笑，“老婆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惹你生气了。”
“你们是夫妻？”警察叔叔格外怀疑地看着他们，问道。
萧笙歌怔了怔，立马点头：“是，但是出门在外，结婚证没带。只有我身份证了，他的被我扔垃圾桶……了。”
众人怀疑的看着她，也有同情的目光投向季北野。
律师终于出现，火速解决了萧笙歌磨破嘴皮也没解决的事。
他们一起从警局里出来。
外面阳光灿烂明媚。
萧笙歌边走边回头，看着后面步调缓慢不乐意和她走一块的男人，勾着唇角笑：“季北野，你走过来一点儿。”
季北野在想着凌晨的事，那些酒店里的客人，有哪张脸是可疑的。
所以没听见她的话。
萧笙歌心里窝着火，也有久别重逢的喜悦，见他习惯性无视自已，也不生气，站在原地等他走近。
“有事？”他差点儿撞到她时，停下脚步，后退两步看她。
“这么久不见，你先是潜进我房间，又让我费尽心思把你弄出来，”她仰着脸，笑容比阳光还晃人眼，问他：“季北野，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多谢你让我体验了一回护栏审问？”他冷酷地笑了笑，反问她。
萧笙歌的脸上有尴尬的神情一闪而逝，不过转念就想到他粗暴的让她受的罪，“你以那样的方式出现，还指望着我对你投怀送抱不成？”
季北野冷冷地看她一眼，“不指望，从来不。”
“……季北野，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她的眼眶不自觉地发红，眼睛里有什么浸透。
“不仅仅是讨厌，而是，”他将脸别开，视线落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小面馆的牌子上，“完全不想看到你。”
“你！”
萧笙歌早已被他扎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还是疼得直抽抽，但还是紧追着他脚步，跟他进了面馆里。
这边的饮食没那么丰富，早餐烧麦和羊杂碎面，还有油腻腻得让人胃口全无的膻味很浓的手抓肉。
他们点了两碗面。
北方正宗的羊杂碎面，颜色看着不起眼，还漂着厚厚的红油，洒了香菜和小葱吃起来味道却很不错。
萧笙歌眼睛亮了亮，心里阴霾被热气腾腾的面条熨烫的消失无踪，她边喝着浓浓的砖茶，边用力吸溜着劲道十足的手擀面。
“疯子。”
季北野看着面前桌上吸溜着杂碎面的女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
萧笙歌楞了下，就明白他在说什么，她又吸了两口面，端着碗喝了半碗汤。
放下白色蓝边的大碗，她眉眼含笑地道：“以前有人教过我，锱铢必较，不留遗憾。”
“有命的前提下。”季北野深深的吸了两口烟，把烟灰弹在地下，鼻翼不自觉地张了张，“换成真的歹徒，你还有那个命锱铢必较吗？”
“我就是赌一把。一，当场报复回来，半死不活的被抢救，然后我活下来，人生无憾；二，被你继续挟持，安全被你放了，怄火一辈子报复不回来。”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面前给他掰着手指。
“不过，我运气一向好。赌赢了！”
她这何止是赌赢了？分明是中了大奖！
还没去俄罗斯呢，他就已经出现在她眼前了。
虽然出现的方式有那么点儿……不太浪漫。
季北野冷哼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操起烟盒转身出门。
“哎！季北野，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从隔壁房爬我房间里呢！”
这一声让小店里不少的人暧昧地笑了起来。
……
律师是萧笙歌托了朋友请来的，打了个招呼后就各自分道扬镳。
不过，缺德的是：那律师走前，把自已名片给她了，还很笃定的说：“只要在内蒙古和外蒙古的地界上，总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常联系。”
萧笙歌把那张名片恶狠狠地瞪了好几眼，目光盯在那个名字上，真是有种撕碎人发泄的冲动。
常梓良。
这律师，她记住了。
蚊子打电话给萧笙歌，问她怎么不住那个酒店了，宣传方半天就把她手机给打爆了。
追问她萧笙歌昨晚都到了二连浩特，怎么转个身的功夫人就没影儿了。
萧笙歌看着前面尽往便宜的旅馆钻的人影，匆匆地扔给她一句：“片子最后期限前搞定就好，剩下的你别管我！”挂了电话，往前面的人影追过去。
旅店里的老板娘是个犹有风韵的女人，见前后脚进来一对男女，很是暧昧的对她笑了笑，抬手指楼上。
“205。”
萧笙歌回以一个甜美可人的笑容，就上了楼，找到205用力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