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祎仔细琢磨着兮蔚的神情，在兮蔚面前，她是卑微的，是微不足道的，从小到大，她最敬重的人就是姑姑，姑姑是年家的骄傲，是她的神，她仰望着姑姑，她想成为姑姑这样的人，想成为跟年兮蔚一样的人。
“我想……我想进宫……”
祥祎知道，自己贸贸然来找兮蔚，绝对是冲动之举，但兮蔚马上要回宫了，她没多少时日，她没机会等着兮蔚发现她的心思然后婉转的拒绝她，她必须当面同兮蔚说，哪怕她不愿意，自己也得说个明白。
“为何？”兮蔚并不吃惊，慢条斯理地端着杯盏喝茶，“你是想进宫伺候皇上，还是想嫁给哪个阿哥？”
兮蔚一句话戳到了祥祎心里去，祥祎强装着气定神闲，举目对上兮蔚，“娘娘，我的心思，想必娘娘心里清楚，又何必祥祎多说呢。”
“你这话倒是说的直接，”兮蔚端详着祥祎，不得不说，这个丫头挺像她的，有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答应你，祥祎，你的想法我很清楚。”
“姑姑，”祥祎鼓足勇气直视着兮蔚的眼眸，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地说道，“难道姑姑不顾年家了吗，如今父亲是权臣，在朝中吃罪了不少官员，可官员都怕他，畏惧他，不得不讨好他，祥祎很怕，很怕有朝一日年家遭了祸，那时候我们该如何，姑姑就算让我嫁给孔家，可如若年家遭祸，孔家会把我如何，我如何自处，姑姑是皇上宠妃，但伴君如伴虎，咱们得为日后着想。”
“为了日后？眼前的事都没弄明白，还想着日后……”兮蔚冷笑了声。
“姑姑……”祥祎轻唤了她一声，“我是为了年家。”
“为了年家还是自己，你心里清楚，不过，你是年家的人，为了谁无所谓，”兮蔚放下茶盏，轻轻地看向祥祎，她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你一定要走这条路？”
祥祎见有了希望，忙连连点头，恳切地膝行上前，“姑姑，祥祎求你，帮帮祥祎吧。”
“我就算拒绝你，你定然会想别的法子，”兮蔚了解祥祎，她决绝果断，无所畏惧，如若她继续阻拦她，说不定她会想出更出格的法子，“你想嫁给四阿哥？”
“是，我宁愿在四阿哥身边当个侍妾！”
祥祎这么说，兮蔚只是一笑，“你是年家的嫡女，怎么会只当一个侍妾呢。”
“我只求侍妾之位。”
见祥祎目光坚毅，兮蔚反倒是问道，“你能从侍妾之位爬到嫡福晋的位子？”
“我……”祥祎吞吞吐吐地说。
“如果不能，你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那么，你就成了一个笑话，你就成了一个不被人记起的玩物。”
“如果你不能承受这一切，嫁给四阿哥，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场赌，没有胜负和输赢的赌，无论如何你都会输，你还愿意？”
她知道这场赌的结果，知道一定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