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芸脑海中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时,那被妖刀控制的守卫倏地举起妖刀,在百姓惊骇的目光中,对着地上还贪恋着白粥的孩子挥砍了过去。
“住手!”
“我的孩子!”
薛灵芸的喝止和孩子家人的惊呼重合在一起,眼看着猩红的刀刃就要从孩子的头顶落下,而那孩子还用着茫然不知的大眼看着向自己扑来的亲人。
突然一股刺骨的阴风从百姓脚下穿梭而过,带着鬼啸一样的利音,咻的一声,迎向了闪着血芒的刀刃上。
两厢发生的冲撞,发出“叮”的一声实质轻响,四周的人只觉周身一股无形的气浪,寒凉如冰般的扩散开来。
再见手持妖刀的守卫,妖刀的整个刀身在不断的颤动的发出一种急促的嗡鸣,似要从守卫手中震脱而出。
鬼力收回的刹那,薛灵芸喘着粗气,将颤抖的右手藏在袖笼之中。
幸好普通人看不到这些鬼力,否则自己在这样的人群中贸然出手,肯定是要被当做鬼怪被所有人追杀的。
没有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被业火炼去大半怨气的妖刀现在的戾气竟然比在雁鸣山下还要浓重许多。
自己竟然根本无法完全抗下它的一击,如果不是刚才又一股力量的相助,恐怕那孩子……
看着到现在还孑然不知自己刚刚和死亡擦肩的孩子,被亲人抱在怀里已经从人群中离去,薛灵芸才松了口气,继续向着石铁匠他们走去。
“这……这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如秃鹫一样阴鹜的盯视的袁都保,油滚滚的圆脸上终于出现了惘然的神色,连忙扭头看着同样满眼震惊的石铁匠。
石铁匠很快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再看着地上唯一留下的一张黄色符咒。
“大人,昨天晚上不是说镇上来了贵客吗,你看,相比刚才就是这些客人出手的吧!”
袁都保在顺着石铁匠看到地上的符咒后,脸上震悚的表情才渐渐化为一种不耐。
“哼,好不容易找到一点乐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来这里当什么贵人!”
孔二平也是早上时才知道白千珩真正的身份,这位袁都保自然不清楚来的几人到底都是谁。
在他狠戾的不断抱怨时,薛灵芸已经走到了都保身边最外围的守卫之前。
还没介绍,已经感觉到一道从惊讶到狂喜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薛灵芸压下心中的厌恶,抬头望去。
见石铁匠如猛兽在盯视着猎物一般盯视了自己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的收回了视线。
“让你的人住手,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袁大人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不要再去折磨这些百姓!”
薛灵芸的声音坚定有力,完全不似平时的温软,眼中毫不遮掩的凌厉,让被盯视的人不由一个惊颤,仿佛要被她千刀万剐一样。
真的被薛灵芸眼神吓到的袁都保,艰涩的咽了下口水,倏地又想到自己身边现在妖刀在手,无所不能,何又要惧怕这么一个女人?
“好你个大胆的刁民,竟敢擅自……”
袁都保伸手刚要指向薛灵芸,抬起的手就被身边的石铁匠给按了回去。
“大人,她并非是什么刁民,而密教的术师,来到这里的客人,应该就是她和……”
石铁匠眼眸在四处寻觅,视线突然在薛灵芸的身后盯住,嘴角了然一笑。
“和这位从国都赶来的术师大人了!”
袁都保听的频频皱眉,最后烦躁的一甩手,“真是麻烦,也不知道都跑这来干什么!”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薛灵芸不用转身已经知道,是紫云廷匆匆赶了过来。
在他还未站稳,就轻声低语,“刚才幸好有你帮忙,现在仅凭我一人之力,恐是对付不了那柄妖刀了!”
薛灵芸刚说完,袁都保已经一改先前的嚣张,但脸上还是带着某种不耐的走到她和紫云廷的身边,双手随意在身前一拱。
“原来是两位术师大人,下官最近忙于压制乱民,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袁都保垂着头,却用翻着眼角斜睨着薛灵芸,神情极为不屑和挑衅。
见他如此神态,不由拧眉望向还在环视四周的紫云廷,似乎还没有彻底弄清楚眼前的状况。
“这位大人好大的架子,如果觉得高级术师也无权干涉你在这里的威风,那本王有没有权力,开仓放粮?”
白千珩在身边两排的护卫保护下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眼神漆黑如墨,温和的神情下却难掩几丝刀锋般的犀利。
袁都保震悚的看着四周自己围起来的护卫,森森的鳞甲,顿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战意和杀气,这些明显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根本不是这些自己在镇上临时拉来的壮丁可比拟的。
即便白千珩没有出示任何的证据,单单是看这些护卫,袁都保已经彻底不敢反驳,双腿一软,如一滩死泥一样瘫在了地上。
“不……不敢,小人,不敢!”
终于打压下了袁都保的气焰,紫云廷才暗松了口气,来得及去解释刚刚心中的疑惑。
“刚才我就在疑惑,这里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吗?还有你说的什么帮忙?”
薛灵芸蓦地瞪大眼睛转头看着同样一脸茫然的紫云廷,见他神情不像是再骗自己,手一指还淌落在地上的符纸。
“那符咒,不是你打的?”
紫云廷神情严肃,双眉微凝,刚想要伸手捡起地上符纸时,一阵清风扫过,正好吹着符纸,吹入到了人群中,一阵踩踏后,再也看不到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