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狐狸仍旧是那身万年不变的红色长袍,唯一与往常不同的是,此刻他妖娆的五官满满写着清冷二字。头稍稍偏了下,似乎想与楼涯殇的目光错开。
面具下,陌子尘的唇角扯开一丝好看的弧度,果然,他最终还是赶来了。
而楼涯殇则是直勾勾的盯着男子琉璃色的眸子,望图从中看到点别的什么。可惜,除了躲闪之外……别无其他。
“既然如此,那么冥王太子,祝我们和作愉快。”
陌子尘话中的“冥”字激的花狐狸瞳孔一缩,他有些干巴巴的开口,“不要叫我冥王太子,我的名字是——”
“冥王太子……”
沉默已久的楼涯殇突然起唇,让正在苍白辩解的花狐狸无力收住了嘴。
“呵~那么,冥王太子,合作愉快。”楼涯殇讽刺的勾了勾唇角,而后,面色铁青的大步离开。
他不敢保证如果自己在那里再一直呆下去的话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这是他在魔界中遇到的第一个朋友,而现在,只能算是某种讽刺意义上的合作伙伴了。
他决定答应陌子尘的提议,尽管他厌恶冥家的人,不过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倒不如顺了他的愿望。也当时——送给这个曾经的“朋友”的一份大礼。
如此,他们便可两无相欠了……
在楼涯殇从他身边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的那一刻,花狐狸的心,好像痛了一下,似乎……他就要失去什么宝贵的东西了。
修长的十指狠狠攥紧,暗暗咬牙,花狐狸终是忍住了自己想要冲出去解释的冲动。
嗤——也罢,解释什么的还有什么用呢?欺骗了就是欺骗了,即便,他有他所谓的“苦衷”。
“冥王殿下,不知您,可否愿与在下坐下来小酌几杯?”面具下的陌子尘笑的是那么致命,如同罂粟花一般,迷人却不乏危险。
蔑了一眼桌上的酒壶,花狐狸默默走了过去。虽然他已经极力隐忍了,可是那步伐还是有些踉呛。
看着男子失魂落魄的反应,陌子尘垂下了眸子。自古以来,要想成为上位者,莫不是要求断情绝欲,跳出三千红尘之中。这一点……他还真没他哥哥擅长啊~
琼浆顺着喉结慢慢滚落入胃,花狐狸就这么一声不吭的一口接一口的猛惯着酒,希望借酒精来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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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殿,以老管家为首的一大波小侍此时正陷与水深火热之中,看着屋里这个比他们女主人还要女主人的女子,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百里妖姬一脚霸气的踩在凳子上,关节掰的咯咯直响,土匪味儿十足。浑身散发出的气势竟令底下这些闯惯了江湖的杀手也瑟瑟发抖。
气死我了,这两个男人居然偷偷去也不带我!思此,百里妖姬脚下的力量不觉又重了几分。
由于昨夜彻夜想师傅的缘故,所以,可怜的百里妖姬华丽丽的遭遇的失眠的风波,导致她今天睡得很死,根本没有发现那两只狐狸早已溜之大吉。
啊啊啊,气死她了!错过这次机会,不知要过多久才能见到师傅。于是,她便想到如下威逼利诱的想法。
花狐狸到底常在江湖中来往,这饮酒之地一猜便知何处。毕竟这魔界里,有名气的也只有天下酒庄这一处,故而很快便追了上去。
而百里妖姬的童年却是一直悲惨地生活于那称得上变相的监禁当中,对这魔族中事甚少了解,故而干着急也不知去哪找人。
“怎么样?你们到底说还是不说?”言罢,百里妖姬又有模有样的掰了掰指骨,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怂管家默默咽了咽口水,呜呜呜,主子哟,老奴怕是帮不了维护这殿里的和平了( д)
一个苏姑娘本就够他闹心的了,是打不得,骂不得的主。而那边花公子也像计划好了似的突然溜的没了人影。嘤嘤嘤~这要他怎么跟主子交代啊。
“管家大人~”百里妖姬果断采取擒贼先擒王的战略,贼兮兮的笑了笑,“你能告诉小女——君上他今早上去哪儿了吗?”
小女……妈耶,分明就是个小祖宗啊。
老管家惶惶张张的擦了擦汗,“我说小祖,呸,苏姑娘啊~有话咱好好说成不?你先把腿给放下来,行吗?”
看着被百里妖姬以如此残暴的方式的踩在脚下的椅子,老管家心痛的简直都要滴血。乖乖啊~这可是他主子最喜欢的椅子了,姑奶奶您放过它吧,不行您踩我都成啊。
“我说管家,您该不会是因为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了吧?小女子刚刚问您的,好像是君上去哪了吧?”说着,百里妖姬故意挑衅的又重重踩了踩椅子。
那残忍的一脚仿佛踏在了老管家身上般,令他心痛的无法呼吸。
“姑奶奶,老奴,老奴真的实在是不知道主子去哪了啊!”老管家苦着脸,“小的们平日里也只是管好自己分内的事罢了,哪敢轻易管主子们的行踪啊~”
“嗯嗯嗯!”
后边站着的一大波小侍立马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
“哦?”百里妖姬将二声念的十分有味道,意味深长的往下扫了几眼。
“咯噔!”老管家心狠狠跳了一下。
就在老管家认为自己可能就要晚节不保时,紧闭的殿门猛的被人推开。
风吹起了男子披散的三千乌丝,墨紫色的瞳孔里,充满着对傲世天下的狂狷。从楼涯殇眼睛内折射出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看着这副据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老管家摸了摸自己咚咚直跳的小心脏。完了完了,这会儿心跳快的都要飞了。看主子这表情,还不如让他继续面对那个女魔头呢。
“主子,你回来啦~”想虽这么想,老管家还是满脸堆着笑的迎了过去。
“你们都站在这儿干什么?!是想让本座再给你们找点事吗!”楼涯殇冷冷嗬了一句。
音落,小侍们答了声是,然后立马慌乱的跑去各司其职了。
“主子,老奴——”
“你也退下去!”
“是!”得了赦令的老管家火速逃离了现场。
一转眼的功夫,原本熙熙攘攘的屋子就只剩下了百里妖姬和楼涯殇。
看着楼涯殇那双有些泛着腥红的眸子,百里妖姬咽了咽口水,默默把自己那只脚踩在凳子上的脚给收了回来。
“你不走?”楼涯殇危险的问了一句。
“走!这就走!”坚持生命第一位的百里妖姬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却是等她成功冲到屋门口的那一刻,门猛的就阖上了。若非反应及时,怕是这鼻子就要磕上去了。
忽然暗下来的屋子让百里妖姬没由来的心慌,她甚至紧张的都停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
“晚了。”
楼涯殇危险的眯了眯眸子,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算是作为回应。
百里妖姬不敢转过身去,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注意到了男子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那急剧侵略性的目光。
“想走?”看着那隐隐发抖的身体,楼涯殇意味深长的开口。
百里妖姬相信,若是她此刻答是,怕是下一秒就要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所以她选择沉默,没有吱声。
看到女子的反应,楼涯殇身上那股凌冽的气势稍稍散去。
“过来。”楼涯殇慢慢启唇,吐出那两个极具诱惑,又极具危险的两个字。
百里妖姬还是没敢动,抖的更厉害了。
“怎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本座今早见了什么人……聊了什么事吗?”楼涯殇继续诱惑着说到,如同一个渔夫,悄悄撒下一张大网。
“君上的事,小女怎敢过问。”百里妖姬攥了攥两边的衣衫下摆,努力使自己恢复平静。
“哦?即便是有关你师傅的事,也不想知道吗?”
终于,楼涯殇撒出了这条致命的诱耳,而从女子明显抖的更厉害的肩膀可以看出,他的这条大鱼——已经上钩了。可惜,他却没有一丝钓上猎物的喜悦。
“嗤——果然,你们就是一伙儿的!”楼涯殇讽刺开口。
抑制不住的情感百里妖姬突然回头,顾不上男子的嘲讽,紧张的问到,“师傅他怎么样?可一切还好?”
看到女子通红的眼圈和咬着的嘴唇,楼涯殇心底猛地掀起一阵狂躁。蓦地,他上前钳住了女子的咽喉。
“说!你潜入魔君殿到底是何目的?!”楼涯殇的大掌准确地环在百里妖姬纤细的脖颈上,只要一个用力,便能把这精美的脖颈捏个粉碎。
百里妖姬什么也没有解释,她已经明白,楼涯殇这是在怀疑她是暗夜堂派来的卧底了。思此,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也许,她是再也见不到师傅了。
一滴泪,顺着女子脸颊慢慢滑下,滴在楼涯殇放在她脖颈上的手上,烫的他手猛的一缩。
感觉到脖颈上少了的压迫,百里妖姬奇怪的睁开眼睛。却见男子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字一顿的,吐出了那个让自己抓狂的事实。
“就让本座来告诉你今天早上的事吧……你的师傅……为了让本座帮他做一件事……把你……当作送给了本座。”
“咔嚓!”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刹那间——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