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美人有恙 > 第十三章:惊心动魄一相逢
    傅婳点点头,抬腿往屋里走去。傅婳一个人住主屋,傅雅傅瑶住左偏室,傅语傅依姐妹住右偏室。

    “姑娘,难得出来一次,你就不想出去走走?”黄鹂人如其名,叽叽喳喳的,就像一只黄鹂鸟。

    “我看是你这小妮子闲不住了吧?还在这里窜唆小姐?”画眉直接给了她一个爆栗,疼得黄鹂捂着头龇牙咧嘴。

    “画眉姐姐这是冤枉死奴婢了,奴婢这不是怕小姐一个人闷在屋里无趣吗?听说这清泉寺后林的梨花开得正好,正好出去赏赏景、散散心不也停好的嘛!”

    “你还说,我看是你想出去疯。不过黄鹂的话也有道理,小姐要不出去逛逛?”最后一句是对着傅婳说道。

    傅婳一直没出声,只是笑看着丫鬟们互动,听画眉一说,也有点心动了,想了想说道:“也好,杜鹃黄鹂,拿上东西,我们就去后山走走,看看能不能发现些品质好的花儿,最近我正在研制一种特别是胭脂,要好几种鲜花搭配。”

    “是!”两个丫头脆声应声,转身下去准备了,这些她们都是做习惯了的,不要傅婳特别吩咐。

    “这两个小妮子性格太活泛了,回去要好好教一教规矩。”画眉看着两人的背影说道。

    “别太过计较了,毕竟还小,以后会好的。”傅婳笑着道。

    画眉不赞同的摇摇头,但没说什么,姑娘太容易心软了,以后这些贴身服侍的丫鬟,自己要跟莲娘商量商量,好好才是。

    主仆几人特意避开了寺里的僧侣,也不往后山那一片出名的梨园而去,专挑人际稀少的小路走。如今是阳春四月,正是百花齐放的好时节,说说笑笑,一路上也真有不少开得正艳的无名小花,但稀松平常得很,傅婳有点失望,不过没有影响好心情。

    傅婳弯着腰,低头看着一朵隐在草丛里的无名小花,小脸凑了上去,轻轻吸了一口,一股浅浅的淡香侵入心扉。

    “这香味有点特别!”傅婳眼睛一亮。

    “是吗?奴婢看看。”丫头们听说了,纷纷涌了上来。

    “是真的不错,奴婢还没有闻过这种味道。”黄鹂嗅了一下说道,其他人也表示赞同。

    “那奴婢们给姑娘摘点回去。”杜鹃也想在傅婳面前表示一二,平时她们这些二等丫头都是在外间服侍的,很少有能在傅婳跟前贴身服侍的机会,丫头们都不会放过能在主子跟前露面的机会。

    “可是这种小花好像数量很少,”画眉环视一圈说道。

    “到处看看吧,如果量少也就算,不必强求!”傅婳笑道。

    于是大家都分头行动起来,两个小丫头看傅婳喜欢,都卯足了劲要在姑娘面前好好表现,于是全身心都放在了那朵不起眼的无名小花上了,渐渐跟自己的主子走散了都不知道。

    “阿嚏!”一阵凉风吹过,傅婳打了个喷嚏,感觉有点凉凉的,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姑娘是不是冷了?”一直跟着身边的画眉忙走过来问道。

    傅婳搓了搓手臂,嗯了声:“这山里是比府里感觉要冷点。”

    “山里地势高,气候变化大,出来的时候也忘了给姑娘多添件衣裳了。”画眉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傅婳身体虚弱,画眉很怕自家姑娘染了风寒。

    傅婳抬头看了看天空,日头还高,现在回去也只待在屋里无聊,看看眼前繁花盛开的美景,不太想回去。

    “你回去给我拿件披风吧,我在这里等你。”

    “可是姑娘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吗?且不说很危险!”画眉看傅婳不想回去,可是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能有什么危险?”傅婳笑了:“这寺里都是和尚,再说今天来上香的都是自家人,别担心,快去吧!”

    “那姑娘要乖乖的在这里等奴婢回来,不可乱跑了。”画眉想了想也是,就不在坚持,但还是叮嘱道。

    “好,都听你的!”傅婳笑了,看着画眉,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莲娘,不过她们都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着自己,一向对外事有点冷淡的傅婳对几人都是好脾气的。

    画眉得到傅婳的保证,匆匆转身,往她们所住的厢房而去。

    傅婳一个人赏了会儿花,可能此处是当风口的原因,一阵阵凉风吹过,傅婳觉得凉凉的,走了几步,准备找一个背风的地方坐坐。

    还没有走几步路,就从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从旁边的林子里传来,傅婳一愣,因为她闻到了一股甜腥气,虽然很淡,但傅婳鼻子灵敏。

    傅婳吸了吸鼻子,那股味道浓郁起来,还没等傅婳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个黑影串了出来,傅婳呆住了,一个身行高大、一身土色布衣的男子跄跄琅琅的跑了过来。

    可能那人也没想到会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遇到人,也愣了一下,眸光一寒,一道杀意从那深邃冰凉的目光里划过。

    本来就被惊吓到的傅婳在那犹如看死人的目光下更是觉得脊背发寒,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凝冻了。

    难道今天要殒命在此?外祖母、莲娘、画眉百灵,还有许许多多人的脸孔从眼前掠过,不,怎么可以!虽然多年在侯府像个隐形人,也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关心自己,但自己没有活够,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傅婳一个激灵,放空的大脑马上回过了神。她并不像一般发现危险的人那样拼命逃跑,也没有跪倒求饶,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找到一丝希望。

    傅婳虽然看起来像是随时倒下的样子,但还是极力稳住身形,一双满是惊恐的大眼强着镇定的看着那一身煞气的男人。

    “我是文昌侯府的嫡小姐,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你不但不能躲避追杀你的人,还会被文昌侯府追查,那时你的处境会更加危险。如果你放了我,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声音虽然强自镇定,但不难听出颤音。

    对面那本来紧握刀柄的右手顿了顿,不知是因为她话里的意思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反正傅婳觉得刚才萦绕在周围的浓浓杀气顿时消失了,傅婳心里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

    但也不能放松,赶紧又道:“真的,我没骗你,我。。。”还没说完,就见那人晃了晃,朝她直直的载来。

    傅婳反射性的伸出双手,可傅婳低估了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结果就是被重重的摔倒在地,给人当了垫底的人肉沙包了,傅婳本来就被养得娇弱,一身细皮嫩肉从小到大受过的伤就是刚跟着水师傅学刺绣的时候手指扎的几个针眼。

    现在突然被来了这么一下,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率先着地的臀部和手臂火辣辣的疼,此时的傅婳哪儿还记得害怕,痛的泪眼汪汪的:“你。。。”

    傅婳偏过头要开口,刚说出个你子,就看到一张冷凌刚毅的脸;斜鬓如飞的剑眉,一双如古波寒潭似的双眸,挺直的鼻梁,因为疼痛而紧紧抿着的薄唇,刚毅的下巴长满了一层短短的胡须,在如此的狼狈下并没有给傅婳一种虚弱的感觉,反而有种如大山一样的稳重。

    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人给傅婳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斧雕刀琢的面容上,浮现一层淡淡的青色,虽然还没有到要命的时刻,傅婳很肯定的知道,这个给她一种熟悉感的男人,刚才还想要她命的人,现在中毒了。

    “喂,你怎么啦?”傅婳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

    那人在傅婳的力道下微微睁开了双眸。

    “你中毒了!”

    那人淡淡嗯了一声,身上的伤加上身中剧毒,让他的力气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但他还是费力的想要站起来。

    不知为何,此刻傅婳忘了刚才的惊险,她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药丸,递到那人嘴边说道:“这是解毒丸,快吃下。”

    只要出门,秦香莲都习惯性的给傅婳身上带一些药丸,有救命的药,当然也有要命的,她常说的是,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要想不被人干掉,就要先干掉别人,像她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出门带些防身的药很有必要。

    傅婳有时候觉得她的言论如云雾,不过细想想也有些道理。

    此人虽然看起来很不好,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一脸漠然的样子,好像这些伤都不是在自己身上。

    看着眼前雪白如玉的小手,小小的掌心里一颗黑溜溜的药丸,不由在心里感叹,真是双漂亮的手。也没犹豫,张口就着傅婳的手吞了下去。

    湿润的呼吸打在傅婳的手心痒痒的,因干枯起皮而很粗糙的嘴唇摩挲着娇嫩的手心有种异样的感觉。

    傅婳慌得忙收回了手,放回身后,悄悄的在裙摆上擦了擦。

    “现在吃了解毒丸,要赶快找了地方藏起来才是,你熟悉这里的地形吗?”为了使自己不那么脸红,傅婳故作镇定的转移话题。

    那人看了傅婳微微泛起粉红色的耳垂一眼,不这痕迹的移开目光:“嗯,前面有个小院,院中有口井。”很是惜言如金。

    “你是要躲到那里吗?那好,我们赶快过去吧,时间耽误得越久,追你的人越能很快找到这里。”说着费力的把人扶起来,虽然还没看到有人追来,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受了如此重的伤还到处逃窜,说没人追查谁相信?

    男人就着傅婳的搀扶站了起来,一下子傅婳就觉得自己像个小矮子一样站在巨人的旁边了,靠在一起,傅婳只到对方胸口的位置,虽然知道自己以后还能长高,但这么大的差距还是让很少计较这些的傅婳小小的郁闷了一下,不过现在没有时间计较这些,心里飘过就算了。

    与其说傅婳在搀扶病人,还不如说她是给人家当拐杖用,稳住身形的。

    两人搀扶着费力的走了一小段路,再拐了个弯,就看见一个破败的院门虚虚的掩着,那破损的样子让傅婳怀疑这是不是有几百年没人来过了。

    那人没理傅婳怀疑的目光,直直的朝那小院门抬脚走去,傅婳忙跟上他的步子。

    推开院门,里面是一个一进的小院落,三间正房,没有厢房,四周用石头砌成的围墙,不过都破败不堪。这个院子唯一有生机的就是院中一颗合抱大、长得枝繁茂盛的老槐树了。槐树下的地上一层厚厚的落叶。

    傅婳目光一扫,真的在老槐树不远处有口枯井,不过看那铺满青苔的井口就可以看出也好久不曾被人使用过了,两人往那口井而去。

    傅婳放开了手,只见那人抽出一柄匕首,在那井沿的青苔上划了几下,从上面揭下了几块青苔皮。

    傅婳呆呆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人不忙着逃命,做这到底是要干嘛。

    那人揭了两块巴掌大小的青苔,小心的放在旁边,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土黄色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东西放到傅婳手中。

    “这东西你拿着,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解决不了,你拿着这东西来,我一定帮你。”

    傅婳懵懂的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东西,然后把东西丢给他,说道:“这我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吧。”

    今天已经做了不符合大家小姐该做的事情,现在更不能随便收一个外男所赠之物。

    粗糙的大手抓起傅婳的小手,从新把那东西放入手心:“拿着,不用顾忌我的身份,以后你会知道的。”

    说完不等傅婳回应,双手撑着井沿,抓起打水用的绳子往井里滑去。

    “喂,你怎么跳井了?”傅婳忙趴在井边焦急的往里望去,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没事,你帮我把上面的痕迹恢复好就快回去。”里面传来嗡嗡的回音。

    “哦!”傅婳低低应了声,抬头看看天空,恍然想起时间耽误得太久,自己要赶快回去才是。

    急急把那人弄出来的青苔覆上,看了看,看不出有人动过的痕迹。才忙往回走,还不忘把他俩来时一路上的足迹抹平,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有好几处点点血迹,傅婳撕下了一块裙摆当抹布,把滴到石头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一路走来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至少不会马上就被看了出来。傅婳回到原来的地方,看画面还没回来,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这番动作下来,先是被人惊吓,后又被推倒在地,大腿和手臂还被擦伤了,刚才精神高度紧张,又被分散了注意力还没感觉如何,现在精神一放松下来,才感觉手和腿钻心的刺痛。低头看着被撤掉一块的裙摆,这让人看见要如何解释?

    傅婳咬了咬唇,‘唰唰唰’在裙摆上撕了几道口子,抓起地上的泥,在衣服上抹了几把,看起来更狼狈了。

    傅婳一直爱洁,平时最见不得一丝脏乱,可是今天,为了应付眼前的光景,只得咬咬牙,忍了!

    傅婳刚收拾好一却,听到有脚步声和说话声。傅婳侧耳细听,是往这边来的,暗道一声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