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晚上,任好好没能想出去坚持除了钢琴外的哪一个兴趣好,最后脑子又乱乱的想到了宴辛,沉沉睡去。
与任好好相比,宴辛就没那么悠闲了。
他是被当做虞晋贤的心腹送过来帮忙的,但莫遵也只是让他跟着后面处理掉一些人。
连着几天的跟随下来,他竟然还没机会能碰到莫遵的头发。
照这么下去,检验dna不就是遥遥无期?
宴辛面上平稳淡然,心底开始规划着一切。
莫遵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只要他有心,周围的人都会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宴辛期间拿过他的大衣,想装作日常生活中的无意去掠他的一根头发,却往往被无意识的避开。
但他又不能硬来,一旦被发现,后果严重。
起初宴辛还有些愁,但几天跟下来后,莫遵会主动和他说除了任务外的其他话,先前第一次见面的尴尬仿佛被两个人同时忘却然后丢了。
这样的生活连着几天过下去,莫遵终于放松了些警惕。
这天下午,莫遵坐在办公桌后,扫了一眼身侧的宴辛,终于开口:“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七。”
“和晋贤差不多。”莫遵右手摸了摸左右的大拇指,那是他一贯思考事情的小动作。
宴辛知道他应该是在想什么,也没说话。
过了约莫半分钟,莫遵才揉了揉手腕,起身开口:“今天的事情可以缓一缓,走吧,陪我去打一次台球。”
宴辛点头答应,莫遵在前面走。
期间,宴辛动过不止一次取他的血滴来检验的念头,但莫遵实在是敏感,虽然每次事情都会出问题,但每次他总能从容不迫的保持距离去处理一件事,虽然屡次能得到成功,给人的感觉却不同。
比起蒋华,少了几分毒辣,比起虞晋贤,又少了几分热血。
这样的人,不适合像是虞晋贤那样拉拢人心,又不像是蒋华那样冷酷无情。
一个有些相似矛盾的结合体。
他指尖有一张轻薄锋利的刀片,先前是为了取得莫遵的血液,但偏偏每次莫遵的警惕过盛,没有得手。
也许这几天,可以去试试。
宴辛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伸到他脑后,只要一用力,就能拿到头发。
“五爷——”
宴辛手上就要一动,被外面人闯进来的动静吓的缩回手。
外面守着的一个人喊着五爷,一面有些匆忙,开口道:“五爷,四爷来找您了。”
得,看来台球是打不成了。
宴辛心底有数,遗憾的望着莫遵的后脑勺。
莫遵动作不慢,找了地方专门来迎接蒋华。
到底是曾经跟了多年的四爷,有些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了的。
“四爷,你来了。”
平淡的一句话,莫遵态度看似平和,实际上还带着一点恭敬。
蒋华摆摆手,径直自己到了沙发这边坐,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缓缓开口:“莫遵,你现在是五爷,不用那么客气,我是听说了你这边的事情才赶过来的。”
“我的事?”莫遵一顿,反复叙述了一遍。
“嗯。”蒋华让身后的人过来,开口,“这是李江,你熟悉的,之前在你手下待过一段时间,你用起来应该也比较顺手。”
这个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物品,而不是说人。
这是蒋老四一贯的作风。
莫遵已经习惯了他的话,没答应,开口反问:“那你用人怎么办?”
“我能有什么事,晋贤都能做到自己担着,怎么,我还做不到了?”
看来虞晋贤送人的事是被将蒋华知道了。
莫遵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答应了。
蒋华轻轻敲了敲手,缓缓开口:“你把你手下的东西安置好,为了这个组织早点运转起来吧,只要有一两个单子,现在都是发财了,东家那边似乎是运转过来了,但等东家主动送钱回来,恐怕有点难,还是得靠我们自己。”
“嗯。”
“要是有什么不行的就来和我说,我看着能帮一点是一点,不用自己一步步走的那么辛苦。”
“好。”
“行了,多余的我也不说了,我在你这里待太久了也不行,这次就先走了,还有,不要忘了上次我让你找的人。”蒋华一遍遍嘱咐着。
莫遵点头,一一应下。
蒋华走的很快,只留下一个人。
宴辛望着那个叫李江看着面相极其普通的人微微挑眉,心里有点想打人。
本来拿血液皮毛就不容易了,现在好不容易等莫遵放下了警惕,反而又被安插着一个人。
真,想把蒋华拖出来狠狠揍一顿。
虽然身边多了一个新人,但莫遵对宴辛的能力信任和戒备消失却是实打实的,偶尔也会在午睡期间让他守门。
宴辛老老实实守门,听着那头的呼吸声,确认人睡熟了,小心翼翼上前,想拿一根头发,门口却传来一道声音。
“五爷,那边我处理完了!”
是新来的李江。
宴辛猛地缩回手,站的笔直,心底咬牙。
真会坏事。
就在宴辛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拿到可以检验dna的东西时,莫遵手下的势力也开始稳定的差不多了,虞晋贤那边通知他,自己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来继续干事了。
莫遵听明白了虞晋贤的意思,十分钟后就通知宴辛,几乎是将人送出门了。
态度是好,但险些没把宴辛气的够呛。
期间,宴辛对莫遵动手不下十多次,却偏偏总能被一直跟着的李江坏事。
他一声不吭,临走前还和莫遵李江和善的问好,才回去了,回去后忧愁没能控制住,摆在脸上了,被虞晋贤看到了,还以为他是在莫遵手下得了什么好处,无奈笑着开口:“下次我给你涨工资,别摆着这一张深仇大恨的脸了。”
宴辛嘴角一抽,反问道:“这里还有工资?”
“有啊,怎么没有,我给你们的钱就是工资,我比较公正,每个月都会看着给的。”他说的耿直。
……长见识了,这里竟然还有工资。
没等宴辛消化完这几句话的内容,虞晋贤收起了一如既往淡笑的面容,脸上严肃,稍稍仰头,开口道:“接下来这几天,你陪我一起去五哥那里走几趟,我们有点事要做。”
“是。”宴辛应下,转而正要退下去,被虞晋贤用一句话喊住了。
“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你打算回家看看吗?”
宴辛一顿,想起自己设定的身份上,淡笑着回绝:“我又没什么家人能过去,以前自己一个人拼死拼活这么过来了,现在有什么差别?”
虞晋贤摇摇头没说话,脑中突然想到之前在咖啡店的那个女人,有一个冲动想过年去看看。
很快,他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抛在脑后。
过年啊,咖啡店应该都关门了。
“这几天休息一下,两天后,和我去五哥那边走几趟,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
虞晋贤的声音压低了,听上去格外有深意。
宴辛没去深思,略一点头,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一个小公寓里。
小公寓很干净,两室一厅,空出来的那个房间当了书房,他一头扎进书房里,拆开身上的绷带,发觉身上的伤在东奔西走中竟然也痊愈的差不多了。
他扔了绷带,脑中却盘旋着虞晋贤刚才说的话。
过年,于情于理,他应该回去看看任好好,这是他们第一个迎接的年份,只要虞晋贤不搞事。
宴辛紧绷着脸,自己进了浴室冲洗了一下,难得放松自己埋进被子里睡。
码头那边,莫遵沉着脸望着手下的人,开口的声音也难得变得可怖了些。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巴端说,已经将手下与那些人有嫌疑的人给杀了,为了让您宽心,他最近也会安分守己,让你看到他的诚意。”
莫遵微微皱眉,挥手让人退下。
李江上前,似乎是想说什么,被莫遵一齐呵斥退下。
很快,办公室就剩下空空荡荡的一个人。
莫遵仰靠在座椅上,眼中划过一抹利锐,觉得头疼。
巴端处理下人的动作哪里是让他宽心,分明是杀人灭口,而且,他最近安分守己,能安分到哪儿去,还是说他最近又要干嘛。
莫遵缓缓闭眼,脑中的困意来袭,被他硬生生驱散了,起身转而去让李江过来吩咐事情。
…………
另一端,一栋布置装扮偏豪华的房子中,一个人坐在沙发中央,手上拿着烟,脚翘在对面的客厅桌上,痞样十足,脸上的一道刀疤更让他看起来与正气远离。
身边的一个小弟很快上前,恭敬的递上几张纸,开口讨好的语气显而易见:“哥,你要的资料给搞过来了,你看看。”
男人不耐烦的吸了一口烟,不耐烦的开口:“懒得看,你直接念吧。”
“哎哎,好,巴哥。”
眼看男人瞪眼正要发怒,那小弟瞬间怂了,自己狠狠扇了一巴掌,不住自责:“哥,你看我这嘴,怎么就没长记性,该打该打!”
男人抬手,神情仍旧不耐烦。
“行了,赶紧说,别扯动扯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