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主人,莫麒的面上是化不开的愁容。小心替他擦拭过全身后,莫麒转过身去。
“你怎么过来了?”
一回头,莫麒便看见门边趴的那个奄奄一息的病秧子。
因为失血过多,莫麟也在床上昏迷了许久,好在是习武之人,除了气息尚虚外,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咳咳,哥~”知道他这次是闯祸了,莫麟低着头不敢抬。
见弟弟那面如白纸的脸色,虽是皱了皱眉,但莫麒也没过于斥责,只是语气中隐隐有些不耐,“你回去养病吧,主人这边有我守着即可。”
闻言,那个扶在门边的身板轻颤了下,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哥哥我想——”
“不必说了,”莫麒冷冷地打断弟弟的话,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淡漠,“莫麟,你记住,我现在不罚你,不是顾年兄弟之情,而是相等主人醒后亲自处罚!”
说着,莫麒的指骨狠狠收紧。他一直仇恨自己和弟弟在妓院呆过的那段时间,就算是他现在取得了暗夜堂内第二的身份,也抹不去童年那段经历给他造成的黑暗阴影。
因此,他无比痛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而那天,他居然亲眼看见自己的弟弟以色诱主!虽然当时是主人突然堕化吸食他的血液,但散了一地的衣服还是暴露了弟弟的动机不纯。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反思,是不是那段肮脏的过去已经埋在了弟弟心里?让他也染上了那恬不知耻的恶习?
“哥哥你听我解释……”莫麟苦苦哀求到,他本来就生的极美,配上苍白的面色,更带了几分弱不禁风的美感。
“够了!难道你是想告诉我自己是如何勾引主人的吗?!”一个闪身,莫麒便移至弟弟面前,双手准确无误地掐住了他那纤细的脖颈。
在亲耳听到哥哥说的那些话时,莫麟眸子里的光便都熄灭了。因此,他没有任何挣扎,只是把目光眷恋地投向陌子尘的方向。
莫麒很清楚,只要他手上在下劲三分,便可以轻松把眼前这个家伙干掉。并且他是很有资格这么做的,但凭一条勾引主人的罪过,他就是拿十条命也还不上。
死寂、沉默
空气中唯一能够听到的,是兄弟两人的心跳声。
终于,莫麒收了手,丢下瘫软在地上的弟弟,面色铁青的离开了。
“谢哥哥成全……”莫麟气若游丝的回道。等屋里只留下他一个人时,莫麟扬头诡异笑了下,他赌对了。果然,才活了二十几年的人类就是好骗,区区一个情感牌就打发掉了。
“主人……莫麟来陪你了……”艰难地撑起身子后,莫麟踉呛着朝床边走去,还没恢复体力的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辛。
“咚!”
一个不稳,清瘦的男子倒在地上。
“主人……”
试了几试,莫麟都没能站起来,最后,他一步步爬到了陌子尘的床边。
“主人……”
看着主人如同谪仙般的容颜,莫麟立马如同一个孩子般开心的笑了,他原本打算伸手摸一下的,可一想现在肮脏的自己,便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褪去了魔气之后,陌子尘的脸色苍白如纸,眼角那滴泪痕更是惹人生怜。他的燎牙早已收起,唇色淡粉。
恢复了记忆之后,莫麟隐隐猜出了主人这般诡异堕化的原因。主人曾在魔族呆过一段时间,搞不好,就是当初魔族的那个老混蛋对主人施的余毒又复发了。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在魔界时主人也类似的发病过一次,不过那次更厉害,整整吸干了十个小侍的血。
想到这儿,莫麟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脖颈出的位置。虽然血早已之主,但那两个清晰的牙孔却是留在了那里。这么说来,他还是走运了,主人这次也仅仅是吸走了他全身一半多的血而已。回忆起那个暧昧的血色之夜,莫麟的脸上不自在的带了几分粉红。
他犹记当初主人每每执行任务后,那个老混蛋都会赐给主人一枚丹药。估计,这枚丹药便是解主人怪症的解药吧。
莫麟的脸色转又变的难看起来,他知道那些丹药是谁提炼的,如果可以,他到真想让主人和那个女人再无任何瓜葛。
明明是他最先陪在主人身边的,为何主人的眼里就只有那个女人!
莫麟的眼中划过一道妒色,他没有忘记,也正是因为那个女人惹的那些烂桃花,他们巫族才遭受了几乎灭顶之灾。
巫族?!
莫麟的眼睛突然一亮。
他怎么没有想到,他如今可以带主人回巫族治疗的啊。虽然巫族的医术比不得神界,但治好主人却应该是没问题。
越想莫麟越是激动,从主人前一阵子回过巫族,看来主人也并不是完全忘了自己的祖根的。这样一来,一可以治好主人,二可以让主人和那个女人永远见不到面……甚至,他可以一人陪伴在主人身边了!
巫族有一种可以强行改动生灵记忆的秘术,如果被他修会,不但可以抹去那个女人在主人心中的地位,更能修改主人的记忆 这样一来,他就是主人心尖上的那个人了。
“主人,你放心,只要莫麟再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带你回家了,然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莫麟的眼中闪过的是从未有过的痴迷与疯狂。……………………………………………………………
“烟哥哥……不要……烟哥哥!”蓦地,床上的玖蝶舞从梦中惊醒过来。
“小姐可是做恶梦了吗?”侍女春竹闻声赶紧跑了进来,把屋子的灯点上。
“无事,无事,你先出去吧……”从梦中惊醒之后,玖蝶舞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等侍女出去后,玖蝶舞开始躲在被子里一人苦着小脸。她是怎么了,怎么会梦到烟哥哥一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还不断喊着她的名字呼救。
“烟哥哥……”玖蝶舞小声喃喃自语,这个童年时给予了她诸多陪伴的大哥哥,两年不见,他还好吗?如果好,为何又不来找自己呢?
翻身下床后,玖蝶舞蹑手蹑脚的走到她的梳妆台前,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小心打开了最里边的暗匣,一枚小巧的令牌出现在她眼帘。
借着火光,玖蝶舞清晰地看到了令牌上的那个“烟”字。如今她对那个大哥哥所剩的唯一一物就是这个铁块了,这也是她寻找那个大哥哥唯一的线索了。
这枚令牌是他在自己悬崖遇险后交由自己的。想起大哥哥那日说的话,“小家伙,这东西你要好好保存,本来我是打算等你及笄后作为贺礼送你的。可是如今看来,还是早些交与你为好。若是你以后遇到麻烦而烟哥哥又想这次不能及时赶到的话,便拿着这枚令牌去天下第一茶楼找他们掌柜,会有人帮你的。”
“天下第一茶楼?”玖蝶舞好奇地挑了挑眉毛,她只知那是京都里最有名气的茶楼了,甚至据说茶楼的老板早就成为六界第一的首富了。难道他烟哥哥就是茶楼的老板?玖蝶舞的眼睛一下弯成了狐狸,若是如此,她岂不是交到了一个大土豪?
如此一来——这破铁块岂不是还很重要了?思此,玖蝶舞赶紧乖乖收好。哈哈哈,若真是这样,那么四日的退婚一事就好商量多了。
玖蝶舞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她手里的这枚令牌不只是一个信物那么简单。它可是能号令整个茶楼和暗夜堂的绝世宝贝,换而言之,谁拥有这枚令牌,谁才是茶楼和暗夜堂的真正主子。
但又想到那个令她不安的梦后,玖蝶舞的眉头重新蹙起。如果这个梦真的灵验,那么岂不是说烟哥哥如今的处境很危险?她该怎么办?但凭自己那三角猫的功夫,要救烟哥哥就是天方夜谭。毕竟能出手害的了烟哥哥这样身份的人,其背景一定很危险。
思来想去,玖蝶舞决定拉上一个人和她一起冒险为好。大哥不会武功,三哥又太嫩了(人家好歹也比你大……),二哥如今腿上有疾,再说他近日还要多多休养,好为一个月后的针灸做准备所以不能让她操心。
到底找谁好呢……
玖蝶舞支这小脸泛起难来,要找一个武艺高强的人陪自己一起,好像还真不容易啊。
忽然,玖蝶舞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影子。
“怎么想起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来了?”玖蝶舞赶紧懊恼地拍拍头,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男人倒是看起来一副很厉害的样子,若是有他相助,事情一定会简单多了。
“不对不对,玖蝶舞啊玖蝶舞,你怎么能寄希望于一个连诊金都不付的小气鬼身上?”
我们伟大的七殿下好不容易突破重重阻碍半夜从宫里翻到丞相府来看他自家媳妇,结果上去就听到了这句心寒的不得了的话。好家伙,差点没把他从树上气的摔下去。
不付诊金的小气鬼?轩辕哲都气乐了,合着他娘子就这么想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