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雪轻歌心里却很清楚的明白,她不想凤皓君就这么死去。
雪轻歌也不是扭捏之人,当下便做了决定,坚定地看着凤皓君紧紧闭着的双眼道:“狱一,让小二准备热水,再去马车上将我带的黑色木盒拿来。”
吩咐完,雪轻歌便将自己大红色的衣袖挽了起来。
狱一也没有犹豫,当下便按照雪轻歌的吩咐,很快便端来了一大盆热水顺便还将雪轻歌所说的黑色木盒拿了上来。
木盒不大,也就四五公分长,高约莫有两公分左右。
雪轻歌打开木盒,将木盒里面的小瓷瓶拿出来,狱一和舞这才发现,原来木盒有两层。
将下面层露出来,却是各式各样的刀具。
雪轻歌挑出一把又尖又长的刀,递给舞道:“将刀身在蜡烛上灼烧。”
说完,雪轻歌又对着狱一开口:“狱一,将凤皓君摁住。”
待狱一将凤皓君摁住,雪轻歌走到凤皓君身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凤皓君紧皱着眉头的脸,猛地一转头,便将手伸向凤皓君背上的箭。
方才给凤皓君撕破衣服的时候,她便已经发现,这箭头全是细小的倒钩,若是硬拔出来,定然会造成严重的二次伤害。
用布占了热水,仔细擦拭了番铁箭周围,雪轻歌端详了一会儿,便伸手示意舞将刀递给自己。
雪轻歌虽然不会医术,但她上一世的父亲却是不容小觑的中医,虽然没有继承父亲的医术,但从小耳濡目染,也让雪轻歌懂得许多中医方面的东西,自然也包括处理伤口。
但是这也是雪轻歌第一次给人疗伤。
深吸一口气,雪轻歌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紧张,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拿着刀的手。
刀一点一点的贴着铁箭头划进肉里,已经陷入昏迷的凤皓君瞬间便开始不安分地乱动,幸好狱一在死死地摁住凤皓君。
第一刀下去,雪轻歌反而完全冷静下来了,反正她不下手,凤皓君便只有死路一条,她下手,说不定凤皓君还能活下来。
一刀又一刀,昏迷的凤皓君已经满头大汗了,却还是没有喊出一个痛字,只是一直不安分的挣扎。
雪轻歌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划了多少刀,只知道那深深嵌在肉里的铁箭突然能动了,雪轻歌才放下手中的刀,一把握住铁箭箭身,轻轻一用力,便将铁箭从凤皓君背上拔了出来。
将还带着凤皓君血肉的铁箭放在一边,雪轻歌连忙拿起一旁众多小瓷瓶中的一个,将里面的粉末倒在热水里,搅匀后用热水清洗伤口。
还好她早已让叶桐给自己准备好这些药粉。
清洗好了,雪轻歌又拿起另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抖落在凤皓君那明显少了一坨肉的伤口上。
做完这些,雪轻歌又连忙查看起凤皓君身上的其他伤口来。
等雪轻歌将凤皓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处理完,外面天空已经泛白,快要天亮了。
“呼。”
看了一眼快要被自己包扎成木乃伊的凤皓君,雪轻歌大大松了一口气:“狱一,舞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
还好伤人的刀箭都不曾荼毒,否则雪轻歌还真的会束手无策。
狱一和舞对视一眼,同时道:“辛苦雪妃了,属下先行告退。”
两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却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一言不发地一左一右地守在雪轻歌的房间外。
房间里,雪轻歌给凤皓君轻轻盖好被子,
看着凤皓君,自言自语道:“凤皓君,你干嘛要替我挡下那一箭?分明你同雪天丰勾结,可你却又救下我,你究竟是何用意?”
雪轻歌自言自语地问了,但也没指望凤皓君会回答自己,反正凤皓君这个人一直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
本来雪轻歌只是打算坐在床前多观察一会儿凤皓君的伤势,却没料到会这般趴在床边睡着了。
雪轻歌没有察觉到的是,趴在床上的凤皓君从方才开始,手指便不停抽动着,紧闭的眼睛也在转动着,明显便是挣扎着要醒来的模样。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凤皓君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将眼神落在趴在床边的雪轻歌身上,凤皓君想动,可奈何满身的伤让他完全不能动弹。
放弃了要动的打算,凤皓君低沉地眼神一动不动地锁定雪轻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外面便完全天亮了。
约莫是因为惦记着凤皓君的伤,雪轻歌虽然只睡了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一醒,雪轻歌就为凤皓君检查了番。
运气很好,凤皓君的所有伤口都处理得不错,凤皓君除了有些正常范围内的发热,便没有其他症状了。
见凤皓君没什么大碍了,雪轻歌便欲起身,却没料到在床前坐了太久,突然起身,才发现腿早已麻木。
雪轻歌一个踉跄,正以为要摔倒,一只修长的大手却突然拉住雪轻歌的手。
顺着大手的力道,雪轻歌整个人都朝着床上扑去,还没来得及反应,雪轻歌便趴在了凤皓君身上。
雪轻歌心里一慌,正要说什么,凤皓君便满脸痛苦还发出痛苦的哀叫:“啊呀,好痛。”
听到凤皓君的声音,雪轻歌手忙脚乱地便要起身,奈何凤皓君却死死地拉着雪轻歌的手腕,让雪轻歌趴在自己身上不能起身。
“凤皓君,你做什么?你身上还有伤。”
终于发现为何自己一直不能起身,雪轻歌皱眉看着凤皓君。
不理会雪轻歌,凤皓君干脆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抱住雪轻歌。
雪轻歌眉头一竖,威胁凤皓君:“凤皓君,你若再不放手我就不顾及你还有伤在身了。”
凤皓君嘴角一勾:“好啊,夫人想怎样就怎样咯,反正为夫现今动弹不得。”
雪轻歌张张嘴,正想说话,却传来了狱一的声音:“雪妃,发生什么了么?”
原来狱一和舞一直守在门外,听见屋里有动静,这才询问。
凤皓君眼神一动,沉稳的声音响起:“狱一,准备出发。”
听到凤皓君的声音,狱一和舞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闪过狂喜,接着便答到:“是,主子。”
雪妃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儿,主子这么重的伤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房间里,雪轻歌轻轻皱眉:“现在就出发?可是你的伤?”
这么重的伤,马车上多抖两下,恐怕是要俞加严重
。
凤皓君轻轻地抱着不再挣扎的雪轻歌,在雪轻歌耳边轻轻开口:“夫人,现在不走,恐怕更加危险,为夫现在受伤了,保护起夫人来了恐怕有些吃力。”
雪轻歌一愣,不太确定地看着凤皓君:“凤皓君,你为何要救我,你分明就……”
“嗯?就什么?夫人请说完,为夫可猜不出来夫人心里在想什么。”
见雪轻歌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凤皓君眉头一挑,嘴角带着笑意地道。
摇摇头,将心里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去,雪轻歌瞪了一眼凤皓君:“没什么,既然要出发了,那你放开我,我要去收拾东西了。”
凤皓君噗呲一声,突然将雪轻歌往下一拉,贴着雪轻歌的侧脸轻轻道:“夫人,为夫没有同雪天丰勾结,但是解释起来太麻烦,所以为夫左想右想,还是决定不解释了。”
说完,凤皓君便放开了抱着雪轻歌的手。
被凤皓君突然这么一句话弄得一愣,雪轻歌趴在凤皓君身上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眨眨眼睛慌乱地从凤皓君身上起来。
站起身,雪轻歌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凤皓君。
雪轻歌脑海里如同放电影般,一会儿闪过凤皓君那张妖冶的脸,一会儿又闪过昨晚凤皓君为了救自己被铁箭射中的场景。
一时之间,雪轻歌脑海里有些混乱。
不知道该怎么办,雪轻歌慌乱的转身:“我去找小二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
看着雪轻歌落荒而逃的模样,凤皓君眼神闪了闪。
他就觉得雪轻歌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昨晚终于让他知晓了原因。
这个女人,竟然会以为自己和雪天丰勾结?他需要和雪天丰勾结么?
他知道雪天丰是雪轻歌的敌人,感情这么久来,雪轻歌都拿自己当敌人那般防着。
准备好一切,凤皓君在雪轻歌的搀扶下,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的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雪轻歌便放开凤皓君,坐在角落里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皓君看了一眼雪轻歌,嘴角一勾,朝着外面道:“狱一,出发。”
出了小镇,凤皓君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外面,沉声道:“狱一,绕路。”
马车外的狱一立马回答道:“是,主子。”
自从上了马车便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一眼等感觉的雪轻歌听到这句话才将眼神落到凤皓君身上:“绕路?为什么要绕路?”
凤皓君看着雪轻歌道:“昨晚狱一探路察觉先前预备走的路上有可疑的踪迹。”
雪轻歌心里一紧:“不对,不能绕,就走之前的道。”
疑惑地看了一眼雪轻歌,但凤皓君还是撩开车帘子,朝着狱一道:“狱一,等一下。”
雪轻歌和凤皓君的对话狱一和舞都听见了,当下便二话不说地停了下来。
马车里,雪轻歌满脸平淡:“昨晚对方能悄无声息地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在路上露出可以的行迹这种低级的错误定然不会犯,既然如此,那可疑之处定然也是他们特意让狱一和舞察觉,换句话说,他们就是想我们误以为他们在大道上有埋伏,转而绕路,只要我们一绕路,便刚好撞在他们安排好的埋伏上。”
听雪轻歌这么一说,凤皓君和狱一都同时皱眉。
雪轻歌分析得不错,若是对方连这种低级错误都会犯,昨晚又怎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我们走大道?”
见凤皓君不说话,狱一试探性地问道。
这次雪轻歌没有回答,倒是凤皓君嘴角一勾:“走大道,但也不能就这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