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暖离开叶氏,撕开身上的清洁服,丢在叶氏门口疾驰离开。
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随着她快速挪动的步伐,有些摇晃。但她并没在意,一心想立马找到荣温言和宋佑慈。
由于她冲动得神志不清,所以她闷头冲到大街上,走下人行道,差点撞上一辆车。
“嘀嘀……”
车鸣让拳头攥得发青的尹暖突然回神,她连忙后退,一屁股坐在路边台阶上,把头埋在膝间。
头顶烈烈暖阳,尹暖的心一片冰寒。她抱紧自己,耸动肩膀呜咽作响。
她像个走失的小孩,愣愣坐在路上哭。找不到家,也没人管,可怜巴巴的。
可滚烫的泪水让尹暖知道,她的哭泣并没有任何作用,没办法救出尹天成,也没办法为父亲报仇。
是,报仇!
尹暖猛地抬起头,用油腻的袖口擦干脸上的泪。她不再画着精致的妆容,也不再穿着甜美娃娃装。她不是尹氏的千金,就是个落魄的孤魂野鬼。
但,只要她还活着,她就要报仇。不能让毁了他们尹家的人,逍遥法外。
尹暖从地上站起,平心静气。她现在是孤军奋战,所以必须要做十足的准备,万不能大意,让仇人得意洋洋。
尹暖走在人行道上,在脑海里不停搜集各种情报。如何才能最快最有效地让宋佑慈和荣温言死亡。
她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潜入帝苑,在门外花丛中,一动不动观察帝苑正宫的保镖分布情况,以及他们的换班时间。
恰好,此时荣温言和宋佑慈回到帝苑,二人说说笑笑,一片祥和。
“佑慈,有你照顾咱爸,我就放心了。但你也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体,别让我儿子受累。”荣温言揽住宋佑慈的小腰,不敢大意搀扶宋佑慈走进帝苑。
“哎呀,我不是纸糊的,没那么脆弱。再者说,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不是女儿?”宋佑慈挑眉和荣温言斗嘴。
“行,你生的就行。生完还有,我们继续。”荣温言得意挑唇。
“打你信不信!”宋佑慈蛮横举起小拳头,偏头想对荣温言下手。
可她突然感觉不对劲,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花丛。
“怎么了,佑慈?”荣温言眉头一拧,警觉抱紧宋佑慈的身体。
“没什么。”宋佑慈没发现什么,摇头低喃,“可能我看错了吧。”
“小方,再增加保镖人数。”荣温言不敢大意。
他也知道,日后如果和一些小公司闹起来,势必会有人开始对他的小玩物下手。
“是,荣少。”小方应答下来。
宋佑慈则笑吟吟挥手:“没那么严重,我又不是瓷娃娃,用不着这么多人天天在门外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黑老大呢!”
“你是荣锦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裁夫人,给你站岗,是他们的荣幸。”荣温言搂紧宋佑慈。
“我不要一人之下。”宋佑慈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那你在上面?”荣温言弯腰在宋佑慈小耳朵边低喃。
“你起开!”宋佑慈红着脸推开荣温言,也不是没听懂荣温言的话。就是不明白儿时那么单纯阳光的哥哥,怎么就不见了呢?
“佑慈,等等我!”荣温言追着宋佑慈进屋,觉得生活不会再美好了。
门外,趴在花丛中的尹暖手中攥着一团泥土,牙根咬得生疼。
他们尹家家破人亡,她父亲要坐牢了,她不人不鬼,荣温言和宋佑慈竟然还在享受天伦之乐?
凭什么!
尹暖恶狠狠丢下一团泥土,默不作声趴在地上,静静凝望帝苑正宫门口的情况。
她不光要报仇,还要挽救她的父亲。
夜里十点,尹暖默默起身从帝苑离开。她浑身冷透了,但还是不如她的心冷。
打颤的牙齿不停哆嗦,她默默坐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到云尚小区,云凌夜的住所,开始做准备。
可她的钱不多,时间也不多,要想一举成功,必须下手稳准狠。
她开始在网上查阅打量资料,做出诸多的可能性,一一否认,找到最可能的肯定点,渐渐扩大。
——
翌日,5月13日,宋佑慈仔仔细细查看日历,距离预产期就剩两个月了。
荣温言一早就去荣锦处理公事,是她催着他走得。大男人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整天留在家里腻歪。
可荣温言离开之前,还是像个孩子在她面前撒娇。就像几岁的小娃娃不想去幼儿园似得。
“好了,快去上班。你的荣锦不要了?不给儿子挣奶粉钱了?”宋佑慈嗤笑连连。
“好!挣奶粉钱!”荣温言在宋佑慈脸上吧唧一口,一步三回头离开。
宋佑慈笑吟吟来到厨房,拿上吴妈煲好的汤和徐大川去往医院。后面还跟着一个保镖车。
车子离开时,花丛中的尹暖攥紧拳头恨不能跳出来拔刀相向。但她也知道,她这么做无异于飞蛾扑火。她不能这么傻,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等宋佑慈离开后,尹暖开始默默等待,她一定有机会让计划顺利实施。
而宋佑慈到达医院后,乘电梯上二楼看望荣正兴。医生说,今天荣正兴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但宋佑慈还是想看望之后再回帝苑。
电梯缓缓上升,旁边的电梯慢慢下落。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抱着娇小的孩子狼狈离开,“儿啊,妈不会让你吃苦,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