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堡主!”他看向殷盛,情难自禁,老泪都流了出来,他虽然没有把握,但是不试怎么知道,他想两个儿子,连带着这些年自己早已厌倦的老婆娘,但凡还有机会,他就不会放弃。
从平妖到跟殷盛回来躲避灾难,也就大半年时间,心里的疾苦和孤独已使他从一个刚健有劲的年长男子变成垂垂老去的老人。
“跟着一起去吧”此情此景,三人都明白他的心思,殷盛仁慈的接下了话,此次去黑祈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己也不是上次一样,对他的人品不知情,所以他相信他生不出什么危险之事。
“谢谢少堡主!”徐世昌激动的更加老泪纵横,也不知道是即将见到亲人的激动之泪还是感激之泪。
四人乘上马车,殷盛带上了面纱,这回他带的是晦暗的黑色,可这也难掩他好看,徐莲清和她娘还有徐世昌同坐上了马车,徐莲清坐在中间,春风怡人,香花盛开,一路上是大好春光,徐老娘和徐世昌却没有心情欣赏沿途的风景。
转眼半年多,徐老娘也从还算硬朗的老妇女变成真正的老人家的样子,如果徐河清还在,跟着同去,当是不一样的心境,想起徐河清还跟自己说过,某天要跟她一起去黑祈山,就他们两个人,他来保护她,徐老娘一个忍不住落泪,忙转向一边,拭去。
“娘”徐莲清搂着她的臂弯。
“沙子进眼了!”徐老娘忙道“要回家了,高兴!高兴!”
徐莲清知她娘的心境,必是想起徐莲清的苦味,竟不知如何安慰,只是双手紧紧攥着徐老娘的手。
徐世昌思绪也飘到了家里,以前对那年老色衰的老婆娘是万般嫌弃,此刻竟万分想念回家时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气,这大半年时时想起,此刻最为强烈,恨不得立马飞到他的身边,他想对她说一句爱他,想起来他有二十年没有说这样的话了。
他们都不知道荆云歌和她的两位侍女蓝黛和红玥,乔装跟在后头,虽然蓝黛谨守秘密不告诉荆云歌真相,但是荆云歌听闻殷盛要去黑祈山,还是决意暗暗的跟在后头,她还是深信丈夫的为人,可这半年多,她满天下的寻找荆歌意,还是毫无头绪,思及之前殷盛办钉截铁的话,和莫桑有些矛盾的话,没有其它头绪的她还是做出跟在后面,希望从中得到一些端倪。
殷盛好看的身形和举止还有面纱,还是引来路人纷纷侧面,只是他却没有一点心思去理会这些,他还是想着齐陵,想着荆华桑惊世骇俗的举止,诸事依旧缠绕着他。
舟车劳顿,年少的徐莲清虽然体质不弱,更兼练习南门鞭,身子骨有如强壮的男儿,可是徐老娘和徐世昌已经不经折腾,路上难免多有担搁和停歇,殷盛处理的巧妙,每停留进饭必开房住宿,或坐短暂的驿站,因此未有将真容展现过。
到达黑祈山已是一个月后,比上次平妖慢了一半的时间,徐老娘这会儿打起了精神,女婿一家太好,她总不能让自己的萎靡展现出来,落大家的口舌。
徐老娘给村人备了很多的礼物,吃食和布匹衣衫,而徐世昌却是两手空空,此时的他已经不复从前的骄傲,不拘泥这些,见亲人的感觉才是强烈的,再说他本来就是躲避莫桑的缩头乌龟,哪有什么尊严不尊严,无数次回乡的卑微画面在他心中预演过,所以此时只有一些小尴尬,不没有想象的严重。
所幸徐老娘体贴,说这些是自己和徐世昌一起的准备,并让徐莲清和殷盛代发。众人见到殷盛如见神明,徐老娘着装华贵,幸福的笑容满面,将近来痛苦消瘦苍老下去的身体,都绝好的掩饰了过去,村人没有任何话柄,对这一家子只有羡慕。
徐老娘单独的将徐世昌唤到一边,她塞给徐世昌一个包袱“给!”
徐世昌一愣,不明所以“这?”
“世昌啊,里面是两套衣裳,还有一对玉镯,是之前刑夫人送给我的,我与春月姐身量差不多,当是能穿,女人家啊,都喜欢这些,由其喜欢自己男人送的!还有一些银两可以分给两个孩子,给他们添生活”徐老娘真诚的道。
“莲清她娘,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徐世昌再一次滴下老泪,此刻是真的是打心眼里感激徐老娘,他竟为自己想到如此周到体贴。
“说啥谢啊,这在半年,你我就像真个的亲人一样”徐老娘不会说虚话。
这些话都沁人心肺的暖流,徐世昌鼻子一酸,过去啊对徐老娘孤苦伶仃的母女俩是太不人道了些,如今是真的内疚。
“别愣着了,快去看春月和两个娃吧”徐老娘催道。
“哎”徐世昌应着,这才向家里奔去。
“娘!”
“老娘!”
徐莲清和殷盛一人一边分别挽上了徐老娘的臂弯,两人向自家的小屋走去,小屋已经爬满灰尘和蛛网。
殷盛很快将徐老娘的房间草草收拾了下,让徐莲清扶着她娘先休息,自己在这小屋里忙开打扫起来。
一路奔波,徐老娘是真的累了,很快睡去。
从没有做过这样家务的殷盛,还是笨拙的把这个家收拾了干净。
莫桑和荆歌意听闻殷盛等人来,脸如阴风,由其荆歌意心都要颤抖起来,心尖的恨再次激发出来,他只恨自己现在是一个废人,虽然他已经使莫桑相信他不会再去找荆云歌,莫桑从那密室里已经拿出一本书,是适合没有武功筋脉的人学的,可是那武功非十年半载不能学好,而且要打过殷盛这样的高手更是困难。
莫桑盘算的好,他当日那样欺骗荆云歌,他觉得要面子的荆歌意多半是对荆云歌绝念了,现在拿出化影大法的姐妹神功,无夜功给荆歌意学,这只能是给没有了武功筋脉的人学,非十几年练不到一定的火候,他想着十几年后的荆歌意早已经不会像青春年少一样执着于情爱,早对荆云歌没有了如今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