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离歼,要是你还知道些好歹,就赶快投降吧。”
城楼上,身穿黑色盔甲的男人看着城下伤亡惨重的神兵张狂地笑着。
自服用邪恶婴灵之后,冥螭吻的实力得到飞速提升。他的三千乌丝现已彻底褪白,墨紫的眸子闪烁着残忍的血腥之光,尖锐乌黑的指甲锋利无比,整个人活妥妥的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怪物。
“嗤——”离歼抬手抹去了唇角的血渍,冲上边那个似人非人似怪非怪的家伙轻蔑的瞥了瞥。
“想让老夫投降?嗬!当年老夫第一次带兵出征的时候,你这家伙还不知在那里投胎呢!”
“老顽固。”冥螭吻嫌恶的瞪了一眼城下离歼,真是个多事鬼,若非他的搅和,就是自己拿下神界也一定指日可待。
“我说老家伙,你要是闲着无聊在神界养养花种种草该多好,非要千里迢迢跑到本主的地盘上掺和一脚。若是你一辈子不败的神话最后败到了本主这里,本主该多不好意思啊。日后六界要是传出本主欺负你一个老头,到真是觉得胜之不武啊。”
冥螭吻故意挑衅的说到,他已经算出离歼的精力差不多到了极限,若是再这么一刺激,必能把他引入陷阱当中。
可惜他低估了离歼这只万年老狐狸的狡猾程度,听了大半天后,离歼倒是不怒反笑,倒是用那种关怀智障的眼神盯着冥螭吻。
虽然目前神兵的数量损失惨重,可冥螭吻那边的兵力也不见的好过。怕是经历这两次神界的围缴后,目前他能够调动的兵力也就眼下这区区一千了吧。
“我说小魔娃,”离歼有些得意地捋了捋胡须。
冥螭吻被这称呼激的眼睛险些喷火。
“你要不要跟老夫打个赌?老夫夜观天象,断定你此仗必输~”
“嗤——必输?”冥螭吻狠狠握了握自己手上的魔族圣器四方戬,“那本主倒要看看,自己会落得个怎么输法。”
言罢,手持四方戬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兵刃直逼离歼面门。
直到兵刃距自己仅有三尺距离时,离歼才不慌不忙的从神驹上跃了下来,长剑一扫,挡住了冥螭吻的攻势。
“老家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虎目一瞪,冥螭吻眼内泛出嗜血的红光,四方戬朝离歼步步紧逼。
冥螭吻发疯了似的进攻让离歼的招接都有些吃力,他到没想到原来这个家伙这么难缠。
几百个回合下来,气力不支的离歼已落余下风。
“去死吧!”趁离歼的一个不备,四方戬狠狠向他的心房刺去。
“锵——!”
清脆的兵戈相抵之声。
看到半空出现的救命古剑,冥螭吻怒火更甚。可恶!只要差一步,他就能结束这老头的性命了。
“多谢前辈出手,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本座吧。”言罢,楼涯殇握紧了七星龙渊,宝剑的寒芒亮的刺眼。
不知为何,他对这个来自神族的老将军有了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似乎看到他,心底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敬意。
看到来人把自己完全晾在一旁,怒不可揭的冥螭吻恶狠狠把四方戬指向楼涯殇,“不要忘了是谁给你的这把剑!怎么……楼涯殇,难道你想造反吗?!祖宗可是定下规定——身为魔君不能违反主子的命令!”
“抱歉,”楼涯殇不在意的用七星龙渊把四方戬挑到一边,“第一,这把剑,是因为本座做了维护冥家王朝的事,所以应得的。第二,魔君效忠的是冥家王朝,而不是你这个早已被冥氏一族驱逐出境的家伙。”
重提旧伤的冥螭吻血脉内又开始疯狂的暴动起来,一个个青筋似要把他的皮肤给撑爆,就连脸上也出现了一条条血红色的纹路,好不渗人。
“去死……你们都给我去死……”发狂了的冥螭吻低低诅咒着,浑身开始被一团团的黑雾所包裹。
“糟了,这家伙是要堕化的前兆!”楼涯殇的眸子第一次出现警惕这种表情。
“看来还是要麻烦前辈了,是生是死,要劳烦前辈跟楼某一起承担了。”说完,楼涯殇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手紧紧握住七星龙渊。
“呵呵,你这娃娃到真合老夫脾气,老夫休息了几千年,也是时候好好活动一下筋骨了。”离歼也是笑着握紧了兵器,大敌当前,他们这相处的模式倒有点谈笑风生的感觉了。
看着旁边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与自己印象当中那个少年的影子慢慢重合在一起,离歼已经开始有四分确定,他就是自己终于寻到的乖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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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儿,璇儿你怎么样了?”一个面带银色面具的男人小心的揽着怀里的女子。
昏迷不醒的白灵儿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梦见了自己的一生。
从她被巫族族长夫妇二人捡起……再到他们把她抚养长大……再到她成为巫族内身份高贵的巫族圣女……再到她偶然得知自己并非父母所出所以对他们痛下杀手……再到她沦落为现在这副半人半鬼的样子……
好多好多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重新一幕幕上映。不过不同与她现实中人生的是,她这次似乎还多梦到了一个人,一个她在现实里从未过多关注的人。
她似乎看到一个清秀的少年每每看到自己后都会羞涩一笑,她似乎看到他为了自己在巫族试炼上百般磨砺,可是她以前怎么就从来也没注意过自己身边还有这样一个男子?
直到最后,她看着他加入了巫影组织,在他得知自己已成功加入组织后,她看见他又偷偷跑去樱花树下埋葬了一枚玉簪,那是……自己丢失的那枚簪子!
当她看到少年满面悲伤的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她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他到底是谁?为何自己从来没在身边注意到这么一张清秀的脸?
她看见少年每回任务后都会趁机跑去远远的看看自己……为什么他会给自己一种这么熟悉的感觉?
一副副画面在她脑海飞速闪过,直到她看见自己一脚把一个自己找来模仿玹千玦的男人给踹了下去。
咯噔!
她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巫七!”
她在梦中突然唤了一声,这两个字让正在抱着她的男子手臂一僵,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原来高贵如她……还记得自己啊。
“巫七在,巫七在。”男子喃喃自语着,把怀里的女子抱的更紧了。
自从他的身体被老魔侵占以后,属于他自己的意识就只能蜷缩在一个小角落,无法苏醒。 就算他后来苏醒了,也无法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可是今日,他忽然预感心脏出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璇儿一定有危险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可怕的现实。
尽管他知道自己的精魂力比不过一只道行万年的老魔,但一想到璇儿在那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就什么也管不着了。
情急之下,他的灵魂之力瞬间暴涨,竟然强大到可以暂时封印住老魔的灵魂的地步。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后,他立马在紧要关头救回了她,但是自己也不确定到底还能控制这副身体多久。
脑袋内一波波的疼痛不断传来,他甚至明显体会到了被他暂时封印的老魔的暴怒。
依他这般性子,怕是出来后会把自己的灵魂给死成碎片吧。
巫七无奈苦涩一笑,本来他还想再坚持一会儿,好再看一看怀里心爱的女子,甚至说不定再说几句话,但是怕是时间不允许了。
“璇儿,这里不适合你,一会儿我会把你传送回巫族,你在那里乖乖听话等我好吗?”说着,巫七低头吻了吻女子的额头,一滴眼泪滴下。
他没有察觉出当他做这个动作时,身体内那个暴躁的灵魂突然停了下来。
“你一定要等我回去,等我回去娶你。”唇恋恋不舍地在女子额头游走了一会儿,终于,巫七把她送进了传送大阵。
就在他把女子送进传送大阵的那一刻,一直双目紧闭的女子突然滴下了一滴眼泪。
他更没有听到,女子在梦中轻咛了声“我等。”
她其实是醒了的,只不过还不敢看他。
看着梓璇的身影慢慢被大阵撕开的漩涡吸走,巫七努力撑开了最后一个微笑,而后慢慢倒下。
等到巫七的意识不复存在时,地上的男子重新睁开眼睛。不过与刚才黑眸不同的是,这次的男子是纯正的乌紫色眼睛。
“为什么?明明你对她做了那么多事,可她却一直对着另一个男人爱的死去活来。难得你就对此不恨吗?不恨吗?”姬衍轩木木开口,像是再问他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闻言,身体里那个已经精力透支的灵魂疲惫一笑,蜷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然后沉沉睡去。
像受了某种重大打击的姬衍轩踉呛着后退几步,解开自己腰间挂的酒壶,重重饮了好几大口。
朦胧间,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一直挂在心上的女子。
“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