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溶月望着苏幕非追问,特意强调了一句:
“我感觉得到,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们既然是夫妻,就该彼此分担这些危险和烦恼。
不管是多么可怕的事,我都想知道真相,想要和你一起面对和解决这些麻烦。你若是一直瞒着我,反倒会让我心里忐忑放不下。
幕非,咱们现在去找青芦他们,同时也请你告诉我,这窑头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溶月的眸光澄澈坦荡,让苏幕非找不到理由拒绝她的要求。
沉默片刻,苏幕非终于开口:
“好吧,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你听,包括安守业一家的事情……”
苏幕非不再隐瞒,从在拱极城中遇到安石头的时候讲起,将一切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得知那个比女子还要俊俏的时透就是她心心念念惦记的弟弟安石头,安溶月的心脏一下子揪紧。
安溶月终于明白了时透为何会有当初的那些举动,也明白了素来不喜欢其他男子亲近她的苏幕非为什么独独对时透网开一面。
原来她想了多年的亲人,曾经那么地近在咫尺!
想到安守业一家凄惨的结局,安溶月的胸口便闷得发疼,身体也止不住地轻颤。
苏幕非静静地陪在安溶月身边,紧紧握着安溶月的手,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准备稍有不对劲便立即用妖气支撑她的心脉,免得她哀伤过度伤到身体。
好在,安溶月坚强地挺过了哀伤的侵袭,很快收敛了心情,拭去眼中的泪花向着苏幕非道:
“我没事了,抱歉又让你担心,咱们赶紧去找青芦他们吧!”
“溶月,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尽管哭出来,千万不要压抑自己。”
苏幕非心疼地将安溶月的头扶在自己胸口,环住她安溶月的身体给予她力量和支撑。
安溶月的耳朵贴在苏幕非的胸口,听着他因为担心她而跳得失序的心脏,轻轻摇了摇头,退出苏幕非的怀抱。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青芦他们还在等着我们。
我若不分轻重,只顾着沉浸在哀伤之中,既罔顾了你为我花费的这片心意,也对不起石头隐瞒真相的一片苦心。”
面对着如此懂事坚强的安溶月,苏幕非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必说了。
深深地凝望了安溶月一眼,苏幕非握着她的手,没有急着往外走,而是先来到了村长家的后院。
在安溶月被送走之后,凭着换皮改变了容貌的安守业一家人赚了不少钱,于是拆掉旧屋,盖起了这片新的宅子。
所以现在安家的宅院,与安溶月当初居住在这里的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
唯一没变的,就是后院了。
当安溶月推开后院院门的时候,遥远的记忆便在眼前活了起来。
“幕非你知道吗?我以前很喜欢在这里待着,总觉得很安心。”
安溶月看着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童年的一幕幕在眼前清晰滑过。
当初安溶月最喜欢带着安石头在这里玩,总觉得这里让她安心,也让她感到非常舒服。
在满院子凄凄荒草之中,密密麻麻生长的鲜红野果很是显眼。
苏幕非带着安溶月,走到红果长得最为茂密的一处站住。
“溶月,你感受看看,这下面有没有灵骸的气息。”
安溶月蹲下身,抚摸着这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土地,指尖一阵悸动传来,安溶月惊喜地喊了起来:
“幕非,有灵骸!这片土地下面果然有灵骸存在!”
见自己的猜测正确,苏幕非也不再多说,让安溶月坐在旁边砍柴用的木桩爽休息,自己动手挖了起来。
担心会不小心伤到灵骸,苏幕非不敢用妖气或是工具挖掘,而是徒手一下下地挖开冻得坚硬的泥土,寻找着灵骸的踪迹。
这样的挖掘工作对于常人来说或许是很困难的工程,可是对于苏幕非来说,用手指掘开铁石一样的冻土,就像翻起细沙一样简单。
苏幕非一点一点将土层挖开,寻找着灵骸的踪迹。
挖了小半个时辰,苏幕非就有了收获。
在距离地面三尺多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臂骨灵骸。
这只臂骨灵骸被安放在一个漆黑的圆盘上,四周写满了古怪的文字,还画了许多蝉和蚕的图形。
“诶,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上面还有鬼画符?”
见苏幕非停了下来,安溶月猜到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急忙凑了过来,探头看到坑里的黑色圆盘,不解地问道。
“这不是鬼画符,这是一种术法使用的符号。应该是以前有术士用这个灵骸做法,改变了窑头村的风水格局,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凝聚死气的地方。”
苏幕非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没有鲁莽地拿起灵骸,而是分出了一点妖气落在那些字符上。
暗淡的字符在接触到苏幕非妖气的那一刻猛然亮起,放出的金光如屏障一般将灵骸罩在中央。
金光上带着极强的术法,竟然将苏幕非放出的那一点妖气像是冰雪遇到烈日一般消融掉。
应该是这法咒的威力保护了灵骸,让灵骸没有受到妖物的盘踞,安稳地埋在泥土里。
至于那些红色的果实,应该就是法阵中的死气外泄,让植物发生异变长出果实,被当年窑头村的村民们当成救命果,吃了以后便有了换皮的能力。
纸人们利用这种果子更换躯壳,也是同样的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