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原本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冯超新,突然对这个从小一起穿开档裤长大的死党,刮目相看起来,一直以为,他是为了一已之仇,才来巴勒莫。
现在看来,他小看他了,娄霄更是为了整个还在巴勒巴碟血营生的h人,向黑手党提出交易,给他们一个安全安定的环境做买卖,不让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悲剧,在这里重演。
冯超新将酒也放回桌子,这个时候,他的立场绝对是重友轻色,站在娄霄一边。
而尼伦,也重新看了看这个在他心中不太靠谱的小子,居然能说出这样深远的话来,而不禁在心中重新评估起来。
这些年,帮里的收益减少是事实,兄弟们的生活越来越困顿也是事实,成天刀口舔血,以运赌命,这回报率是不值当的。
“而且,我们c国人有句名言,叫‘多行不义必自毙’!”看得出尼伦的动摇,娄霄不失时机地扔出重弹:“我相信,你也想贝儿有个幸福的将来。”
这是尼伦的软肋,因果伦回,儿子的惨死,是自己年轻时,多行不义的结果,仇家相杀,他们中了几十枪,身体都被打成筛子了。
当在太平间看到尸体时,他老泪纵横,这该有多疼啊!是的,他也给对手以颜色,设计将对手的儿子炸得尸骨无存,但那又如何?仇报了,恨解了,失去的人也永远不会回来。
“伯父,我一定会给贝儿幸福的,但是,我也不想将来,我们的孩子受到诅咒。”冯超新适时表忠心,表立场,心在贝儿这边,屁股坐在娄霄这端。
娄霄看了他一眼,两人释然一笑,有些话,尽在不言中。
虽然娄霄是利用了他与楚贝儿的关系,但他的出发点与结果都是好的,那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人能被用,也是一种价值。
“有些事情,想是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尼伦见两人都不喝酒,这个谈判也是失败的多,并转身往书桌后面的椅子走去,坐了下来。
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拿了鲍里的地盘,但他的手下还是时常来搅局,这个时候,我再改革,断了人员原本的财路,他们还不全部被鲍里拉走。鲍里开出的价码,可比我们这边高。”
也别怪小弟们不讲义气,讲义气也是在吃饱饭的前提下。尼伦是注重地盘的人,虽然这几年家族生意的效益不咋滴,再加上他为人慷慨,财散人聚,但后劲明显不如鲍里。
鲍里重利,但也不代表他小气,可以用的人,他会舍得下重本,地盘什么,不过是虚势,有钱还怕没有人,有人还怕没地盘吗?
所以,这个博弈的时刻,看似胜券在握的尼伦,处境也是尴尬,这也是他来找娄霄合作,广开财源的一个原因。却不想,娄霄还要让他再自断财路。
娄霄将放在书桌上的伏特加拿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尼伦,冯超新也拿着酒过来,跟在身后。
尼伦接过酒,看着娄霄,不明白他几个意思。
“和谈吧!改革需要在停火协议签定后进行……”娄霄对尼伦举杯,说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片刻之后,三个人,同时碰杯,算是达成结盟意愿。
尼伦的人品比想象中要好,所以人缘也好,几大家族的掌门人,在第二天,并准时出现在了巴勒莫最豪华的酒店会议厅。
长方型的会议厅里,是一张椭圆形的大桌子,中间摆着鲜花,每个人位置上是精美的茶点,墙上挂着油画。美仑美奂,尽显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
“感谢柯里佛阁下来主持这次的和谈会议,还有来自纽约和新泽西家族的阁下们……”尼伦站在餐桌边对例坐的十位人员一一致敬。
他们或淡定地注视着尼伦,或微笑点头,或是漫不经心地吃着桌子上的小点心,坐在首位的是柯里佛。
柯里佛是全球黑手党家族中员老级的人物,即使已经处于退休状态,依旧在各大家族中得高望重,须发银白,精神矍铄,是岁月凝聚的沧桑和智慧。
鲍里只是看着柯里佛,并不正眼看尼伦,明显还在为最近发生的地盘之争,意难平,但既然他肯来,除了卖柯里佛的面子,也肯定是想看看尼伦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尼伦自然知道鲍里的心思,既然已经处于暂时的上风,并要表现自己的风度,给人家以台阶可下。
于是,他主动对着鲍里诚恳地讲道:“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了现在这样但这种局面必须控制了,否则,只会有更多的不幸和不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