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在朝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延伸。
白练本意是出来历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历练之地,会是幽山军。
更没有想到,居然和黄鹿迷林中的小妖结识,并且沾染到了血莲教。
仿佛无形之中,有股力量在左右于他,让他不能顺着自己心意办事。
但是,他没有想的是,还有一场天大的危机在等着他。
回到幽山军伙头营。
白练与老宋等人,还未悄然整理自己,便被今日前来点卯的校官给叫住。
他们一行六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惹染到了血迹,大白天回到营中,自然惹人注意。
点卯官是伙头营的主簿,帮着平日里不常来伙头营的林寂生管理一切。
同时,他也是林寂生从林家带来的人。
前些时日,林寂生带白练来幽山军时,说实话他是非常妒忌白练的。
一直以来,林寂生时常会寻找一些稍有天赋的年轻人,来军中试练,为他壮大势力。
这名主簿说实话,年纪与白练相仿,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是少年心性。
他看着其他人跟着林寂生一步步荣升战功,自己只能在这伙头营管事,心里早就生出不公之意。再加上他又是林家族人,更认为林寂生故意不提携自己,积怨颇深。
“干什么去了?”将白练一行六人叫住,主簿林定然开口,目光紧盯白练:“你来说,为何你们身上沾血,是不是违令外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对于这林定然,白练一向没什么好感。
初来时,这家伙便像防贼似的防着他,而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惹这家伙生气。所以,对这位面相刻满之人,他没有一丁点的尊重。
咳嗽一声后,白练吐了口唾沫,只道:“今日辎重营寻了一些野兽,我一人搬抬不动,所以请宋什长等人过去帮忙。”
他现在倒有些明白为什么林寂生会将他扔到辎重营,他在辎重营行事,可以防止在伙头营受气。
由于不受伙头营辖制,他可以大声的与这主簿对峙。
而老宋等人却不行。
只见老宋独自站了出来,直言道:“昨日我等发现血莲教踪迹,所以夜出巡林,想将邪教徒一网打尽。”
听到老宋这么说,矛头,铁冠,公鸡,刀子四人,同样是半跪在地:“经一夜鏊斗,我等众卒,杀了七十多名血莲教徒,证据在此,请林主簿过目。”
说完,老宋等人将身上背着的包袱松下,露出一张张人皮。
人皮之上印着一道血色莲花,正是血莲教徒的身份凭证。
看到这,白练倒明白过来。
怪不得他们身上背着包袱,白练原本以为是口粮什么的,原来装的是血莲教徒的人皮证据。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几人不按照自己说的答话。
说跟着自己去辎重营干活,不比将昨夜的事情抖出来好的多么。
他却不知道,幽山军有一条军令,便是将帅一致,永远不能生出二心,无论将与兵,相互之间有任何事情,都不能瞒报和作假。
这个规定,如山一般,压在所有幽山军成员心中。
尽管这样,老宋等人还是认为自己只说了一半真话,并没完全说出实话而感到羞恼。
听着二种不同的言论,林定然扫向白练,冷笑出声:“真不知道寂生哥什么眼光,居然找你这种货色来幽山军。哼,事到临头,你自己去找辎重营主将领罪吧。”
白练隶属于辎重营,林定然身为伙头营主簿,即使再看白练不顺眼,也不敢下手惩罚。
但是,对于老宋五人,他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就见他大喝一声:“来呀,将这五人给我绑了,此五人不经通报,夜出滋事,若不重罚,幽山军军威何在。”
哗啦啦。
就见伙头营之中,一些向来与老宋五人分派而立的什长站出,指挥着各自手下伍长与普通士卒上前,半分多钟功夫,就将老宋五人五花大绑成一团。
老宋五人一直低着头,脸色通红,却什么话也没说,甘愿领罪受罚。
白练见此,同样脸色发红,冲出来朝林定然道:“有什么冲我来,他们外出斩杀血莲教徒,乃为国为民的好事,你凭什么惩罚他们。”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他们不经传报,便擅离职守,若不重惩,我伙头营威严何在!”林定然冷笑不已,指着白练鼻子道:“你小子也给我识像点,赶紧滚回辎重营领罪受罚。哼,要是再敢在此撒野,我便会向上通报,治你个扰乱军心,蔑视军法之罪。”
老宋等人闻言,抬起头来,拿眼神示意白练赶紧离去,别再与林定然硬碰硬。
可是白练偏偏就不吃这一套,他早就心有怨气,直接朝林定然道:“你给我把林寂生找来,是杀是剐,由我向他解释之后,再由他定夺,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宋等人本是获有功勋的伤残老兵,岂容你来胡乱惩治!”
“大胆,我乃伙头营主簿!”林定然脸色冷到极点,朝旁人点头示意:“来人,将这扰乱军心,目无尊上之人也给我绑了,我亲自送他到辎重营,让辎重营主将惩治,以正军法!”
哗哗。
接着,又是一队人上前,将白练直接五花大绑,并将他扔在老宋等人身边。
这下好了,一票人都整整齐齐了,被捆成棕子。
虽说如此,老宋等人内心倒还是有些感动。
至少白练没有退缩,愿意为他们出言,并且与他们一同受罚。
也不算白救这小子了。
他们几人倒不怕受罚。
幽山军第一条军令,便是永不弃兵。只要不通敌叛国,只要不做大奸大恶之事,幽山军便永远不会抛弃他们,更不会因为一些小罪过而将他们斩首示人。
大不了被抽上几十上百鞭,养个几天,又是条好汉,生龙活虎不在话下。
眼看要被带回辎重营,白练身子一扭,撞开押他的两名士卒,一口唾沫吐向林定然:“我不服,老宋他们何错之有,难道外出杀邪教徒,也算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