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航听了魏灵韵的话,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倒是看的魏灵韵的脸越发红了。
几人正在院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听到前厅一阵骚乱,萧航顿时皱紧了眉头,第一个冲了过去。
“李大夫,你是给我儿子吃了什么?本来只是受了风寒,现在怎么上吐下泻,都昏迷不醒了!”
“是啊是啊,还有我媳妇,本来着了凉还能下床做饭,现在直接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我娘的六十岁了,受了风寒都有些挺不住,哪受得了这上吐下泻!”
“李大夫,怎么这么多人都是这种情况,你是不是开错了药啊!”
李曦和小六还有个子小小的李三妮站在医馆门口,医馆门口此时已经躺了一排人,因为医馆里面已经放不下了。
大概有十多个人都出现了上吐下泻,浑身无力的这种症状,此时都来了李家医馆,这才发现,都是前几日受了风寒,吃了李曦开的药的人。
若是一两个人也便罢了,此时竟然有十几个人都出现了这种状况,顿时让乡亲们都开始怀疑起来。
李家医馆门口此时聚集了不少人,不仅仅是重病的病人,还有不少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乡亲,李曦站在医馆门口,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症状,皱紧了眉头,一脸凝重。
此时魏灵韵和萧航等人也冲了出来,见到这种情况,魏灵韵刚要上前询问,萧航却已经跨出一步,站到了李曦身边。
“曦儿,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病人确实是之前经过我手的病人,他们都是受了风寒,着了凉,我给他们开的药基本也是一样,但是却全都出现了这种状况,想必……定是药材出了问题!”
李曦想到次吃,赶紧问小六道:
“最近新进的一批药材,是何时送来的?”
“前天,前天是十五,我亲自运回来的!”
“这一次都进了什么药材?”
“三棱,干姜,广白,山丹,川羌,黄阙,天冬……”
“等一下!”
“怎么了李姑娘?”
李曦突然打断了小六的话,大脑飞速的思考,有些迟疑的说:
“黄阙,受风寒的人的药里,一定会有这一味药,我之前在书上看到,有一种叫做白蛉草的植物,与黄阙长得很像,寻常人很难分辨出来,发作时间大概就是两天左右。小六,这两天用的黄阙都是新进的吗?”
“对,因为最近黄阙用的快,刚好我去进药的时候,之前的就已经全都用完了,所以这两天用的全都是新进的黄阙。”
“那就是了,问题就是出在黄阙上面,小六,你先安抚大家,我去看看是否是白蛉草混进了黄阙里面,如果是的话,那我要赶快去配解药!”
小六答应了一声,李曦就赶紧去柜台里,把所有装到了药柜里的黄阙全都拿了出来,又将药库里的黄阙也全都找了出来,因为前厅现在也挤满了病人,所以她把药都拿到了后院去。
李二郎和竹心也帮着拿药,萧航和魏灵韵就跟在李曦的后面。
李曦在后院把药材都摊开,便检查便吩咐道:
“二哥,小六一个人在前面顶不住,你去帮帮忙,三妮太小,让她别凑热闹,过来帮我检查药材!竹心,你去叫下三郎,让他现在立刻去徐记药铺,让药铺的徐掌柜立刻检查下他家的黄阙,告诉他他家的黄阙里混进了白蛉草,暂时先别卖给别人。娘,你也先别忙着做饭了,你和我爹赶紧去隔壁镇上的药铺,帮我买些黄阙回来,记得一定要让药铺的伙计检查下,看里面有没有混入白蛉草,黄阙我们之后还要用,缺不得,所以你们速度都要快!”
李曦边检查着药材,边有条不紊的分工,魏灵韵看着不禁瞪大了眼睛,萧航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检查药材的这个柔弱却聪慧的姑娘,眼中渐渐露出了一丝欣赏之色。
众人都按照李曦的吩咐忙了起来,李三妮也回来帮李曦检查药材了,但是李三妮毕竟学医时间尚浅,还分不太清黄阙和白蛉草的区别。
“二姐,我看……这些药材都长得差不多啊,你确定是黄阙的问题吗?会不会是别的问题?”
“不会。”
“为什么?”
李三妮惊讶于她的笃定。
“因为,”李曦从一堆药草中拿出了几根和其他药草没什么区别的草,坚定的说:
“因为这就是白蛉草。”
众人闻言都瞪大了眼睛,纷纷凑过去看这有毒害人的药草。
“曦妹妹,这……看起来好像与其他的药草没什么区别啊。”
魏灵韵自恃观察仔细,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是啊二姐,我也没看出。”
李三妮觉得自己好歹学了几个月的医术,怎么完全没有看出来这株药草与其他药草的区别,心中甚至觉得是自己二姐太着急了,看错了也未可知。
“有区别的。”
说这话的不是李曦,竟然是不懂医术的萧航。
“萧公子,你看出来了?”
魏灵韵脸颊微红的问道。
萧航没看她,只是拿过李曦手中的药草,又拿了几株地上的药草,说:
“这两种药草若是晒干前,你们便会看出差别了。黄阙的枝叶躯干呈椭圆状,而白蛉草的枝叶躯干却是方形的,四周不是那么圆,但是晒干了之后,枝叶都缩水变形,所以你们自然看不出来,但是枝叶与根茎相连的部分,还是能看出原本的形状的。”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仔细看了看两株药草,确实如萧航所言。
“曦儿,我说得对吗?”
萧航说完后,还特意又向李曦确定一下。
但李曦倒是觉得,萧航这询问有些邀功的意思,她点了点头,说:
“萧公子说的没错,这就是两者的区别,既然已经确定了黄阙中混有白蛉草,我现在便要去配解药了,三妮你过来帮我熬药。”
“好的二姐,不过这些草药不要挑出来吗?”
李曦看着铺了一地的草药,心中隐隐作痛,眼睛一横,说:
“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