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想要出人头地,从告诉她大青山有硝石一事就可以看出来。不过出人头地,不是他想出就能出的,那还得有能力。不直接告诉他办法,就是对他能力的一个考验。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顾泠泠进到屋里才摊下,一壶茶都还没有泡好,花锦一脸愤怒的冲了回来。
气也不喘,噼里啪啦就道:“小姐!赵婶她们不让奴婢从她们门前过去,说小姐已经不是顾家沟的人,以后都不许走顾家沟的路。”
顾泠泠淡定的泡好茶,倒了两杯,一杯递给花锦。花锦哪里喝得下,巴巴望着顾泠泠,“小姐……”
“淡定。”顾泠泠指指旁边的凳子,让她坐下说话。
花锦扁扁嘴,不甘不愿意的坐了下来,端起茶杯一口饮尽,烫得她直戳牙花子。
“看到没?这就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顾泠泠道,“说吧,你口中的她们,只是几个人,还是所有人都这样?”
“她们所有人都这样,奴婢只过了村长叔家,就被拦了下来。”花锦气愤道。
顾泠泠指腹无声的敲着茶杯壁,眸色微冷。当年她们用这法子将福婆祖孙两给赶出了村子,如今又要用同一招来逼迫她?
嘴角勾勒出一丝冷意,顾泠泠道:“牵着大黄二黄去吧,谁要敢拦你,就放狗咬她去。”
“咦,奴婢这就去!”花锦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就跑了。
大黄二黄本就长得威武雄壮,到顾泠泠这里后,每日里大肉骨伺候着,长得更加膘肥体壮。上次末寂还说,买回来的五只狗都是狼狗,虽传承了好几代,凶性已经磨得差不多了,但也不是普通的狗能比的。
花锦牵着大黄二黄,雄赳赳气昂昂的穿村而过,有出来拦路的,才推开门,大黄二黄反拉着花锦汪汪大跳着就要朝人扑去,吓得人赶紧退回屋里,隔着一个屋门大骂。
骂就骂呗,反正又不会掉块肉。只是将硝石交给二狗子后回村时,望着路当间的荆棘树刺,花锦笑不出来了。
一壶茶喝完,打了个小盹,顾泠泠出到院子,看着天那一头的乌云越来越沉,指不定啥时候大雨就落下来,眉梢皱了皱。
花锦还没有回来。
顾泠泠出了枕霞阁,准备去大门口瞧一瞧。
才走到前院,就听到大黄二黄汪汪的乱叫声,顾泠泠心中一惊,快步出了门。
花锦牵着大黄二黄遥遥站在村尾那端,顾泠泠站在大门口,两人之间这一条路上,铺满了荆棘和野刺。
顾泠泠轻笑出声。
“泠泠……”顾大娘忧愁的出来,看到外面的情况,想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大娘,”顾泠泠看向她,“麻烦你跟他们都说一声,要么立即将这些收起来,要么,我就放火将它们烧了。至于烧起来后,会不会连着将房子也烧了,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泠泠……”
“大娘,人多是势众,可我不是福婆,他们既然如此欺人,那也就别怪我无情!”顾泠泠转身进门,去到后院里,不过片刻就又走了回来。
她手里拿着打火石,后面跟着的问竹则抱着一桶油。
“顾泠泠,你敢!”赵红雨在她家院子里大叫。
顾泠泠莞尔的勾勾唇,看向问竹。问竹托起桶底,将油朝着那些拦路的荆棘泼了出去。这些荆棘都是各家用来围后院的,早就干得透底。加上这一桶油,顾泠泠打火石一点,火‘噌’一下就燃了起来。
一燃起来,就成燎原之势朝着前后两旁快速烧去。
顾大娘想要阻止都没有来得及。
“放火杀人啦!”
村里的人没料到顾泠泠竟然真的敢放火,火一燃起来,所有人都慌了,村子后半街还没有烧的,赶紧推门出去,将荆棘往屋里拖。已经烧到的,鬼哭狼嚎中,赶紧提了水灭火。
顾大明、顾大娘也在帮忙,好不容易将火给灭了。先头烧起来,院子烧坏不少的人立即抓了锄头就朝顾泠泠冲过来。冲过来后,二话不说就照着她挖过来。
“回去!”顾泠泠推开问竹,飘身躲过。躲过的同时,抓向那锄把,用力一推。人带着锄头蹬蹬朝后退去,撞到后面的人,刹时倒了一片。
顾泠泠足尖一点,身如鸿雁,朝村尾而去。到了花锦面前,看到她并无异样,这才稍稍宽了心。转身看向所有人,“再敢玩这些小动作,我不介意让整个顾家沟变成一片灰烬!”
“你敢!”顾大爷由顾君宝扶出来,拦在路当间,怒声看着她。
“敢不敢,我不是已经烧过了吗?”顾泠泠笑道,迎视着顾大爷的双眼,不避不让。
事实上,她也不能让。这是一次强势的对决,她强了,以后这村里的人就再不敢有事没事就来拿捏她。她弱了,那么今天的路铺荆棘将会是一个开始,一个顾家沟当年对付福婆的开始。
“孽碍!不归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东西来!”顾大爷再不顾形象的怒骂,拐杖更是戳得砰砰响。光骂还不够,一推顾君宝,“去,将她给我拉过来,今儿我非打死她不可!”
“爷!”顾君宝劝道,“是他们拦路在先……”
“你去!”顾大爷根本不听她的劝,拐杖又指向方尽,强势的命令道,“你想要娶君宝,就去将她给我打死。否则,休想!”
“不准去!”顾君宝立即道。
方尽朝顾大爷摊了摊手,“大爷,不是我不去,你也看到了,是君宝不让我去。”
“你们……”顾大爷颤颤巍巍的,竟两眼一黑,直接给气得晕了过去。
顾泠泠见此,立即就要上前来,顾君宝摇摇头,与方尽一起,将顾大爷扶回了屋。
赵红雨幸灾乐祸的嘿嘿笑了两声,回身就准备刺顾泠泠两句,看到她拿在手里,不断抛上抛下的打火石,又赶紧住了嘴,冷哼两声后转身便要回屋。
“点火玩了点火玩了……”
顾承抱着一小瓦罐油,将它们使劲往一捆捆、搁靠在屋檐下的柴火上倒,边倒边叫,兴奋的真像是一个三四岁不知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