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太傅谢安 > 第四章:前车之鉴谢安石
    谢安石跟弟弟阿万从雁塔回府之后,也是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日子,因为他们家里为着另外的一件事,开始闹的不可开交。

    那件事便是从兄谢仁祖将那名闻两朝的艺伎宋袆带回了府上,他的从嫂袁氏为着这样的一件事,没少来找过父亲。

    他看着从嫂袁氏每每声泪具下地哭诉道“叔父,这仁祖是铁了心非要将那宋袆留在身边,女正也是没有办法才来寻求叔父帮忙的,母亲那边女正也去过,但是不管老妇人怎么规劝,仁祖他都不听,叔父早年也是教导过仁祖,万望叔父一定要帮帮女正!”

    父亲见到那样的从嫂少不得劝慰一番“女正啊,这仁祖这番作为诚然也是遭到了诸多非议,但毕竟,这种事情,叔父也是不好劝导的!”

    从嫂便少不得泪流满面道“叔父,这件事情叔父若是不管理,女正也找不到他人帮忙了,女正的家人早年便离世了,仁祖的父亲也是早年不在了,女正也唯愿叔父能可怜可怜女正一番!”然后又补充道“仁祖若是嫌弃女正多年未曾生下一子,他便娶了一位妾室便是,女正也是毫无怨言,可偏偏将一个迟暮的两朝名妓领回了家门,这让他人如何看待女正,如何看待仁祖呢,仁祖也是一介名流,这般不顾及自己的名声,非要将自己的名声毁于一个迟暮之人的身上,女正实在不忍心!”

    他听从嫂袁氏那般述说了一番之后,就明白了一个大概!他想,他的从兄也是一位性情中人,这般不管不顾地就将那宋袆给领进了家门,怪不得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

    他在听从嫂那般哭诉了一番之后,虽然很是同情从嫂的处境,但是更为从兄的行为而动容!

    他在那一刻,忽然思及,若是自己到该成婚的年纪还是没有等来那位小姑娘,晚年之际若是得幸遇见,他想,他大概也是会跟从兄一般做法吧!他想到那样的一种境况的时候,到底心生悲凉,唯愿能在最好的年纪等到他的小姑娘,若非如此,又该如何填补这些年的所有等待呢!

    父亲在听闻从嫂女伴控诉了一番之后,便开口表明道“女正啊,改天叔父就劝劝仁祖,也是不能太过任性了,那宋袆的确是太过招摇!”

    不日后,凑巧家里团聚,从兄跟从嫂都有过来,父亲便乘机笑道“仁祖啊,你这一眨眼,也是有家室,为人夫、为人父的人了,也比不得小时候了!”顿了一顿便循循善诱道“但是呢,叔父还是得规劝你一番,叔父自是知道你从小极为喜欢声乐,也精通一切声乐,少不得与精通声乐之人产生了不少的共鸣,但是呢,这过日子,不能仅仅依靠自己最为喜好的事情去过是吧,所以,叔父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一番自己的声誉,别做一些有违声誉的这种事情!”

    他听父亲说完这番话后,从嫂到底还是冲父亲感激地笑了笑,那一刻,他便很好的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家人团聚,而纯属是为了规劝从兄而有意为之的一次“鸿门宴”。

    他看着从兄面色犯难了继续之后,到底很是恭敬地表示“叔父,仁祖知道了,仁祖自有分寸!”然后又很是毅然决然地开口道“但是,仁祖是坚决不会将宋袆送走的!”

    他看到家人听从兄这般说来的时候,便跟早就预料好了一般,并没有真正在意过从兄最为坚定的一件,纷纷表示“这宋袆实在是过于招摇,放到身边实在是太过惹眼,不宜将她留在身边,应早早打算将她遣送出去!”

    他听着家人那般纷纷道来的时候,到底觉得很是触目惊心,为何那么多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想过要去问问从兄最为需要的是什么呢?为什么他们只会一味地去跟从兄表明他们希望从兄该如何做,如何做到他们所希望的样子呢?

    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到底很是心疼从兄的处境,无端地为着一个自己最为喜爱的人,便要遭受了那般多的压力,还是来自最为亲近的家人!他当然知道从兄不仅仅只会遭受家人的各种劝阻,为人的议论纷纭他都没少听过,更何况是当事人从兄!

    他看着从兄在众人不断的游说中变得越发坚毅的眼神,便很好的知道了,从兄自然不会轻易妥协!

    果真,当家人一番番地苦口婆心游说完了之后,从兄仁祖依旧是坚决地表示一句“宋袆,仁祖是坚决不会送走的!”

    从兄那样一句话说完之后,他便看到从嫂直接掩面而泣地离开了饭桌。从兄也是随即歉意地开口道“仁祖,已然吃好了,万望诸位都慢用!”然后便隐身而退了。

    他沉默地观看了他最亲近的家人,是如何直面开口也好、旁敲侧击也好,都是如同商议好了一般,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让从兄赶快将那宋袆给送出府门!

    他在从兄离去要一段时间后,想了想,终归是去往了从兄的府邸,他到底对那样的从心有点心生怜悯!他在看到从兄的那种境遇后,便很好地可以想到若是未来的某一天,他若是将一个出身贫寒的卖草鞋的姑娘领回了府门,并要娶她为妻,他想,家人的反对之声一定会比对从兄的更为猛烈!所以,他在那样的时刻,到底很是同情从兄的遭遇!

    他到达从兄的府邸之时,才知道,从嫂在那次团聚之后,曾悄悄找过宋袆,让她不要再这般为难从兄。那宋袆听从嫂那般说完之后,竟真的离开了从兄的府邸,从兄追了她大半天,才将她给追了回来!

    他听闻了那番议论后,到底对从兄心生了不少敬佩之情!

    从兄见到他后,难免地有些刻意地淡漠起来。虽然从兄在他小时待他是极好的,但是那样一份可以的疏离,便让他很好地知道了,从兄一定是遭受了不少人的劝谏,才这般对每一个上门之人,不自觉地想要疏离起来!

    他很清楚那不过是从兄的一种自我保护,就像他为了躲避那些官家小姐的追逐也会不由自主地让自己变得淡漠而疏离起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便恬和地笑道“兄长今日可还好?”

    从兄便稍稍缓和了几许脸色开口道“还好!”

    他忽然又提及“安石,近日总是思及兄长早年说的那句‘生年不满百,常保千岁忧’来!”

    他想起这样一句话还是从兄早年在大寒季节里说过的一句诗,他在心生烦闷之际难免会思索起这句话来!

    从兄不由略显疑惑地开口道“安石,可是遇上了什么忧心之事?”

    他便温和地开口道“安石,早年遇见了一位小姑娘,到现在都是难以忘怀,以至于不能够再去接受任何的一位旁的姑娘,原本还是挺犹豫的,如今看到从兄这般执着,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初衷!”

    是啊,至少他跟那小姑娘还是年龄相仿,从兄跟宋袆相差那般大的岁数,从兄都能为了那样的一种喜欢,而奋不顾身,自己为何不能为了那样的一种初衷而努力地坚持一番呢!

    从兄便恢复了惯有的从容笑道“安石,也遇见了喜欢的姑娘?”

    他见从兄这般问来,不由笑得随意地开口道“是啊,不知兄长可还记得,早年行经京口的时候,安石曾经在一位小姑娘哪里买过一些草鞋?”

    他想起,他的从兄可是跟他一起经历的那番事迹的人,到底还是心中一暖了起来!

    从兄略作思索一番后,便笑道“记得,为兄到现在都记得,当年你拿了那么多草鞋回府之后,叔父还很吃惊地问你为何要买那般多的草鞋,你竟有些不自然地表示突然喜欢上了草鞋而已,从小到大你何时有过那一刻的不自在,为兄当时还挺纳闷的,现在想来你当年那般执意要在那个伶俐的小丫头哪里卖草鞋,也是心生了然了!”

    他便叹息地开口道“是啊,有时候竟觉着那样的一次匆匆遇见,竟跟梦一般,听兄长这般道来之后,才又不得不很好地发觉,她一直都是真是的存在着!”

    从兄难免替他担忧地问及“可是,你到底连那小姑娘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能这般笃定地等下去呢?”未了又极其欣慰地笑道“当年从兄曾几度唤过你,也许她一直都在惦记着你,也说不定!”

    从兄那样的一句话,虽然充满了不确定,但到底给了他莫名的慰藉,毕竟从兄是跟他一起经历过的人,听从兄这般说来,总是给了他无限的希望!

    他便叹息地笑道“也是,安石这么些日子,便一直盼望着,那样的一个小姑娘能够记得安石,更要明白安石一直都是在等她的,希望她终究能够来找安石!”

    从兄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地表示“放心吧,为兄都能在这样的年纪里遇见阿袆,你自然能等到那样一个小姑娘的到来!”

    他听从兄那般道来后,莫名地便觉着心中有了光亮照了进来。那样的一些时日里,他没事便会去往从兄的府邸,听从兄说一说他跟宋袆之间的默契之事,也听一听从兄跟宋袆曲意想通的那种美好氛围!

    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难免会思索及,若是有一天,当他跟那小姑娘相逢了之后,也会这般地曲意想通么!

    他离开从兄的府邸之后,便又听闻了一件极为不幸的事情,他的羊兄长在苦苦为了心爱的女子征得父母的同意之后,却迎来了心爱女子的服毒自杀。

    他赶往那样痛不欲生的羊兄长的身边时,羊兄长正极其孤苦地立于那女子的墓碑旁!

    他走近羊兄长的身边时,便极其抱憾地开口道“兄长!”然后到底满口苦涩到无法言语!

    他自是知道那是一种何其无法言说的伤痛,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携手走向未来,却因为心爱的女子无法等待而不等不孤独终老!他一个未曾跟他心中那个小姑娘走到一起的人,都能这般的生出满口的苦涩来,更何况是曾经跟心爱女子携手同行过的羊兄长!

    羊兄长到底很是万籁俱寂地开口道“安石,你来了!”然后到底很是痛不欲生地开口道“安石,我去得太晚了,阿琳等不到我,她为了不负我,不惜服毒自杀,她怎么那么傻!”

    他听闻那样一种结局的时候,心中到底骇了一跳,那得是一种何其无望的等待才能做出那般沉痛的抉择!

    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不由心下一紧,他的小姑娘若是等不到他,会否因为心生绝望而做出这般的沉痛举措呢!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那样一个悲恸的问题。

    羊兄长继续苦闷不开地开口道“阿琳,临终还不忘让我再去找一个人好生过日子,没有了阿琳我又如何能跟一个旁的人好生过日子呢,她怎么不懂呢!”他说完那样的一番话,到底还是不自主地握紧了一下手,然后无力地松开道“都是我不好,为何不能早点说服父母好早早将阿琳迎娶回门,如此,阿琳也不会走上那样的一条不归路!”

    他便越发伤痛地开口道“兄长,这种事情到底太过让人悲恸!”然后不由劝慰道“兄长,既然阿琳姐希望兄长能好生过活下去,那兄长也别辜负了阿琳姐的那番情意,阿琳姐终归是不愿辜负兄长你的!”

    羊兄长到底很是伤心欲绝地表示“若不是阿琳那般哀求,我还真想这般随她去了,既然无法在活着的时候陪伴着她,那便用我的余生来守候她的墓碑吧,至少得让她知道我也不曾负过她,来日泉下相见,再互诉衷肠,也唯愿能有那么一日!”

    他听闻羊兄长那般道来的时候,到底很是触目伤怀。他还很清楚地记得,早前去看望阿姐时,羊兄长曾极其欣慰地告知他“安石,你知道吗,父亲、母亲大人终于同意我与那陆家退婚了,过不了几日,等我将这番事情处理完毕后,我便可以只身前往阿琳哪里向她父母提亲了!”

    他当时还曾很高兴地表示“如此,安石便要提前恭喜兄长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羊兄长当时还极为兴奋地表示“为兄先承了你这番好意,等到为兄将你嫂嫂阿琳娶回门的那一天,安石你可一定要来好好喝杯喜酒!”

    他当时便很是喜悦地表示“安石自然会来!”

    他没想到,没等来羊兄长跟阿琳姐的成亲大典,竟然等来了这样的一个噩耗,到底替那样的羊兄长很是伤心不已!

    羊兄长难免会询问道“安石,你有遇见一位心仪之人么?”

    他还没做回应羊兄长便继续道“安石,你若是遇上了一个让你心仪之人,可千万别让她等你太久,她会等得太过伤痛,等待一个人,终归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他顿了一顿,到底十足伤怀地闭眼道道“我的阿琳,她等我等的太痛了,所以,连死亡都不畏惧了,却没能够承受等待我而产生的伤痛,到底是我不好,让她生出了那般绝望的心情!”他说完那样的一番话,到底还是有两行眼泪从他的眼角快速地落了下来!

    他见那般泣不成声的羊兄长时,到底很是心惊胆战了起来!他想,他所要等的人,也会因为无法忍受那些等待的伤痛,而选择对他放手么!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问题,也不愿去想那样的问题!

    羊兄长在他离去之际,仍旧是歉意满怀地开口道“安石,若是你遇上了一个让你心仪的女子,一定不要让她等你太久,因为等待一个人实在是太痛了!”

    他到底还是无比沉重地道了声“多谢兄长!”

    羊兄长便黯然伤神地表示“无妨,我跟阿琳未曾做到的事情,我总归希望有人能去做到,也不枉我独活这世上的意义!”

    他那般心惊胆战地目睹了羊兄长跟阿琳姐的阴差阳错之后,到底越发坚定起,自己一定要赶快找到心中的那个小姑娘的!因为,他不想她会因为无法承受等待的伤痛而选择直接结束那样的一份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