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他的床边倒着一个白衣女子。原还以为她也是那些费尽心思想要接近他的女人中的一个,眉心一拧,正欲把她轰走,却在动手前突然停住了。想到什么后,鬼使神差地,他轻轻推了女子一下。
当女子绝美的面容最终出现在男子的瞳孔之中,可这并没有给男子带来多大的震撼,他的眼里也仅仅只是飞快地划过一丝错愕而已。最引起他兴趣的,是她眉心中间的那朵蓝色妖姬。
果真是她!
手指抚上那朵蓝色妖姬后,轩辕哲的眉眼都跟着温柔下来,这么多年不见,他的小丫头倒是越发的出彩了。只可惜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把她带到身边,想到当今艰难的处境 ,轩辕哲的手又重新收了回去。
该死!这次出宫便是那个恶毒女人施的诡计,皇祖母久咳成疾,他原本早就打听到说是雪山的千年雪莲可以用来根治皇祖母的病,却是被那个女人明里暗里阻拦了好几次,最后落了个半个月前才能动身。
看了看昏睡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轩辕哲心里大致了然,丫头马上就要及笈进宫了,想必她一定是打算施计把自己在这段时间内困于京城之外,如若更好,是打算借这个机会好一举除掉自己吧。
呵……没想到她千算万算,最终却还是算错了一步,若是她知道自己的计策没有达成之外,反倒令还自己先一步见到丫头,那张脸一定要气绿了吧。
想到这儿,轩辕哲的唇角微微翘起。
不过自己这次还是大意了,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能请来那么多的杀手,看来她的势力真的是越来越大了。若非是他好运正巧上了丫头的马车,并且如今的丫头医术了得外,怕是如今的所有这些都化作湖中月镜中花了吧。
回忆起昏迷前的那个吻,轩辕哲不免又口干舌燥起来,这磨人的小妖精,时隔多年,倒是出落得越来越美好了。看来他也要加紧提升势力把这颗明珠提早收回怀里了,如若不然,他的宝贝怕是就要被抢走了。
最后在她眉心处落下轻轻一吻,轩辕哲满意地挑了挑眉,轻语到,“也不知如今的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要你处处护着的胆小鬼了,不过……他可是还一直记得,你当初对他说的话~”
想到他最开始被带进宫时,除了皇祖母和父皇,其余的人老是欺负他,就连丫鬟太监也根本不把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小杂种放在眼里。
偌大且华丽的宫中对当时的他来说,比之处处收欺侮的外边好不了多少,他恨这个地方。
从小到大,他就没多感受到别人的关怀,就连是娘亲看的眼神也每每只是憎恨与厌恶。他自小在烟火之地的青楼长大,后来他才听一个姨说,当处楼里的妈妈是打算把他和娘亲都赶出去的,是娘亲跪下来求她她才勉强收留。
娘亲长的极美,当初没有遇到小丫头之前,他一直都认为娘亲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她的身上带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雅之气,舞跳的也十分好看,是楼里的红牌。但后来多了个他后,楼里的女子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嘲讽她了。
等后来等他懂事后他才明白,原来当初娘亲在楼里只是一个卖艺不卖身的舞妓,是遇到爹爹的那一夜,她才沦陷于这毒药之中的,也正因为此才有了他。
他不知到自己的爹爹是谁,只听娘亲心情好时才偶尔提起过,他的爹爹是轩辕国里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讨厌自己的爹爹,若非是因为他,自己和娘亲又怎么会流落在外呢?
娘亲等了爹爹好久,一直坚持着只卖艺不卖身,甚至为了他,就连舞也很少跳了。可惜娘亲的真情并没有换来那个负心男子的再次驻留,他就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日子久了,楼里的妈妈便开始不乐意起来,加上楼里其他人的明嘲暗讽,娘亲被逼无奈只好走上接客的那条路。
从那以后,娘亲看待自己的眼神就开始由原来的希冀变成了冷漠,在到最后的厌恶。他甚至还偷偷听到娘亲和楼里的妈妈做交易,说是等自己长大了以后也接客人!
他就看着娘亲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深渊,看着原本的那朵莲花被世俗的尘泥所染污。也是在那个地方,他开始了厌恶起了女人,他恶心她们看自己是那如狼似虎的眼神。
没想到这一天会突然因为自己娘亲的死亡而结束。娘亲病了,往日里的那个美人如今肤色暗黄,形容枯槁。他苦苦地哀求她们给娘亲请郎中看病。可对上的只有一张张冷漠的脸。她们还讽刺地说娘亲活该,那种病是不可能治好的。
最终,娘亲走了,是他亲手了解的娘亲性命。他想娘亲那么爱美,一定不愿就这么狼狈地活下去吧,所以在那间散发着腐臭的屋子了,他用一根银簪了解了娘亲的生命。
那枚银簪一直是娘亲示若珍宝的东西,就算是在她卧病在床,他想要拿来典当换钱给她治病她也不肯。因而他心里暗暗猜测,这大概是那个男人给她留下的唯一东西吧。
用她最爱的东西了解她的性命,并且执行者还是他——她的儿子,呵……想想都很讽刺吧,可是最终,他居然是从那娘亲的唇角看到一抹笑意,那种终于解脱了的笑意。
那一年,他只有七岁,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杀人,杀的,是他的娘亲,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而他——没有任何其它感觉。
没有人知道,外表看起来总是懦弱且胆小的他其实是一只埋伏在暗夜里的猎豹,没有人能够比他更狠了。在烟火之地长大的他,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隐藏自己的势力。
娘亲死了,他以为这一切也一定都跟着一起结束了。可谁知也许上天就是要玩弄人吧,当那个执着了一辈子的女人终于闭上眼后,那个她思念了半辈子的人却来了。
那时娘亲的尸体早已被花楼的人不知给丢到哪个乱坟岗了,他只记得那天花楼因为一个相貌威严不可侵犯的不速之客突然被封,然后花楼里的妈妈因为害怕而抱出了自己。
最为讽刺的是,当得知娘亲的死训时,这个男人表情并没有发生一丝波动,他突然好想笑,好想娘亲还活着,好看看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那个男人冷冷的扫了自己几眼,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自己突然就也跟着顶了回去,用桀骜不驯的眼光冷冷地回视他。
他身边的人见后立即斥责自己,但他却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自己有脾气,是个好苗子。
他不懂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更恼怒男人居然丝毫没因娘亲的死亡伤心外甚至还笑了起来。突然,他起了捉弄的心思,从自己怀里掏出了那枚还带着血渍的银簪。他就是故意没有擦银簪上的血,好让它们凝固在上边留为纪念。
那天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看到眼前这个目空一切的男人难受,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最后却还是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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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药好了。” 一俊秀又不失风情的少年小心翼翼捧来熬好的药膳。
“咳,咳咳——”一张口,床榻上的男子就不停的咳嗽起来。
“主子你没事吧?”把药膳放到一边后,莫麟赶紧跑了过去。
“本座无碍,她怎么样了?”终于止住了咳嗽,陌子尘缓缓开口。
眼尖的莫麟一下就看见了男子刚刚咳出的血渍,眼底飞快划过一丝心疼,她?呵……又是那个整天只知道惹是生非的娃娃吧。
眸子一暗,莫麟有些赌气的开口,“不知。”他其实已经收到了暗卫传来的那讨厌鬼醒来的消息,可下意识的,他不想把这个告诉主子。
莫麟不明白,那女娃娃到底有什么好?什么事都办不成不说,每回还老连累着主子受伤,这次更是耗损了主子几十年的功力……
陌子尘显然不知道他新养的心腹有这么多的心思,而是一个人喃喃自语,“七日了,难道她还没醒吗?不行,本座要去看看!”说着,陌子尘欲掀被下床。
“主子您要做什么?你的伤势还没好!”看陌子尘就要出去,莫麟一下慌了。
“主子?”
刚执行完任务的莫麒见后也赶紧和弟弟莫麟一起把主子重新按回床。
“你们两个起开,本座要去丞相府一趟!”陌子尘冷冷开口,他必须要马上看看烟儿的身体情况,如果她长时间昏迷不醒的话,会对身体的损伤极大。
闻言,莫麒奇怪地瞥了眼弟弟,却被莫麟心虚地躲过。莫麒立马猜出了事情的原委,对主子说到,“主子放心,属下刚刚得知的消息,玖姑娘已经平安无事的醒了过来。”
听到玖蝶舞已经无事,陌子尘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回到床上重新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