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抹斜阳落下,天空呈出淡淡的蓝色,似一位思乡的老者在回想自己过去的事迹,等待着入土的感觉。
德路克有些惊讶,这子的聪明再次体现,好奇开口问道:“谁?”
“深家现族长,名字我不知道,但应该错不了。”少年轻叹口气,无力的道,沦落到被人刺杀,尸体钉在柱子上的惩罚,可悲可怜。
“你怎么确定的?他可以是哪个年轻点的理事。”德路克质疑道,身为一族之长的念者,实力应该不错,他会这样被人一击致命,连反抗机会都没有吗?
“确定,我认得这件衣服。”吉尔瑞一口咬定,以前他曾已深家三公子的身躯接近过族长,只是那家伙很麻木,居然没发现自己儿子的不对劲,让吉尔瑞逃过最难得一道关。
德路克凑上前,它的两颗眼珠子发出的光芒照在膨胀的肉团上,许久后才道:“哦,那凶手是冲着族长来的吧?不然凶手为什么只将他的尸体晾在太阳底下发臭?”
“嗯……”吉尔瑞垂下脑袋沉思,德路克尝试通过心境窥视他在想什么,却发现这子又单方面切断连接,不让自己知道他的内心世界。
“喂,虽然你与他有一面之交,但你要想清楚了,他不是你的父亲,他活着的时候还想杀你。”前世他们是最默契的伙伴,少年心里在想什么,还怕德路克猜不到?其实吉尔瑞所求的不是那些荣誉,而是能拥有一个普通的家,生生死死的战场他看腻了,或许吉尔瑞的灵魂在深坤体内时,他想过要杀死真正的深坤然后永久替代他的位置。
“都过去了,不值得回忆。”德路克拿出它的长者风度,低声道,这时候再和他耍嘴皮子吵架,就成孩子的游戏。
“紫龙在带走那些书时,意外惊动深家,然后将这里夷为平地吗?还是他本计划好要灭门?”吉尔瑞手中的兽皮卷轴都被他握皱,那神秘的家伙让他摸不透,而吉尔瑞的一切秘密他似乎都知道,被外人掌握太多信息,很不利啊。
“子,子。”德路克在一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不睡觉,那我先睡了,你就继续研究尸体吧。”
“随你。”少年在心境连接中淡淡甩下两个字,便继续自己的思考。
“如果这么,他单纯的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而杀死深家所有成员,那他真的不是个惹得起的家伙,但他与我几次交锋,他都没把死亡的矛头指向我,还要帮我?这家伙是站在哪条线上?”吉尔瑞抬眸看向那具膨胀的尸体,轻哼一声后便绕开走了。
“果然,光靠脑子想是没用的,凡事还得自己亲自参入调查,既然紫龙已经想让我与他游戏,我还是要从他口中套信息。”
“我就不信,有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外人存在。”吉尔瑞手里的兽皮卷轴已经被他握得不成样子了。
……
又是一天,太阳还是如约升起,但今日的要比前天热得多,容林里的水汽被完全蒸发干,无情的阳光只好烘烤大地。
浑浑噩噩中,少年算是醒来一半,另一半魂还在梦境里徘徊,“哇~”吉尔瑞昨晚睡得很随便,找块石头当枕头,一躺下就到天亮,昨日费脑子想东西,想得自己极劳累,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睡下的,只是梦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少年还有心思去回想。
“啪!”美好的清晨被一声刺耳的巴掌声打破,接着便是一副不怎么好的嗓子高声喊道:“子,清醒点!赶紧来看看!”
德路克教训少年的方式进一步升级到直接动手打了,找回另一半魂的吉尔瑞定下神问道:“怎么了?”
少年从蝙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其语气中明发生的事情很严重:“你自己去看看!”
吉尔瑞感到莫名其妙,但仍听从德路克的话,爬起来便走向昨天他发现的那具膨胀发臭的尸体所在的柱子,然而当少年绕着那唯一一根还算完整的柱子走一圈后,刚清醒不久的脑子再度糊涂了。
那具准备烂掉的尸体,怎么不见了!真的是不见了!柱子上只剩一个拳头大的深洞,其下部还残留点发黑的血迹。
“昨晚睡得太死,完全没注意这附近发生过什么!”吉尔瑞对着空荡荡的柱子自言自语道。
活的念者还在,为什么尸体会不见?如果夜晚有饿得发昏的兽经过,那它怎么不选择新鲜一点的少年,偏偏去动一具臭得熏死苍蝇的尸体,难道昨晚这里有头弱得连鸣诛念者都不敢动的兽吗?不至于吧?
“子,不要研究那柱子,看这里。”德路克沙哑的嗓音又在别处响起,少年闻声望去,只见那黑不溜秋的蝙蝠扒在一堆不高的石堆上。少年眉头微皱,光思考是没用的,长舒口气甩开自己脑子里所有猜想,朝着德路克停留的地方去。
“看,这些粉末是不是有点眼熟。”德路克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其语气中的有不可否认严肃。
瞧得灰黄废墟中掺杂的紫色粉末,实在醒目还有看错的时候吗?吉尔瑞的眉毛又往下压低几分,轻声嘀咕道:“那家伙的。”
气氛突然凝固,吉尔瑞心中浮生的疑惑交织愤怒堵住他的喉咙,没有话想,这脾气古怪的紫龙,处处玩弄少年,在各种地方画下不同的圈套给少年跳,但吉尔瑞就是不得不跳下去。
少年变换脸色后,德路克只是略微扫过他稚嫩脸庞一眼,却立即被他暗红眼眸中的狰狞给吓一跳,当下急忙道:“唉~看来,那个深家族长的尸体摆在这里是专门给你观赏的,事成之后,他就把那臭得要命的东西抬走。”
“没那么简单。”少年一口否定,那家伙何必这么麻烦,如果这是在向少年挑衅,把一具尸体晾在此警告少年,这就是你最后赌输的结局,那紫龙是有多无聊,他怎么猜到少年会躲到容林里避难,还会恰巧经过被他毁得不成样子的深家呢?
“它的个子太大,难道昨晚我睡太死,连它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吗?”少年心中不断的自问道,“那根银矛也被拿走了。可恶,怎么想都不对!”吉尔瑞的脸色顿时黑下去,当下气得直接一拳头往石堆上锤下,震得轻飘飘的德路克都原地跳起来。
“唉?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