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这个小孩,就是昨天我让去买牛奶的那个,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一打听,原来村里根本没有小卖部,小孩昨晚连夜跑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到我们来的时候那户汽车站的人家那里买了两盒牛奶,然后在那里一个亲戚家里住了一晚,今天早上又跑回来给我送牛奶。
我不觉有些哽咽,小孩把牛奶和找回的零钱递给我,头也不会的就跑。
我连忙拉住小孩,把手里的零钱递给他,又准备再掏点钱给小孩,小孩死活不要,没想到我一松手掏钱,小孩一溜烟跑了。
我赶紧追了上去,这小孩跑的还贼快,村里都是错综复杂的小路和高矮不一的土砖瓦房,小孩不一会儿就跑的没了踪影,我七拐八拐的竟然迷路了。
也不知小孩叫什么名字,我只好随便叫了几声小孩,感觉对面一户人家里面有动静,我便走了过去。
这家看起来也非常穷,一片不大的土院子里盖着两间瓦房,门口的地方几乎不能称作门,就是一个木栅栏挡着,我轻轻推开木栅栏,走了进去。
没想到,在这个木栅栏后面,让我发现了叶楣那股悲痛绝望的来源,让我发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狱!
走进院子,里面一间屋子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以为小孩躲在里面跟我闹着玩,于是趴到窗子上准备吓唬他一下,接着我探着个脑袋向里面看着。
外面比较明亮,房间里面很暗,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我便用手挡着光,看到窗户里面貌似还有一排细细的铁栏,我正费劲的看着,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扑了过来,吓得我一下子跳了起来。
“难道这家人养鬼?”我心里一愣,可能还有一些心思在林酸儿养小鬼的事情上,所以不由得往这方面想到。
这时那个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看不清是男是女的人,趴在窗户里面瞪着我,也是一愣,接着用力地拍打着窗户。
我心里一惊,随后缓缓平静下来,这不是鬼,就是一个人,但我也觉得奇怪,刚才祭祖上坟的时候看到村民们基本都下地干活,怎么这一家家里还有人留着。
这个人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不会说话还是怎么的,只是发出低吼的声音用力拍打着窗户。
我连连道歉,以为自己贸然闯到别人家里吓到了人家,赶紧边道歉边退出了这户人家。
刚一出去,我追的那个小孩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我连忙叫他别跑了,这村子小路多杂我还真追不上这个小家伙。
这时村长不知道从哪走了出来,好像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连忙拉着我往家里走,边走边向我道歉:“那是谁谁家的傻媳妇,不好意思可能吓到你了!”
我连忙回道:“是我不好,可能是我吓到别人了!”
说着又回到了村长家里,村长竟然又开始准备酒席,我忙说不必了也差不多该走了。既然已经祭祖完了,那我也不必过多停留。
叶楣这时候却说好不容易回来,她想多待两天,又问我是不是嫌这地方太穷太落后脸无线都没有觉得无聊待不下去?
我哈哈一笑说:“怎么可能,你要待多久都行,我和小猫女陪着你。”
村长家其实也很贫穷,说是酒席其实也就是两张破旧的上面沾满洗不掉的油污的大圆桌,然后破烂的木凳椅子,但我们依然很开心,能感觉到村民们的诚意。
接着不一会儿开席了,虽然条件简陋,但大碟小碗还是眼花缭乱的不停的上,期间村长和一些青年壮丁们又不停的敬酒,我昨晚是酒劲还没过去呢,但盛情难却也只好龇牙咧嘴的喝着。
酒席上几乎没几个妇女,全是爷们坐着,我看着不好意思便让小猫女也帮忙打点端端菜什么的,却被村长拦住说我们是客人尽管坐着吃就行,我笑了笑,更加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妇女端菜上来,桌子其实还没有摆满,但这个大姐硬是把手里装着菜的大碗往我手里送,我虽觉得诧异但还是赶紧腾出手来接,刚一接到我心里登时“咯噔”一下,明显的感觉到碗下面有什么东西。
接着这个大姐瞪了我几眼,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在悄悄的向我传达什么信息,我领会过来把大碗放到桌子上,手收回来的时候死死的攥着那个东西。
我又瞥了大姐一眼,大姐也正在看我,就是这一眼,让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眼神,跟叶楣一眼的那个眼神,我简直无法形容,说不出来的那种绝望、悲痛。
整个过程也就短短的几秒钟,我回头看了叶楣一眼,叶楣正吃着东西,全然没有发现我跟大姐隐秘的交流,其实不光叶楣,周围的人几乎都没有注意到。
我把大姐偷偷给我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装进口袋里,看都没看一眼,生怕被人发现。
因为很明显,这个大姐采用这么隐秘的方式肯定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但同时我也很疑惑,大姐这是想向我传达什么?
这个地方民风热情淳朴,难道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时村长好像发现了一点什么,就一个劲的骂那位大姐,用得方言我也听不太懂,大概意思好像是没长眼睛之类的,我连忙制止村长说没关系,又没烫着我也没伤着我。
这时又来了几个年纪大一点老大姐过来一看,嘴里嘟囔着方言土话就把这个大姐拉走了。
我接着故作冷静的又跟村长他们喝了几杯酒,然后起身假装去上厕所,村里的厕所也是简陋的一个杂草屋,进去之后地上就一个坑,苍蝇满处,恶臭熏天。
我怀揣着紧张的神情拿出口袋里的东西,是一个小石子,外面包裹着一小片发皱的白纸,我打开白纸一看,顿时心里一紧,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两个字——救我每日两更,大家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