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蝶舞这边正为二哥扎针呢,拿针的手指突然颤抖了一下。
“舞儿怎能了?”看着妹妹突然慌张的脸色,玖翎羽关切的轻声问到。
“没事。”闷闷回答了一声后,玖蝶舞开始继续忙活手上的活,尽力忽略掉心头的异样。
二十根银针扎下来后,男子的身上已起了一层薄汗。
见此,玖蝶舞赶紧从怀里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来,好像面前是什么珍贵的易碎品般。
嗅着好闻的草药香气,玖翎羽慢慢也不觉得有那么痛了。
等擦完之后,玖蝶舞把帕子随手放在了床边,自己找了一张榻子浅眠起来。反正银针还有一个时辰才能拔掉,不如再趁机再睡会觉,毕竟今晚还要出去行动。
“阿升,一个时辰之前唤我。”交待完,玖蝶舞便如一只小猫般慵懒地蜷在榻子上。
看着自己妹妹的睡颜,玖翎羽的眉眼都温和起来,他本来是想打算和她说些话的,但看她都这么累了,便不再提了,侧颜盯着妹妹看了起来。
不知看了多久,连他自己竟然也不知不觉地阖上了眸子。
男子的桃花眼下是浅浅的青影,显示出也其也是好久都没能休息好了。而这次,伴着屋里那股好闻的草药香,玖翎羽居然也沉沉睡了起来。
等到他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自然小人也早没了踪影。
“阿升……”垂眸掩饰住自己的失落,玖翎羽的嗓音带着一种刚睡醒的沙哑。
“少爷我在。”阿升赶紧端了杯暖茶过去后,一个人又开始啰嗦起来,“小小姐果真料事如神,算定了您大概会这会子醒,药膳也快好了,少爷您再等等。”
玖翎羽没有说话,不过心里还是泛起了淡淡暖意,不知是因为茶还是因为那些话。
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瞥到了床边遗落的那方帕子,心脏也咚咚跳了起来。
阿升也顺着这道灼热的目光看去,“咦?好像是小小姐的帕子吧。”
府中人里,只有小小姐的帕子是白中带着点浅粉,左下角还纹了朵栩栩如生的蓝色妖姬,如她这个人般。
等阿升再次回过神儿来,便见帕子已被自己少爷小心收起,目光是慢慢的眷恋。
“少爷,要不我拿去洗洗后再给你送来?”踌躇了一会儿,阿升试探着开口,毕竟好像这方帕子已经为少爷擦过汗水,不洁了。
“不必。”玖翎羽止住了小厮的动作,反而将帕子放在他的鼻尖仔细嗅了起来,草药的清香混合着他的汗水,他的神色不由迷离起来,如同和了一杯上好的美酒。
看着少爷的动作,阿升嘴角一抽,完了,少爷彻底魔怔了,也不好再说其他,便由着他这般小孩子心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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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闺房已后,魂不附体的玖蝶舞也没回过神儿来。她一个下午都是陷与惴惴不安之中,似乎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等深夜子时刚过,看着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黑衣暗卫,秀脸不由一黑。
她就知道,一定是那厮又施幺蛾子了。
“玖小姐,属下乃奉主子之命来带小姐去天下第一茶楼。”
二者声音不约而同,不卑不亢,少了敬畏之色,只是当普通地完成任务。
“呵——”反正她今日穿的也是男子变装,索性不管什么礼仪之分,坐在竹椅上翘起了二郎腿,神色中带了一股不羁之气。
“说说吧,你们主子是谁?”少女眯了眯眸子,语气中带着一股与她年龄不服的老气成熟。
虽然她已经猜出了是那厮的手笔,但还是想再亲自验证验证,毕竟来人也有可能是白掌柜那里派来的。
“我家主子姓柘。”
简单的一句回话,让那边玖蝶舞的表情无法控制的一僵,不过转瞬即逝。
“既然如此,你们主人怎么不亲自来?”玖蝶舞的语调陡然一冷,目光直直向这两名暗卫扫射过来。
也是直到这时,老三老四对少女的印象才颇有改观。小小年纪就能拿出如此气势,怕是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他们早就看出了主子对这个小姑娘有意思了,毕竟主子的表先也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虽然身为暗卫的职责并不是管他的家事,但是还是对主子的眼光有些不满。
在他们眼里,主子就是如神一般存在在他们心中的人物,而能陪着主子站在他身边的,也一定要是惊艳之才。否则,凭什么降服他们主子?
虽然皇帝现在连太子之位都没有定,但是他们早就把主子命为天下之主。既然如此,主子将来的发妻可是要做皇后的,拿不出半天威严,又何以降服天下之人。
你们这两个暗卫想的是不是太远了?戏多了,多了啊。ㄟ(▔ ,▔)ㄏ
直到感觉少女的目光又冷了三分后,暗卫忙才又答。
“主子今夜有事,脱不开身。”
其实按照他们原来的想法,完全可以回个不知来应付。而如今,倒是有了不想让这个女子对他们主子留下不好印象的想法,语气也在不觉间恭敬了几分。
玖蝶舞抬眼斜斜瞟了一下,她不是个矫情的主,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既然两个暗卫态度转好了些,也不多再耽误。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二位。”言罢,从竹椅上起身,率先运用轻功从窗户跳了出去。
托她师父的福,玖蝶舞所学的武功里就属轻功最好了。拿那老人家的话来说,武功什么的,把轻功练好就行,不会打可以跑的啊。
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两位暗卫相视一望,也跟着在暗夜里离去了。
倒是一直隐在暗处里的某人脸黑了黑,什么意思,这就走了吗?
他原本今日因为暗卫的汇报有气,因而故意藏在暗处不现身,想等那丫头三顾茅庐一番,自己再幽幽现身英雄救美。谁知人家最后跟本就没在意陪她去的人是谁。
七殿下的心情可谓是郁闷到了极点,甚至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咬咬牙,也随前边的人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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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玖蝶舞这次还是带着上回那个兜笠,所以一进茶楼,便有小侍招呼了上来,态度也比上次恭敬了许多,向来是白掌柜暗中叮嘱过的。
而那两个暗卫则不知去哪儿了,反正她也猜出他们其实也一定在暗中保护着自己。况且茶楼内只要白掌柜交代过,也不会有人对她不敬。
然而事实是,那两个暗卫早就被甩的没影了。虽然他们的武功数一数二,但都架不住玖蝶舞的轻功之高,几乎是出丞相府不远便跟丢了。
就算他们紧跟着到了茶楼,也是被阻拦在外。这是茶楼定下的规矩,除非有主子带头,否则暗卫一类的人一律不得如内。毕竟人源复杂,他们还要为其它客人的安全考虑。
所以,老三老四就成功地蹲守在了茶楼外边,望着里边的眼神好不哀怨,活像被抛弃的娃儿。
轩辕哲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两个人正望眼欲穿。
“你们怎么没进去?”
如鬼魅般的声音从背后突然响起,把身经百战的老三老四也给吓的不轻。
二人警惕回头,见是主子之后,方才撤了杀招。
“主子!”
见到自家主子之后,老三老四激动的久久不能平静。然后低头羞愧答到,“属下不利,把玖姑娘给跟丢了。”
跟丢了……
轩辕哲挑了挑眉,难道这小丫头也是个武功高手不成?可他分明没有从她身上探到多强的内气。
“罢了,你们二人随我进去。”
“谢主子!”
即便进了茶楼,轩辕哲的情绪也没有后边两位那么轻松。他知道以姓白的那厮狡猾程度,选择见面的场所一定隐蔽,单独靠自己定是找不到了,索性就在茶楼里守株待兔。
想要上茶楼的第四楼,没有白氏正统血脉的陪同,是进不去的,那也是茶楼内最精妙的地方。
“柘公子,您今晚又来了啊~”看的熟悉的身影,小侍忙狗腿子的迎上来。
“嗯~雅间依旧,两壶碧萱。”简单吩咐完,轩辕哲便带着暗卫火烧火燎地上楼了。
……
进了自己特殊的那个雅间之后,轩辕哲的心情转好了许多,望着重新添置的桌椅,就能想到姓白的脸色一定不怎么愉快。
等碧萱茶上了之后,脸色却是绿了绿。经过昨晚那几壶的猛灌,轩辕哲暗暗发誓,最近一个月他都不打算再喝茶了。
眉目一扫,发现原先窗台上摆的那几株花草倒是不见了。
呵……白狐狸,生怕本殿下在故技重施吗?
老三老四也是平日里跟着轩辕哲来过这里几次,所以对雅间的布局并不陌生,只是这次有些拘谨,毕竟他们跟丢了追踪对象,免不了是要受罚的。
“你们两个,过来。”轩辕哲冷声吩咐。
哭唧唧的老三老四,果然主子的惩罚要来了。
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老三老四很是懂得主子折磨人的手段,那简直就不是人所能想象出来的凶残程度。
有一次组织里有一个人背叛了主子,然后他就被先是做成人彘,最后再活活扒皮了。
还有一次一个喜欢主子已久的女暗卫不小心对主子露出了痴迷之色,然后她就被武功尽废眼睛戳瞎,丢到乞丐窟了。
诸如此类的案例数不数胜。
所以有时他们甚至认为,虽然他们的手上也是沾满了鲜血,但比着主子变态行为,不知仁慈多少了。
“把桌上的那玩意儿给我喝干净,记住,要一滴不剩。”轩辕哲的语气带了几分厌烦和不耐。
若不还是那姓白的定下的规矩,只要进茶楼就必须买茶饮茶,并且在哪一楼,就要消费那多少的数目,他才不愿意再看见这玩意了。
毕竟茶水虽然确实不错,但连着喝撑也是一种堪比恶梦啊。
老三老四:莫非这茶水里放了毒药不成?不过也好,主子这次的惩罚也算轻了。
两人接过壶一饮而尽,甚至那种慷慨赴死的表情也做好了,可等清凉入口以后,表情突然一僵,这好像是真的茶水啊……
先喜再狂。
完了,他们任务失败还被主子请喝茶,看来这次是真的没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