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军爷,我这里是医馆,不知各位军爷有何指教?”
为首的一捕快说:
“徐大夫,县令大人的夫人生了重病,还请徐大夫前去诊治。”
徐正海闻言一怔,又有些为难地说:
“军爷,看病差人唤老夫一声便罢了,如此大阵仗,把老夫的病人都吓怕了……”
徐正海心中有些不忿,那捕快把眼睛一瞪,说道:
“徐大夫,事情紧急,便顾不得许多了,还请徐大夫速速同我前去。”
徐正海闻言无法,起身对李曦说:
“曦丫头,在医馆好好看着,老夫去去便回。”
李曦却没有应着,她心中转了几圈,说道:
“师傅,让徒儿陪您一起去吧。”
“这……”
徐正海有些犹豫。
那为首的捕快去厉声喝道:
“你个小丫头凑什么热闹!耽误了县令夫人的病,你负的起责任吗!”
李曦闻言立刻便火了:
“军爷,我是我师傅的徒弟,自然是懂些医术的,我去也是为了为县令夫人看病的,怎么就是凑热闹了?”
那捕快没想到李曦竟然敢还嘴,顿时有些不屑的嘲讽道: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医术?我听说过你,不就是赶巧给一个中蛇毒的货郎解了毒么?真把自己当神医了?”
李曦给孙货郎解毒的事虽然穿开了,但是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她是真的懂医术,大多数人都还认为她是碰巧为孙货郎解了毒,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把她看做一个大夫。
这其中就包括刚刚那个捕快。
李曦怒极反笑:
“捕快大哥,既然你也说我能碰巧为孙货郎解毒,那难保我就不会碰巧为县令夫人也治好了病呢?”
那捕快听了李曦的话,刚要发火,徐正海忙说道:
“军爷,这丫头确实是老夫的徒儿,还请军爷也让她跟着去吧,给老夫做个助手也好。”
那捕快见一时半会儿也说不过这丫头,那边徐正海给了个台阶下,他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冷哼一声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县衙并不远,一行人快步走了一刻钟就走到了。
李曦原本以为之前袁世华带她去的那个园子就是县衙,因此也没特意打听过县衙在哪,没想到那竟然不是县衙,而是另一个神秘的别苑,看来那两个姑娘也不是一般的身份啊……
李曦正回想着,两人已经跟着捕快们走到县衙后院了。
这县衙的摆设很是文雅清幽,和之前那个奢华的别苑风格不同。
李曦和徐正海来到后院,一间厢房的门口此时已经站了一排人。
这些人都是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上提了个药箱,一脸的愁眉不展。
原来县令大人竟是把整个枫林县的大夫全都请到这里来了。
看来,这县令夫人生的不是什么小病。
门口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素袍,满脸焦急,在门口来回踱步。
见李曦和徐正海来了,忙迎上来说:
“徐大夫,实在是失礼了,就这么把您请过来了,实在是因为内人病的严重,没有办法了才……唉!”
这真是枫林县县令袁泽,一向为官清廉,受枫林镇的百姓爱戴。
李曦见到这位传闻中廉洁的县令,果然是有几分文人风骨,说话也十分客气。
徐正海见袁县令如此客气,也忙作揖道:
“袁大人客气了,治病救人本是老夫的本分,无须言谢。”
袁大人点点头,也不再过多寒暄,说了句“请”,便自己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曦和徐正海刚要跟着进屋,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十分讨厌的声音:
“哼!老徐,我们这些人都拿县令夫人的病没有办法,你这太医院落榜了多次的大夫,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
李曦朝着声音的方向瞧去,原来是石山镇的杨家医馆的杨成,他年轻时与徐正海一起学医时便不对付,后来又因为两人同时开医馆,争夺病人,直到后来徐正海搬到了石水镇,才算是作罢。
杨成还到处宣扬,是因为徐正海医术不如他才不得不离开石山镇的,徐正海秉性宽厚,也不与他计较。
不过在这个时候说这么难听的话,着实是让人讨厌!
徐正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没有想到杨成见到李曦,竟又借题发挥道:
“老徐,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收了个女徒弟,是没有人愿意拜你为师了吗?那你也不至于收个女子当徒弟啊!”
杨成这一番奚落嘲讽,都被一旁的其他大夫听到了,虽然他们与杨成不熟悉,但是学医者竟然收了个女弟子,确实是闻所未闻,他们看徐正海的眼光也不由得多了几分不屑。
李曦本不想与他们计较,只是那杨成实在讨厌,她忍不住还是回了句:
“杨大夫,这么说来,连女子都不愿意拜你为师,可见你的医术和人品都不为人所看重啊!”
“你!”
杨成没想到这看起来乖巧的小姑娘竟如此伶牙俐齿,一时竟没想到如何反驳。
徐正海冷哼一声道:
“曦丫头,不与小人论短长,咱们进去吧。”
李曦答应着,轻蔑的瞥了杨成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杨成气的脸色通红,看着他们进去,狠狠道
“我看你们能有什么办法!治不好看你们还有什么脸来说我!”
李曦和徐正海进入到房间里,袁大人已经坐在床边了。
床上被一帘纱帐挡着,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一个消瘦的人影。
袁大人一脸怜爱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轻声说:
“环儿,我又给你找了一个大夫,让他给你瞧瞧,你别怕,我一定能治好你。”
这一幕让李曦心里不禁一酸,两个人都不是少年的年龄了,但是依然如此恩爱,这个时代的爱情实在让人感动。
李曦不禁开始联想,她在这一世的丈夫会是什么样呢?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李曦赶紧摇摇头。
此时徐正海已经为袁夫人开始诊脉了。
只见袁夫人的手腕上点了一层手帕,徐正海的手附在她的脉搏上,眉头渐渐越锁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