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落尘之所以留她在身边,除了柳月一般的身段儿和那一副姣好容颜,大多归功于她的一双手,外不显女体寒凉,内不觉虚火燥热,干而不皲湿而不黏,宛若柔骨丝滑璎珞,通透如玉细腻如酥,令得风月老祖赞不绝口。
饶是这般完美无瑕,也被一番吹毛求疵,蹭着身后娇躯的两瓣儿蜜桃,隐落尘伸手搭在捏肩的那双美玉上,细细揉搓品味,若有深意道了句:“小依蕊啊,这对宝物件儿还是小了些啊,看来以后只能含在嘴里喽。”
前两天似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拗口,隐落尘稍稍修改了一下,给这个二十三四花果透熟只等肆意采摘的姑娘唤作‘小依蕊’。
府上下女的香料千滋百味,尤其是贴身丫鬟都会隔几日更换,自然是随着各位主子的兴致。依蕊发现只要她抹了蝶粉檀之后,床上的亲昵都会多出不少,自作聪明接下几晚不曾改变,结果却是连门都进不去了。
照顾多天仍旧不知姓字,作为下人的依蕊不敢无礼多问,可转念一想便意识过来,牵强的拗口改名叫起来依然不顺嘴,现在又听来这般评价,只当是自家公子哥儿风月挑弄。
依着对柳月身段儿的自信,心中丝丝幽怨,娇滴滴声如细蚊:“公子心里这般没数,依蕊哪里小了?”
今日难得被唤来给他捏肩,想来自家公子心情还算不错,不由更加认真细腻。
待得肩膀舒坦了,隐落尘拍了怕大腿,依蕊识趣的绕到身前躯臀轻触,也不向后贴去,只是挨了一点边儿,这种姿势需要稍力维持。
过了含苞待放,已值花开正艳,跟在夏寰歆身边做了多年侍女,早就变得心思玲珑,虽是不曾伺候过男人,但也知晓这种做法最得宠。
王府大多都会找这些无亲无故底细干净,唯一目的只是为了活下去的人做奴仆,依蕊眼中的王府没有流香郡主来的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不止对她,对很多人来说,下贱不过是一种最简单的事,这种看似不惜任何代价的做法,有时也会招来杀身之祸,大多埋怨时过境迁,何曾不也物是人非?这世上变化最快的莫不过人心,再心狠手辣的恶鬼,看多了也会对它打招呼。
谨小慎微的依蕊可以变成任何模样。
此时的她并没有什么想法,也不是故意做作,更像是被勾弄欲拒还迎的小情人儿。
突然想起自家公子在长郡主眼中高人一般的形象,不免开始担心这般作态,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又在耍小聪明。
她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想,复杂的心绪惹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像任何一种决策都是她不愿见到的结果。
隐落尘不会在意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姑娘如何纠结,顺手把腿上的滚圆揽了过去,不搭理她慌乱的模样,在她嘴边递了一块儿‘无心炙’,这种糕点的寓意被信手拈来,依蕊安下心,终于张开了小嘴儿。
“自然是说力道小”
依蕊悄悄瞥了一眼,无言以对。
依着她百灵鸟儿一般的嗓音,这几日代读的次数越来越多,在他怀中又被拨弄不少轻喘之后,被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去内室拿来那本读了一半的《仙山情事》,隐落尘摆了摆手,丢给她另外几本,示意今天读这些。
依蕊跟着夏寰歆不仅学了诗书,比她也多明白些许风月,每次读完《仙山情事》已经闹得一脸通红,现在注目看去,更加扭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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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香郡主夏寰歆把自己关在伤心匣子里几天不出来见人,长郡主多年不在她身边,对这个妹妹的性格多了些许了解,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了流香苑。
看着眼圈儿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的小狸猫,不由心疼安抚一番,捏着她的小下巴柔声道:“今天姐姐带来了两个消息,都是关于你的。”
夏寰歆靠在姐姐怀里,有气无力不失恨意:“爹要不来看我,我就一辈子不出去。”
夏宛娮抚摸着妹妹有些凌乱的长发,疼怜道:“爹每天都在看着你呢。”
夏寰歆蓦然抬头,片刻又失望,呢喃道:“姐姐骗人。”
夏宛娮捏着她的俏脸,无奈道:“姐姐何时骗过你了?”
“那爹为何不进来看我。”
夏宛娮解释道:“爹出远门了,你也知道,爹日夜操劳都是为了这个家。”
夏寰歆愣神良久,似懂非懂默然点头。
“这么多年爹最疼你,姐姐我都要吃醋了。”
夏寰歆闻言使劲摇头,忙不迭道:“不是的,爹也很疼姐姐,我看得出来。”
夏宛娮笑道:“好啦,我们两个爹都疼,现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那个?”
夏寰歆看了她半晌,没看出什么来,又想了半天,道:“我先听坏消息。”
夏宛娮起身,背手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抬起一根手指,道:“这坏消息嘛,是那小子没有被打成猪头,可惜可惜。”
夏寰歆不由噘嘴,显然听了这个消息并不开心。
可接下来的好消息却是让她笑逐颜开:“好消息就是那小子答应教你武功了!”
由于太过高兴,夏寰歆跳起来的时候磕了头,但脸上仍然兴奋,扑到姐姐身上又是搂抱一番,就要立刻找那小子去。
夏宛娮把她拉回来,嗔道:“你现在的模样就跟个疯丫头一般,你不怕他笑话,姐脸上都跟着害臊。”
羞红脸的夏寰歆听完后半句,拍着胸脯道:“姐,等我学好了武功,先把那小子打的鼻青脸肿,然后就出门做大侠,惩奸除恶。”
夏宛娮打趣道:“行啦,依着你这姿色,不出去为祸人间就算好的了,以后姐给你介绍几位俊俏公子哥儿,把亲事办了,保证你这小心思小俏嘴儿栓得牢牢的。”
“诶呀,姐,你又取笑我,我都说了一生不嫁,要嫁也是嫁给你。”
“这哪成,姐也是女儿家,以前答应了姐的话,说好了可不能耍赖,哪有两个女孩子成亲的?”
夏寰歆撇嘴,煞有其事道:“怎么不可以,就赖在你身边,反正我也不是男人,说话当然可以不算数。”
夏宛娮哭笑不得,无奈的摇着头,道:“好啦好啦,你还要不要见那小子了?”
早有丫鬟在旁边绕发捏簪梳妆打理,夏宛娮夸赞了这位俏佳人几句,声称还有事便离开了流香苑。
看着仙女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倩影,夏寰歆没由来道了句:“姐,你真美,你是天下最美的仙女。”
夏宛娮转过身来月眉轻笑,伸着葱指对她点了点。
“姐,我这辈子非你不嫁,等爹回来了,要让他给我们操办成亲。”夏寰歆笑得花枝乱颤,像个无忧无虑仍然长不大的小女孩儿。
夏宛娮摆了摆手,传来:“好,等爹回来一定让他这么做。”
一身仙气的她依旧是那袭暗梅长裙,已经走远的她身影显得有些单薄,看得令人微微有些寒意,此时她的脸上噙着冷笑,锋芒毕露。
脑海浮现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佝偻身影。多年以后,能见她这般冷笑已是一种奢望。
从此,夏侯王府的威名,由她来打,夏侯王府的军旗,由她来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