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倾枫！再动用能量，精灵龙的自然气息就要泻尽了！”械灵重音提醒道。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本来利用体内残余的神之气息，可以轻松地骗过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感知。
神之气息因法则完善，不会轻易消散彻底。精灵龙纯净的自然气息更是能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却又显得模糊神秘，引人生畏。
本来还准备在气息自然消散前，长期忽悠外人呢。结果他倒好，直接用自身能量把这种外来气息全部都遣散了。
得不到念倾枫的应答，械灵马上察觉到不对劲。
心海里，渐渐升起了丝丝缕缕的雾气，颜色像是她看过的老式鬼片中那种惨绿色。雾气还很稀薄，却让械灵浑身炸毛，电流乱蹿。
偌大的心海中，可就只有她自己啊！
“啊！”
梦境一样的场景出现在眼前，念倾枫的灵魂正陷入这片朦胧中，无法自拔。
“容器检测中……试验终止……继续研究！”
模糊的场景里，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实验仪器。一群穿戴着破旧防护服的“人”在他面前僵硬地走来走去。
“你在看什么？我敬爱的试验品。”崭新的白大褂挡住了他的视线，那个高大人影的脸上似乎有镜片的反光，让念倾枫看不清楚他的笑容。
“呃嗬！”
说不出话来，喉咙干涩得只能发出无意义的低吼。
胳膊想要挣扎的时候，念倾枫才发现他的身体被禁锢在一个座椅上，外面还有一层玻璃样子的容器壁，阻隔了他与外界的接触。
身上并没有插什么奇奇怪怪的管子线路，也许是怕他挣脱吧。
“这是我的身体么？”
挣扎无果后，他终于注意到身体的异样。白嫩的小手没有一丝伤痕，羸弱的身躯使不出多大力气。
这是一个小孩子的身体？
这是我的记忆么？什么时候的事情？该死！
碰撞声不断地响起，那是念倾枫脑袋在不停地撞向身后的金属座椅。明明场景就在眼前，却完全想不起来任何事情，记忆的空虚感不断侵蚀着他的精神，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狂！
“呵，痴呆又在发狂了，真是浪费这具充满潜能的身体。”
似乎见惯了眼前的场面，白大褂不再关注他，而是走到视野盲区，毫不避讳地记录着什么。
“唉，源种进化药剂还是不完全。灵魂崩坏化已经改良，能够保全原本肉身。”
“可是，实验体全部失去自主意识，嗜血易怒，攻击性极强。灵魂和肉体的进化不能兼顾么？”
“不过，可以进食其它生物优化自身基因序列，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哼，那几个家伙满脑子只想着侵占轮回宇宙。在这下属子宇宙里自由自在做着理想实验，是多么美妙的体验呐！真是不懂得生活！”
“不，马上就不是理想了，就快要实现了，像念星龙一样不朽的奥秘，桀桀桀桀。”
正当白大褂自嗨着兴奋时，半个实验室轰然消失在面前，满天碎屑如纸片般四散溅落。
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周围的阴寒。逆光中勾勒出一个柔美的轮廓，满含怒火的娇嗔随之传来。
“去死吧！”
呼！
女子到来的刹那，没由来的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作用在念倾枫意识上，瞬间把他拉入无尽黑暗。
过了不知多久，念倾枫的意识终于缓了过来。
火焰充斥在眼前，睁开眼睛的少女、破碎的容器、被火焰结界排斥在屋子边缘的谷先三人。
“这是……学院地下？是真的还是假的？”脸色泛着病态，念倾枫心里这样想到。
接二连三的幻想与现实交替下来，再加上记忆的模糊与空虚，已经让他的精神疲惫不堪，产生恍惚的错觉。
“嗯哼哼，嗯哼哼……哇呜呜呜！”
旋律莫名的安魂曲在心海里回荡，只是哼着哼着，声音的主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安的回忆，械灵带着哭腔问道。
“人类，去死吧！”
一道不含感情的低喝，打断了心灵里的接触，终于让念倾枫注意到眼前糟糕的场景。只是，没等脑袋生疼的他有所反应，凤千红便对他伸出了右手。
“哎？”
“呃！”
“啊呀！”
倾着身子，挥了挥摸不到念倾枫的小手，看了看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绯红色长发，凤千红华丽的摔倒在地上。
嘭！
落到念倾枫脚边，她不甘心地抓住念倾枫的裤脚，正想要一口咬上去。只是还没等到下一步动作，她的身形就顺着接触面化为火光，和周围的火焰一齐，涌进念倾枫的身体。
火焰消失，空间之力瞬间封锁整个屋子，大门嘭的闭合起来。
“你不是郡主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谷先警惕三连，睡意不复存在。
勉强扯了个微笑，念倾枫的身形随着白光瞬间消失在地下室中。
唰！
空间波动闪现，谷先紧跟着念倾枫回到地面，却没有寻到他丝毫踪迹。
城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你的小愿望我已经达成了，拜拜。”
天马温柔的话语在念倾枫耳边轻轻淌过，末了又补充一句：“话说我这算完成一个幻神契约吗？嘻嘻嘻嘻……”
笑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念倾枫的感知中。
“真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明抢？计划可不是这样的。”械灵早已恢复正常，唯独还在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不过，既然有实力，自然抢就抢了。等会儿摇身一变，也不需要他们处理善后的问题。
“她只是想快点离开吧，真是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呢。”心不在焉，念倾枫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
他不确定，失控的事情是不是天马搞得鬼。他也不清楚，失控后到底干了些什么。
“械灵姐，你说，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呢？”抱着脑袋，念倾枫无助地蹲在地上。
“幻境即是真实，真实即是幻境，你分得清真实与幻境的区别吗？”疑惑地回了他一句，械灵并没有重视。
的确，对身为幻想生物的幻神来说，这句话确实没有问题。因为对他们来说，幻境和现实显然都是真实存在，可以触碰的。
但是，念倾枫问的并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