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娄家大宅,娄霄下来,给娄上尧开了车门,却并没有进去坐坐的打算。
娄上尧看着儿子平波无澜的面容,让人猜不透悲喜,不禁轻声地问道:“你真的不搬回来一块住啊!在家里好有个照应。”
“不了,这么多年一个人习惯了!而且,三姐会照顾好我,您别担心。”娄霄摇摇头,关上副驾驶座的车门,语气也是淡淡的,如此的没精打采,一点也不象原来意气风发的他。
“霄,生活在现代这个效率至上的社会,男人肩负着改造世界的重任,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时间,耐心在一个女人身上耗费。谈感情累,谈利益更直接,爸爸希望你早点明白!”娄上尧苦口婆心的劝解,不想儿子在之前那段情感中徘徊太久。
娄霄斜靠在车门旁边,看着父亲言不由衷的样子,如果他真能象自己说的那样,那为什么知道母亲当年意外的真相后,会迅速憔悴下来。
若不是为了不想加重父亲的病情,也不想自己有太多的时间胡思乱想,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去连城集团帮忙,偏偏所有人都将这当成了二代即将接任的前奏。
舆论风嚣尘攘的时刻,何赛西更是防他跟防贼一样,在集团,大家还能各司其职,反正连城企业这么大,部门这么多,除了董事会,两人基本上可以不用碰面。
但是要搬到一起住,他就半点兴趣都没有了,见她老带着假面具生活,自己都替她累的慌。
没有反驳父亲,娄霄上了车,正准备放下手刹时,娄上尧又凑上来,说道:“霄,你黄叔叔女儿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想和你认识认识!”
到这一刻,娄上尧才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原来,看着别人家儿子结婚,他也想逼婚了。
“爸,我才多大啊,放心,十年后会让你抱上孙子的,您好好养着身体。”说完,娄霄便拉关上车窗,不想再看父亲的司马昭之心。
娄上尧啼笑皆非地看着远去的车子,不禁苦笑地摇摇头,一转身,发现何赛西正站在家门口等他。
“这么快就回来了?”娄上尧略微诧异。
何赛西笑得迎上去,说道:“是啊,会开完,就回来了。”
“早知道带你一块去冯家的婚礼了!”娄上尧说道,何赛西笑笑挽着丈夫的手,往屋里走去,一边贤惠地说着没关系,等娄霄结婚,她一定不会缺席。
娄上尧问道:“这趟辛苦你了,会议上有什么重要指示吗?”
原本是由娄上尧去参加的,国家药监举办的生物科技研讨会,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并由何赛西全权负责,娄霄毕竟刚熟悉连城集团的业务,而生物制药这一块,原本一直是由何赛西负责,所以,她并成了这次代表连城制药的不二人选。
“巯嘌呤片现在全面缺货,局里希望我们连城制药能够承接,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做,所以,回来和你商量一下。”何赛西简短地说了一下会议的要旨。
娄上尧奇怪地看着何赛西,说道:“做,当然做,这可是白血病患儿的救命药,有什么好考虑的。”
“可是这种药,原料短缺,控价低,没什么利润!”何赛西为难地说道
“赛西,之前月容创办连城制药的目的,是研发出更多药品,用来救死扶伤,我也没想在这一块赚钱,这是行善积福的行业,希望你运营的过程中,也能秉持这一宗旨。”娄上尧看着何赛西,语重心长地说道。
何赛西赶紧满脸堆笑:“知道了,知道了,明天我就回公司布署下去生产,保证不让市面上缺货!”
娄上尧才舒展开紧绷的眉头,拿开何赛西的手,率先往卧室去,而何赛西原本满脸的笑意,凝结在了那里。
白月容,白月容,都死了十年了,还如此鲜活在娄上尧的心中,所以,这十年,他是瞎子,看不见,民感受不到,这十年陪伴在身边的,是她——何赛西!
何赛西原本犹豫的神情中,弥漫上一丝狠绝,快速将药倒出,放在床头柜上。
简单的洗漱过后,娄上尧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何赛西摆放在床头柜上的药。
他不禁皱皱眉头,苦着脸说道:“能不能不吃药!”
“老爷,您吃了药,最近不是好睡多了!”何赛西走向他,将他拉到床上,再按下他的身体,然后,从餐盘里拿过药来递到娄上尧面前,劝药的意味很明显l
娄上尧别过头,不想吃,嫌弃的表情也很明显。
何赛西笑着说道:“老爷,您这么大老总,居然还怕吃药,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活了一把年纪,还怕谁笑啊!”娄上尧不上当,何赛西这激将法对他没用。
“是,是,是!不过,你不是还想看到娄霄坐上连城集团总裁的位置,身体不好可没精力教他哦!”何赛西婉转着笑意,将药拿到他的嘴边。
这倒是他的愿景,娄上尧想到那一天,不免嘴角也乐得咧开笑,然后,乖乖地低头,将药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