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地仿佛又回归到混沌时期,只是灰白色浑浊一片,孤独的岛屿上,最茂盛的树长着伞似的树冠,完全盖住岛屿的中心,其叶间金光闪闪,古卓树独特的果子黄金般的藏于其中。迷雾围绕的矮树丛包围着岛屿上最大的主人。
一个身着拖地长袍的老头的干枯手掌,带着百般敬意与庄重的捧个雕花木盒子,盒中光芒夺目,闪得老头有些睁不开眼睛,他仍自言自语道:“嗯,满载而归~”
在弥漫浓雾的混沌空气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老头手中的盒子,鬼哭狼嚎似的风声痛斥他的可恨行为。
最后一棵古卓树孤单的长在岛屿上,没感受过四季变化,只是一味的等着有食物经过,没有血肉的供养,古卓树没法结出它独特的果子,那它的光辉便会自己渐渐消失,成为历史。
“不知道禁书上的是不是真的,古卓树的果子蕴含有天然的念,还是能被使用的念。”老头庄重的用双手捧着木盒子离开,口中还喃喃道:“再会,遗忘岛屿。”
古卓树垂下的藤条上开始流下滴滴白色液体,只是极点碰到已经冷冰冰的骑兵尸体,“嘶~”瞬间,一阵腐蚀声响起,碰到白色液体的皮肤消失不见,刹那间看见血肉底下的白骨。
接着,又许多液体顺着藤条流下,古卓树开始吃饭了。
在那些浮在地面上的丑陋树根缝隙里,早已堆满大大各类骨头。
……
灰色沙滩之上,一身高马大的中年男子与一半大少年对视。中年男子手握银矛,危险的矛头对准眼前少年的心脏,少年没被这高自己一个头的家伙吓倒,暗红色的眼眸中反而带有凶悍的杀气。
“子,再问你一遍,为什么在这里?”中年男子的银矛直勾勾对准他的心脏,疑惑的眯起眼睛。
“人就摆在这里,没有为什么。”少年嘴巴极硬,怎么也不肯出自己来这的理由。
“呵,难道你是这里的原住民吗?”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黑色衣衫已经沾满岛屿上的灰尘,脸被划开好几道血痕,乱糟糟的头里夹杂树叶,这邋遢模样摆大街上,就是一叫花子。
“该死,真麻烦啊这家伙,要纠缠到何时!”少年心中愤愤的道,眉毛倒竖。
中年男子被他此时的表情吓得微微一愣,不过十多岁的少年居然能释放出带威胁性的气息,还是个人类孩子,这明显不是普通人能教出来的孩子。
“窸窸~”
“窸窸~”
“不好,赫连希斯要出来了!”中年男子心中暗叹,厉声道:“子,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那老头快回来了!”
“嗯……”少年稍稍犹豫会,转身走向海边,心境中的黑色蝙蝠淡淡道,“他在帮你吗?他不是赫连希斯雇佣的骑兵?”
“赫连希斯给他的钱不够,他不想帮那老家伙干了。”少年心中淡淡回应道。
黑衫包裹下的瘦身板消失在浓雾里,中年男子轻叹口气,等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从矮树丛里出来。
“希斯大人,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刚想要进去找你。”中年男子的目光扫扫老头背后的矮树丛,开口问道:“其他人呢?”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那三个可怜的家伙应该变成古卓树的养分吧?
“唉~刚刚我遇到不明攻击,他们替我暂时挡住,我们……”赫连希斯一手拿着木盒子,另一手缩进肥大袖袍里,伸出来时,手中多了把绿色粉末,顺势往眼前的骑兵挥洒而出。
“领头,咱们回去格拜堡,马上。”赫连希斯命令道。
人高马大的骑兵顿时迷迷糊糊的回答道:“是。”
两人回到船上,只是个炼金术者的赫连希斯没能察觉到船里的某位不速之客。被下药的骑兵头领并没真的中招,他在尽可能配合老家伙的戏。
打一开始他心底自清楚,赫连希斯特地雇佣他们当保镖,护送他来这遗忘岛屿,肯定是来寻找万恶之源的古卓树。这个骑兵常年混于地下市场,听过许多歪门邪道的修炼方法,其中包括遗忘岛屿上的古卓树。
古卓树吸收死在它身边的兽或者残留下的血肉,把这些当成养分吸收,让自己结出带念的果子,再吸引食物过来,以此循环,养活自己,继续害死兽与者。
据在七十多年前,格拜堡地区的临海集市里出现一棵古卓树,因此几乎害死那里的大半念者,余下的百民担心自己禁不住诱惑,只得离开。后来在某个夜晚,长有古卓树的地域被一个强者硬生生劈开,再将其推到海中,任古卓树死活。
可能因为过去的时间太长,百民忘记哪里有过古卓树,那片陆地也被遗忘。
骑兵面无表情,只是有时用眼角偷瞄堆放箱子的地方,只有那些箱子能给一个半大孩子躲藏,其双手仍机械似的撑船,心中暗暗道,“那子有上来吧?切,管他,一个胆大的人类子,随他死活。”
“当下要紧的,是赫连希斯这老家伙啊,他已经顺利的用三条命换来不少古卓树的果子,他下一步想怎么走?一个炼金术者没有兽,又不能自己吃,他想对外宣布古卓树依然存在吗?地下市场!他可以拿去拍卖!”
“看来这次他能害不少人。”
少年再次感受到狭空间里的痛苦,更何况现在他清醒得很,如果能用昏迷撑过大半天,那或许减少点痛苦。
“手,脚,都是麻的,背上又多个包裹,痛!”心中忍不住哀嚎道。
海的浪花毫不客气的拖起这只船,又重重抛下,如此反复几次,原本还能坐的端端正正的老头已经控制不住上身,晃得脊骨都快散架,唯有撑船的骑兵跟没事人一样,淡定的摇桨。
……
回到岸上,老头扶住棵树,呕吐不止,骑兵继续演戏,站在岸边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家伙生不如死的倒出胃里的东西,作为被迷魂的傀儡,没有命令是不会执行任何动作的。
待赫连希斯吐完,跌跌撞撞的走到骑兵面前,肥大袖袍一挥,把粉末飘扬在空中,钻入骑兵的鼻子里。
“啊湫~”那带有些刺鼻气味的粉末让他打个喷嚏,脑子便在此时大震了一下,旋即就晕晕乎乎的。缓过好一会,背后不由得冷汗直冒,“炼金术者,确实有些恐怖,连解药里都有加奇怪的东西。”
赫连希斯警惕过头,他担心自己用药控制的傀儡醒过来后有映像,便在解药里加点麻痹大脑的草药。
“额……希斯大人,我们?”骑兵演技大发,干脆陪他继续演下去。
“不用什么,船上那些补给品你要多少自己拿,这是好的酬劳。”老头变戏法似的拿出个麻布袋子递给骑兵,转身离开。
待那老头的背影走远,中年男子回到船上,搬来一个箱子,心翼翼的放到岸上的草地,接着往上头就是一脚踢。
“嘣!”箱子不堪重击,顿时破开,从里面滚出个脏兮兮的少年,“啊!”
“该滚哪滚哪去,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这子。”骑兵嘴上虽这么,心底却对这个少年有几分好奇,人类子,胆子大到敢偷黑船。
少年狠狠回瞪他一眼再慢腾腾走开,心境中,黑色蝙蝠道,“跟踪赫连希斯不?”
“可以。”淡淡回应道,少年疾步闪到一栋废弃建筑后,攀上凹凸不平的墙面,三两下爬至楼顶,望着蜿蜒道中着急乱窜的老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幅度。
“是时候训练训练,你的敏捷力吧?”
闻言,少年撒开脚,飞走于破碎的屋顶上,无声无息,如鬼影般跟着老头。
“他,这并非人类的身体素质!”骑兵目瞪口呆的看着屋顶上身轻如燕的少年,自言自语道:“是他隐藏得太好吗?”
……
赫连希斯快速躲进一个偏僻旅馆里,少年停在某户人家的窗台上,眼睁睁看着追踪的目标逃进庇护所里,无奈拉耸着肩。
“从窗户看看?那老家伙的感应力没用,看个明白吧。”少年心里自言自语道。
“你的好奇心,呵呵……”心境中的黑色蝙蝠哭笑不得,虽然它也好奇,“偷看别人房间确实不对,所以,藏好自己,不要被发现了。”
天色渐暗,偏僻的道上根本没有行人经过,路边的旅馆,三楼窗户边挂着个身着黑衫的少年,在夜色的掩护下,他的身形无法被老眼昏花的赫连希斯发现。
白发苍苍的赫连希斯爬完两段楼梯便累得有些不行,此时还自言自语道:“难道我是真老了?”
歇够后,他立即起身脱掉身上的长袍,少年惊讶的瞪大眼睛,没想到,那肥大长袍之下的身板,居然瘦得恐怖,似乎只剩副骨架子!
目光移到赫连希斯脱下的长袍,那件有点褪色的长袍里边,有让少年更为惊叹的东西,大大各类瓶子排列整齐,似乎整件衣服都是由那些瓶子撑起来的。
“哦,这就是炼金术者吗?”少年心中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