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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7章旁敲侧击试探虚实

      林安县县城。方家大院。北院望月楼一楼客厅。

      方达先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主座长沙发上,方济仁坐在左侧的单人沙发上。方济仁向父亲讲述着方路生的事情。

      管家德禄脚步匆匆地走进客厅,走到方达先的身旁禀报:

      “老爷,狗剩方路生来啦,还带来俩人。他说一个是他媳妇,另一个是他老丈人。正在北门门房里候着呢,让他们进来吗?”

      “嗯,让他们到这儿来吧。德禄,鲜花怒放和八碟八碗都准备着,等我话儿再动。去吧。”方达先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

      “明白了。老爷。”德禄转身离去。

      “爸爸,您想要怎么惩治狗剩啊?”方济仁忐忑不安的问道。

      “你别管,等着瞧吧。哼,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别介、别介呀。爸爸,当着狗剩的媳妇、岳父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好歹他还是咱方家的子孙啊。”方济仁求情地劝说着。

      “哼,给他留面子?他给我、给方家留面子了吗?他还算是方家的子孙吗?怎么着?小六子,你舍不得呀?那你替他受罚。”

      “别,可别介。我才不替他受罚呢,您还是惩治狗剩吧。”

      穿着浅灰色夏天细布裤卦的方路生拉着春兰的手诚惶诚恐地走进客厅,严伯跟在后面,德禄也跟着走了进来。

      方路生拉着春兰一起跪在地毯上。方路生看着方达先说道:

      “不孝孙子前来叩拜爷爷,孙子、孙媳妇给您请好、万福金安。”说完,方路生、春兰双手伏地三磕头。

      “狗剩,你给我领回来个什么玩意儿啊?”方达先目光阴森地看着方路生和春兰,语气冰冷不屑地问道。

      “啊?哦。爷爷,这是我媳妇春兰,这位是春兰她爹我岳父。”

      “哦。他是你岳父,那就是贵客呀。德禄,看座。”

      德禄搬过来一把椅子请严伯坐下。

      “哟嗬?狗剩,你还敢结婚娶媳妇哈?胆子不小啊。”

      “爷爷,咱方家家族我们家这一房就剩下我一个男丁了,我得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啊,不结婚怎么能行呢?”

      “哦,你还懂得人伦事理啊。那方家的祖训家规你就都忘了吗?嗯?”

      “没忘,不能忘,我更不敢忘啊。爷爷,我跟春兰是扯了政府结婚文书的,我们俩是正式拜堂成亲的......”

      “放屁!混账东西!狗剩,你在哪儿拜堂的?给谁拜堂啦?”

      “这?爷爷,我、我......”

      “狗剩,既然你还知道方家的祖训家规,那你就应该知道,结婚不拜方家列祖列宗你扯什么文书都没用、都不算数,没通过方家长辈的许可,以后你们生出孩子来没*儿。”

      方济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但是他又立刻捂上紧嘴。站在一边的德禄听了也偷偷地笑了。

      “啊?是不是啊?爷爷,那您说怎么办吧,我全都听您的。”

      严伯站起来诚惶诚恐、恭恭敬敬地说道:

      “方老爷,求求您饶了这两个可怜苦命的孩子吧,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们计较,没拜列祖列宗这事儿怪我、都怪我......”

      “你坐下,现在还轮不上你说话。德禄,麻利儿地把他嘴给我堵上。”方达先撇了一眼严伯毫无客气地说道。

      “是喽,老爷。我这就堵他的嘴。”德禄抬脚快步走出客厅。

      “狗剩,你个混账东西、小兔崽子,竟敢做出忤逆不孝的事情啊?嗯?你狗胆子是越来越多了。”

      看着、听着方达先怒气冲冲地训斥方路生,严伯吓得脑门流汗。虽然他听方路生说过方达先家法严苛、不留情面,但是严伯没想到方达先当着他的面还这么凶悍。

      德禄端着一盘黑紫的葡萄走进客厅,走到严伯的面前放在他的手里,冲着严伯挤挤眼小声说道:

      “吃吧,解解渴。玫瑰香葡萄又甜又水。兄弟,你放心,什么事儿都没有,老爷逗着玩儿呢,你就踏实地看热闹吧。”

      严伯先端着盘子是一愣,明白过来后松了一口气。

      “狗剩,你是吃方家的饭长大的,我和你奶奶从来没亏待过你吧?可你是怎么对我们的呢?这几年你给我们买过一根儿葱一头蒜吗?逢年过节你回来给我们拜过年吗?你就这么报答我们对你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吗?”

      方路生难堪羞愧至极,全身冒汗,双膝跪走到方达先身旁说:

      “爷爷,我的命是您给的,是您和奶奶把我养活大的,我的武功是爷爷和六叔教的,可是我不知孝敬报恩。爷爷,我有罪。”

      方达先拿起放在身边的手杖,仓啷啷地一声拔出暗藏在手杖里明晃晃锋利无比的短剑放在方路生的肩膀上,威严地问道:

      “说!应该按照方家祖训家规的哪一条惩治你?”

      “不要,爷爷,您先别惩治我行吗?等一等,等春兰怀上了我的孩崽子、有了咱们方家的骨血,您再怎么惩治我都行,孙子认打认罚,绝无怨言。”方路生哭丧着脸哀求道。

      “嗯?你还想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呐?哼!现在我就把你腿裆里那四两瘦肉割下来喂狗。方家不缺你这样的孽种。”

      方路生一听吓坏了,双手本能紧紧地捂住裤裆。

      春兰惶恐慌乱地爬到方达先面前,流着眼泪带着哭腔求饶:

      “爷爷,求求您饶了俺们吧?俺们一定改过、俺们往后再也不敢犯错了,保证遵守方家祖训家规。爷爷,您就饶过俺跟俺哥这一次吧。往后春兰给爷爷、给方家当牛做马补回罪过行吗?”

      方达先收起短剑,狠狠地瞪了一眼方路生,又慈祥怜惜地看了一眼泪流满面、样貌俊俏的春兰。语气稍稍缓和地说道:

      “狗剩,扶着你媳妇跪到前边去。”

      方路生拉起春兰回到客厅中间又跪在了地毯上,心惊胆战的等着方达先发落。

      “狗剩,我问你,春兰真的是你媳妇吗?是不是你抢来、骗来、糊弄来想要随便玩儿玩儿的呀?”

      “不是不是。爷爷,绝对不是啊。春兰是我真心实意娶来的媳妇,不是我抢来、骗来的,我是要跟春兰过一辈子的。”

      “是吗?我听你这话说得怎么跟放屁似的?狗剩,我听说你身边睡着十几个女人呢,有这回事儿吗?你给我说实话。”

      “是、是。爷爷,这几年我身边是先后有过十几个女人,可都不是我明媒正娶的,我、我是怕我随时会嘎嘣儿没命死屁了,就想多找几个女人赶紧地给我生个一儿半女的,我也就有后了。可是、可是,这些女人在山上有的病死了、有的饿死了,还有几个被小日本鬼子杀死了。爷爷,现在还有两个女人被鬼子关押在县城医院里呢。唉!我想去救她们出来都没法子呀。”

      “哼,你个没出息的混小子,找这么多的女人你就不怕闪着筋骨、断了腰腿吗?春兰,你怎么敢嫁给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男人呢?今天我跟你做主,离开他,我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不!爷爷,俺已经嫁给俺哥了就不会离开他,往后俺们俩再穷再苦再难俺都愿意跟着俺哥,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春兰啊,你可要想好了,不能一时意气用事。狗剩已经睡过十几个女人了,你不嫌弃他吗?”

      “爷爷,俺不嫌弃他。俺哥以前的这些事儿俺都知道的,那十几个女人跟俺一样,也都是没爹没娘、死里逃生苦命的女人。”

      “嗯,好。春兰啊,有骨气、有血性。狗剩,你那猪耳朵都听到了、听清楚了吧,以后你还再找、再睡别的女人吗?”

      “不啦不啦。爷爷,孙子向您保证以后再也不找别的女人啦,只要我不死,我就跟春兰过一辈子啦。”

      “放屁!混账东西!忤逆混蛋!”方达先瞪着方路生怒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