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扶着兮蔚走到书房前，兮蔚看着被封锁的门，她知道胤禛在里面，但她该如何面对他。
他会听自己解释吗？
她站在门前，感觉自己和胤禛隔得很远，好似天隔着地那么远。
她慢慢上前，门突然拉开了，张正从里面出来，见到兮蔚，不由大惊，“年福晋。”
“王爷呢？”兮蔚从容不迫的站着，沉声道。
张正显得进退两难，一时间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是好，兮蔚没有理会他，径直的冲进了屋子里。
胤禛坐在书桌前，见到兮蔚进来，他深邃的目光变得极为幽冷，如锋利的匕首狠狠了她的心脏。
他一声不吭，直直的盯着兮蔚，目光冷冽，只等她开口。
“我知道，在你心里，认定我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认为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兮蔚声音哽咽，她甚至不知自己到底在说什么，眸中一片绯红，眼泪不由得滚滚落下，“但你从未想过，为何如此？难道在你心里，我真的是那种会谋害自己亲生骨肉的人吗？”
她为了生下郁晨，遭受了多少苦，几次三番从鬼门关前过，她已经没了一个孩子，而郁晨，才刚刚满月不久，便离她而去，她心里多少苦，他为何不知？
还是他知道，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假装看不到她的苦，他根本不在意，根本从未在意过她！
哪怕全天下他都在意，唯独不在意她！
是不是？
胤禛怔怔的看着她，目光变得极为冷漠，“出去！”
兮蔚不但没有出去，反倒是上前一步，“胤禛，你心里很清楚，我根本不是这样，对不对！”
“我叫你出去！”胤禛沉声呵斥。
“我怎么会谋害郁晨？我没有跟郁晨的乳母下毒！谈得上谋害吗？你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为什么！”她的双手撑在书桌上，冲着胤禛道，几乎是嘶吼起来。
胤禛从未见过如此丧失理智的兮蔚，她头发凌乱，青白的小脸没有丝毫血色，嘴角被她咬破，鲜血淋漓。
这样的她，和他记忆中当年那个翩若惊鸿的女子，截然不同。
她依旧是清高冷傲的，始终是刚烈倔强的，却又带着难言的心痛和绝望，这样的兮蔚，变得他不认得。
他从未见过她哭的如此绝望，除了郁晨死的那夜，她跪在大雨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歇斯底里。
这么多年，兮蔚为何会如此？
一步一步走来，是他害了她吗？若不是府中常年的斗争和无止境的阴谋，她会如此吗？
从朝堂到内宅，从夺嫡之争到王府争斗，他和她一样，身心疲惫。
这样的斗争，似乎看不到尽头！
兮蔚站在他面前，神色颓然，她盯着胤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深邃冰冷的墨眸，“你为什么不信我？”
兮蔚喃喃念道，神色恍然，任凭眼泪从小脸上滑落。
是啊，他为什么谁都可以信，唯独不信她呢。
胤禛见她低垂着头，不由深吸口气，起身道，“你先回凌云阁去。”
“张正，”胤禛沉声开口，张正连忙从外面进来，听他吩咐，“将年福晋送回凌云阁，就说传我的命令，此事日后再议，再派人和嫡福晋说，我晚膳时过去。”
张正急忙应下，对兮蔚道，“年福晋，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