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首领模样的人大喝,“妈的,先灭了他们!”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混战,三个属下站得远远的,云景浛打得开心,云笑离打得随意,花倾诺打得莫名其妙。
她不明白,反正是坏人,既然横竖要惩治,那拍金子丢筷子都是为了什么?
然后,花倾诺得出一个结论:云家两兄弟,云景浛还是比较适合当弟弟。
几个毛贼最后被捆作一团,云景浛把收来的布袋和短刀甩给呆立一旁的小二哥。“让这几个毛贼风干一晚上,布袋喜欢的话可以留下装东西,明天一早记得进城报官,短刀就交给官兵吧。”
掌柜的果然最记挂生计,明明站在他们身边腿肚子都还发颤,也不忘抖着声音求负责。“几位客官,我这桌椅……”
云景浛咧嘴一笑,拿来砸过不少人的金锭子随手甩给他,“桌椅和茶钱都用这个抵扣。”
掌柜的傻眼,少年小二哥不干了。
“客官您请喝茶。”他重新沏上一壶茶,茶杯添满,声音冷静而克制。又从掌柜的手中将金锭抢过,重新拍回云景浛面前,“您给的钱太多了,打损桌椅的部分您负责一半就成,另一半我去那些毛贼的身上搜。”
也是,谁也没说出门打劫不能带银子!
云景浛傻眼,云笑离把金子又拿起来递给掌柜的,却对小二哥说:“小二哥,天色不早了,我兄弟身子不大好,不适宜再赶路,我们今夜想要借宿在这里。需要借你们的厨房煲药,还得麻烦你们准备晚饭,这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并非白给。”
小二哥认真看了云笑离半晌,然后露出腼腆的笑容:“客官的恩情我们记下了。”
云景浛气结,气得他止不住咳嗽。小二哥给他一个果然身体不大好的眼神,然后转身收拾战场去了。
四个属下的方向偏飘来一句低语:“该,就得二少爷治治他!”
云景浛笑得灿烂:“文康?”
文康拎了个药包跑过来,“少主,文康在,给您拿药呢。”
云景浛惊疑,“你哪里来的药?”
文康憨笑:“嘿嘿,是那位让带出来的,说您一定呆不住会淘气,然后就会犯病,这是有备无患。”
花倾诺觉得淘气这个词用来形容云景浛的确很贴切。
“那位?”云景浛挑眉,在想到底是哪位,居然还敢说他淘气?!
文康点头,“是的,就是那位。”
云笑离微笑看着他俩打哑谜,花倾诺骨子里是比较实际的人,见云景浛又咳嗽了几声便伸手接过药包闻了闻,然后又伸手给云景浛诊脉。
“累到了,要休息。”
云景浛想说我没那么脆弱,可花倾诺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问了厨房在哪里就干脆转身,“我去煎药。”
文康观摩了花倾诺的背影半晌,然后甚为崇拜:“二少奶奶威武!”
这次换云笑离微笑轻唤:“文康?”
文康一个激灵拔腿就跑,“二少爷,我去问问掌柜的有没有地方可以让主子们休息。”
厨房里有人,五六岁大小的男孩正在给炉灶添柴火,看见花倾诺进来显得有点害怕。十五六岁上下的少女站在案板前,面对一条死鱼,举着菜刀半天没落下。
“药煲在哪里?”花倾诺问,吓了少女一跳,小男孩抖着小手给她指了方向。
煲药是个漫长的过程,炉火烧起来之后花倾诺见少女正望着她发呆,于是决定帮她一把。
夺过菜刀,一刀两断,鱼鳞刮干净,内脏也清理干净。
少女终于说话了,她说,“你真好看。”
花倾诺瞥她一眼,放下菜刀回到自己的小炉灶旁。
少女恍若未觉花倾诺对她态度冷淡,径自走到花倾诺身边,绽放明媚笑容。“我叫宫妍雅,我们做朋友吧,以后我不敢杀的鱼全部都给你杀。”
花倾诺不看她,“不敢杀就吃别的。”
宫妍雅面露娇羞,“不是我要吃啦,我要做给我喜欢的人吃。”
“换个你擅长的。”花倾诺想让她快点走开。
宫妍雅一脸惊喜,“我擅长煮面条,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做面条吃吗?可是这里没有面条怎么办?”
花倾诺随口应付,“自己想办法。”
“好,我去找面条,你帮我看着案板上的鱼还有锅里在熬的鸡。”宫妍雅说完就跑了出去,也不管人家到底答没答应,愿不愿意。
花倾诺没管她的鸡也没管她的鱼,宫妍雅让她想起密林中遇见的灰兔精小蛮,心里有个地方感觉闷闷的很不舒服。
花倾诺再见宫妍雅的时候,晚饭已经开席,她的鸡还有鱼都在饭桌上,不过已经不是它们本来的样子,这得归功于心灵手巧的小二哥。
云家的四个家仆看见她出现,表情颇为诡异。
“你们都已经开始吃啦,没关系,我这里还有面条,我去下给你们吃。”
云笑离以为她是这家的女儿,客气阻止,“不用麻烦,饭菜已经够吃了。”
云景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满脸戏谑。
“一定要的。”宫妍雅认真,一头钻进厨房,片刻之后滚滚浓烟从厨房冒出。
小二哥看得额角青筋直抽,最后认命。他又进厨房,在浓烟中找到跟柴火战斗的宫妍雅,无奈帮她把灶火烧起来,看她弄出一锅热腾腾的鸡蛋面。
其实,看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是把它做出来的厨娘形象惨了点。
面对她的满脸期待,云笑离在犹豫要不要吃,云景浛意外地给面子,花倾诺也舀了一碗。
“吃啊。”宫妍雅催促,“大家都吃,里面还有呢。”
云笑离把碗中的鸡蛋夹给云景浛,然后开始吃面。宫妍雅沾了灶灰的小脸先是失望,再又恢复期待。
“多谢姑娘。”不管她是谁,至少没有害人之心。
宫妍雅脱口而出:“离哥哥你喜欢吃就好。”
云笑离很好脾气地等她不在的时候才把文康捉过来问,“你们都认识那个小姑娘?她是谁?”
文康不以为然,“她不就是洛州宫知府家的千金咯,没有疑问就是冲着您来的,您可别委屈了二少奶奶,我看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文康?”云笑离微笑,把文康两字咬得又清又脆。
“啊……啊?二少爷,我刚才看见花小姐在湖边吹风,我觉得她可能会冷,我去找个毛毯给她挡挡寒气啊”文康再次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