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被毒死!”顾泠泠嫌弃的瞥他一眼,“天色不早了,赶紧吃完滚回去洗洗睡吧。”
看到他讨气怄,只求眼不见为净。
楚君酌挑眉看向她,“一起?”
花锦被冰淇淋呛得憋红了脸,却不敢咳出来,赶紧挖上两勺子冰淇淋,企图将那股气给压下去,却憋不住咳的噗嗤一声,一口喷了出来。
“奴婢、奴婢马上、马上清理。”花锦羞得捂着脸跑了,她英明神武的小姐,对谁都可以不假辞色的小姐,每每对上楚公子,却只有被欺负的份。做为贴身小丫头,她实在看不下去啦。
顾泠泠深呼吸再深呼吸,心底默念楚君酌就是个傻瓜,楚君酌就是个混账玩意,楚君酌就是个小人,反反复复数十遍后,心绪平静了下去。斜睨着眼轻蔑的瞅向他,准备来两句狠话,结果却瞅见他碗里的冰淇淋又见了底!
我那个去!
他是猪变的吗?顾泠泠一边骂,一边赶紧将冰盆里最后一碗冰淇淋挖出来,淋了点西瓜汁后,三两口吃进了嘴里,不给他留丝毫抢夺的机会。
吃完最后一口,顾泠泠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迎头对上楚君酌幽怨憋闷的目光,傲娇一哼,像打了胜战的常胜将军,扬着脖子高傲的走了。
“再去做,小爷还没有尝过桃子味呢。”楚君酌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顾泠泠甩开他的手,走两步站到台阶上后,丈量着该比他要高之后,转身过来,朝他勾了勾手。楚君酌瞧了眼她脚下台阶,眸色动了动,朝她走去。
“哎哟,这谁呀,这脸咋看着这么大呢?”楚君酌一靠近,顾泠泠立即伸手抬了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片刻后,不阴不阳的道。
楚君酌低笑一声,凤眸晕染上来一层霞光异彩,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在她跌下台阶的瞬间将之禁锢到怀里,低眸轻佻的看着她,“顾泠泠,又想要来互相伤害吗?”
“姑奶奶累了,想吃自己去做!”顾泠泠心弦轻轻一颤,用力推开他,逃离而去。一路逃到三楼,停下脚步朝后看了眼,确定他没有跟上来,顾泠泠轻呼一口气,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颊,怒骂道:md,果然美色勾人醉!
“小姐。”花锦从摘月阁出来,看到顾泠泠,快速迎上来。往她身后看了眼,奇怪问道,“楚公子呢?”
顾泠泠抬起的脚步一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两遍,“原来我们花锦跟玉衡在一起玩,是为了更接近楚公子呀。不错不错,还懂得曲线救国。”
“小姐……”
顾泠泠拍拍她的肩膀,而后转身走了。
花锦看着她一副你什么都别说,我全都知道的背影,羞得跺了跺脚,赶紧追了过去,拉着她要解释清楚。
半瞌着门的揽月阁中,将两人一字不落听进耳中的许轻负,清眸氲上了几分笑意。守在他身后半米处的末寂则佩服的看着他,想着公子果然没有说错,花锦虽是泠泠小姐的婢女,但泠泠小姐跟她说这种话,便证明,楚公子虽日日都围在她身边,倒底还是没有夺去她的心。
公子还是有机会的。
“睡吧。”合上书,许轻负起身朝里间走去。
夜色沉静,风轻云也淡。
这一晚,许轻负睡得极好。顾泠泠也睡得极好,连那个像连续剧一样没完没了的土匪梦也没有再出现,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顾泠泠睁开眼睛,望着清暖的纱账,神游天外间,一阵清悦婉转的琴声飘进屋来。
顾泠泠拿了靠枕放到头下,还有些嫌低的将双手也做了枕头,静耳听了一阵,想着许轻负心情这样好,是不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捡了银子?
一曲完,不过片刻,二曲又起。
“真捡了银子?肯定是我昨天掉的那一百两。”顾泠泠翻身起床,连鞋也没穿就那么光着脚,披散着头发,开门走了出去。
天上人间三楼只有三间包厢,三间包厢呈三角,拱卫着中间的一方客堂。此刻客堂中间的香炉里,袅袅娜娜的燃着好闻的兰香。
香炉斜对面的香案后,一眉眼清透若晨间朝露的白衣少女独坐那处,十指翩跹若穿花的蝴蝶轻拂着案上焦琴,琴音叮咚,飘扬悦耳。楚君酌与许轻负不远不近分坐白衣少女两侧,一人托腮敲着桌面和着节拍,一人端着茶杯轻抿着茶水。
听到开门声响,少女依旧半垂着头拂着琴,楚君酌和许轻负却同时抬头看了过来。
啧。
顾泠泠双手环胸倚在门上,似笑非笑瞧着几人。
昨儿才商量好了三日后请人过来助阵表演,今儿个人就来了,这么迫不及待,一定有奸情。看八卦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德,顾泠泠觉得既是美德,那就该将之发扬光大。所以她并没有打扰了别人的自觉,扣手轻轻敲了敲门面,光脚走过去,在许轻负身旁坐了下来。
许轻负倒了杯茶给她。
蜂蜜柚子茶。
顾泠泠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香甜的味道从舌尖一直滚进了胃里。一口将杯里的茶饮尽,顾泠泠将杯子递到许轻负面前。许轻负提起茶壶,又给她续了一杯。
白衣少女的指尖一抖,惊诧的抬眼看向顾泠泠。
许轻负看一眼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立即低下头,曲声又起,依旧清悦。
顾泠泠喝着茶,有趣的看着这一幕,原来这奸情是许轻负的,更有看头了。茶杯在掌心打着转,顾泠泠目光在白衣少女和许轻负之间来回打转,只在瞬间,脑海已经转过了数十个关于他们两人的风月故事。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有侵略性,白衣少女匆匆结束了这一曲,抬头朝许轻负看来,妙目含着期盼,脸颊染着娇羞,“奴家听闻许公子琴艺高绝,不知可有幸邀公子一曲?”
顾泠泠看向许轻负。
许轻负清眸扫她一眼,拒绝得干脆又无情,“传闻误人,止于智者。”
娇羞的脸颊变了颜色,期盼的妙目被失望包裹,白衣少女搁在琴弦上的手指蜷了蜷,咬唇朝顾泠泠看来。
她只是个看戏的,可不想当背锅侠。顾泠泠清咳一声,扬着十二万分真诚的笑容与许轻负撇清关系,“别看我,我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茶杯微倾,两滴茶水滴落指尖,许轻负淡然道:“嗯,与她没有关系。”
瞧着白衣少女脸上又变了几变的颜色,顾泠泠呵呵一笑,黄河的水呀,你为什么那么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