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上层社会的交际,男男女女个个都是衣冠楚楚,脸上的笑容都异常统一化。
在这样的场合里,萧笙歌这个一脸似笑非笑的人,就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几个年轻有为的男人先后过来找她搭讪,个个都碰了钉子,然后风度不减的起身离开。
许胜男一直在注意她那边,等到她收集到自已想要的消息后,才过去找萧笙歌。
“你这一脸的嘲讽是做给谁看的?别忘了,这可不是国内。”许胜男说着话坐在了萧笙歌的旁边。
萧笙歌眼睑轻轻一动,抬起头来看她,“你可真能冤枉人,我哪里嘲讽脸了?”她委屈的扁了下嘴。
“只要带你参加这种宴会,你打心底里就是一副嘲讽脸,我冤枉你?开什么玩笑!”许胜男居然在这种场合下不合时宜的翻了个大白眼,以此坚定自已看法。
萧笙歌就不辩解了,喝了两口酒后,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喂,你别偷溜啊!我事办完了,可以离开了。”许胜男捏了下眉心,说。
“知道了知道了。”萧笙歌头也不回对她挥了下手,就消失在转角处。
结果她就在洗手间门外的走廊里,遇到了以为眼花看错的人。
“你……”小沢优美子和一个女人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眼前的人时,眼里有欣喜,又有失落涌现。
欣喜的是本以为再也不可能遇到的人,居然会遇见。
失落的是,萧笙歌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时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
有那么一刻,小沢优美子以为自已是认错了人。
“优美子?”直到她身边的女人开口,才把她的思绪唤回来,“刚刚的人,你认识吗?”
也许认识,也许不认识。
小沢优美子扬起笑容,摇头,“觉得她长得很漂亮,本来想认识一下,看来场合有些不太合适。”
在她身边的女人,是公司给她指派来的助手。
这两天才到,可事实上到底是助手,还是她失去老板信任被监视的人……她们彼此心知肚明。
珍妮抬眼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默默记下了这个偶遇的女孩儿的面容。
东方面孔,长得很漂亮又透着几分男孩子才有的帅气……确实是优美子一惯喜欢的类型。
萧笙歌进了里面,在锁上门的时候还挺镇静,等坐下的时候,心跳才疯狂起来,她边听着外面的动静,边拍着自已胸口,“真是……有没有这么倒霉啊?”
她心里要说不内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虽然她很鄙视某种恋情,但自已利用了别人却也让她并不好受。
刚才电梯里看到的,看来就是她啊!
这么一场偶遇,让萧笙歌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些异样。
要是换了别人兴许真的就不了了之,看不出任何异样。
偏偏她今晚身边一起的是最了解她的人。
许胜男离开了会馆,上了车后,顺手把隔音板弄好,才看着她问:“你刚刚遇到什么人了吗?”
萧笙歌也不瞒着她,虽然季北野他们的任务是需要保密的,但是小沢优美子的事,她还是告诉了许胜男。
许胜男才听了一部分,就已经猜到了全部,“季北野找你了吧?这个女人是不是和他们这次的任务有关?”
萧笙歌好无语,“我能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和智商情商高的人打交道,有时候还是会有很大压力的。
“那就是一定和季北野有关了。”许胜男下了定论,面色冷漠了起来,“萧笙歌,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你有大把的青春,有大好的人生和背景,为什么就一定要在这种冷血男身上吊死?”
“季北野不是你说的这种人。”萧笙歌哪怕面对的是最好的朋友,但每次涉及到季北野的事时,总会异常坚定的替他辩解。
许胜男冷笑一声,“不是这种人?为了自已活下来,任务里让最好的朋友去引开敌人。他要不是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就全部都是好人了!”
“许胜男!这件事我早说过了,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存在。你不要总是听别人一面之词就下断案好不好?”萧笙歌也严肃起来。
“你就是被他的迷得神魂颠倒不辨事非!萧笙歌我拜托你清醒一下好吗?你有点儿理智和智商行吗?”许胜男借助着宴会上的酒意,把压抑在胸腔里的话怒吼了出来。
萧笙歌定定的看着她真正发飙的模样,哪还是那个在商言商的冷静女强人?
“你喝醉了,我不想在这时候和你发生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她把脸扭向车窗外,看着灯火璀璨的城市,心却一点儿也不能平静下来。
萧笙歌最气愤的就是所有人把哥哥萧焓的牺牲算在季北野头上,连部队的领导一次次的解释都不相信,只相信那么个人的一面之词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她身边的人,除了她,所有人都是如此坚定着这个事。
“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来证明他的清白的。”她在心底深处,再一次默默的念叨着这句话。
许胜男似乎也意识到自已那番话说的,如果两人继续争执下去会伤到她们之间的感情,萧笙歌一扭头,她果然也沉默地闭上了双眼。
直到两人回到酒店,下车的时候,许胜男声音轻得几乎就被随夜风飘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是那样的男人,你是否能放过自已走出来?”
萧笙歌脚步一顿,全身仿佛僵化住,在自动门前僵了几十秒才跟上前面的人。
“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坚定不移的语气与神情,让许胜男回头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季北野的了解,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萧笙歌最深?
谁又知道呢!连季老爷子都相信了那个说法,他孙子是借着战友萧焓的牺牲而活下来的。
更别说他们这些人了。
也就只有萧笙歌和所有人的看法不同。
这件事,连季北野本人都是一种近乎默认的态度,也就只有萧笙歌这个傻瓜,才会为此和所有人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