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有所担忧,如果刚刚的对话被听去了那么他们之前的那一出戏就白演了,流夜就白白的挨了一顿打。
“如果若水知道了,这个时候早该出现了;若是她不知道,那就是监听的人没有告诉她。无论是哪种情况,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流夜附在月绿袖耳边说。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说完,流夜与月绿袖拉开距离,重新盘腿最好,右手轻轻揉着胸口,该死的,还真是疼。
月绿袖一脸疑惑,等是什么意思?等人来救他们还是等那个女人来杀他们?
“说清楚啊。”月绿袖突然凑近流夜,而流夜此时正好正在计划下一步,感受到突然靠近的气息着实被吓了一跳。
“干嘛?”流夜双手撑地,将身子往后挪了挪,“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
闻言,月绿袖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她重重的拍了几下流夜的腿,“笑死我了。”
流夜郁闷了:“拍你自己的腿好嘛。”毕竟这女人是习武之人,他很疼的。
“小子,你毛都没长齐,老娘可看不上。”
流夜再一次阴郁了,他有这么差么,像阿紫眼光这么高的不还是被他收服了?
“对,你喜欢幻木篱那样的老头。”
那是迫不得已,家族联姻,她也是受害者。不过这些月绿袖并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必要。
“你娘其实不是我害死的。”
流夜慢慢收敛了笑意,一双眸子沉了下来,反复斟酌这句话。
“人人都说我娘偷了幻木篱的宝物与外人私通,然后由你执家法打死的。”
月绿袖苦笑:“那是对外的说法。我们这些妾室其实都是大夫人的替身,尤其是娘最像。”
“清瑶的母亲?”
“没错,那才是幻木篱最爱的人。我和你母亲都是家族联姻,我是月家,而你母亲是司空家。”
司空?流夜默念了一遍,莫非和凉城同出一家?
“十几年前被灭门的司空?”
“对。当时你娘由于已经是幻家的人了,因此逃离了死亡却被贬为奴。幻木篱怕最后还是会受你娘牵累就使计陷害,最后杀死了你娘。”
“我和你娘是好朋友,却嫉妒你娘平时受宠没有在最后帮你娘,看着她死掉,我……”
“不用说了,都过去了。”流夜打断月绿袖,娘亲的死一直是他心头的一块石头,现在猛的知道了真相,他对幻木篱的恨更深了。
“对不起……”
“这是我欠你娘的。”
一室的沉寂,知道真相后流夜觉得更难受了,没有爱情的婚姻,家族的灭亡,他的娘亲一个人经历了许多痛苦,而他身为人子却无能为力,一滴晶莹的泪从流夜眼角落下,顺着脸颊滴到衣襟上,渗透开来形成了一朵泪花。
……
“君上。”红瞳在结界外等紫倾歌回来,“一切收拾完毕。”
紫倾歌瞄了一眼,走进结界,里面果然和枫院一模一样,就连装饰和摆设也丝毫不差。
过几天之后就要离开这里了,明知道不会回来住了可他还是想将这里恢复原样,只因为那是他最爱的人曾经住过的地方,虽然无法和之前的枫院相比,可也是一种念想。
“走。”
自家君上发话了,红瞳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跟着,千鹤就疑惑了,这刚回来呢怎么又走?再说了把这院子搬过来花了他不少灵力,他还以为等主人回来要住呢,按现在的情况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三个人出了幻府,紫倾歌把玩着手里的令牌,上面有个明显的“幻”字,是时候发挥一下它的作用了。
“红瞳,外面的暗哨交给你了。”紫倾歌看了一眼太子府大门方向,又对千鹤开口:“你跟我走。”
原本想跟自家媳妇一起的千鹤已经迈出了几步,被红瞳一瞪又默默的后退几步,然后不甘不愿的跟着紫倾歌走了。
“要不是看在我家媳妇的面上,我可不会听你的。”某只鸟傲娇了。
紫倾歌斜了他一眼不理会,径直绕到太子府后门,手里已经有了一叠枯叶,他猛的飞出去,枯叶向四处散开,仿佛长了眼睛般找到目标,然后狠狠的插进对方的脖子。
短短几秒的时间就已经结束了战斗,藏在暗处的人纷纷出现,不过是以尸体的形式出现的。
“他们交给你了,知道你有特殊的药水。”紫倾歌走进后门。
“我若不呢?”千鹤挑衅的看着紫倾歌。
“我找红瞳。”
“别,我干。”千鹤立马投降了,自家娘子忙着对付其他人,待会还要处理这些尸体岂不是会累着,他作为男人当然要替自己的女人分担了。
千鹤乖乖的过去将尸体拖到一起,然后将一整瓶药水都倒了上去,末了还将瓶子倒过来给紫倾歌看,表明他的药用完了,以后这事不能找他了。
紫倾歌不去理会某只鸟幼稚的行为,他进去后凭着记忆找到了轩辕子牧的寝殿。
“你的君上来了。”守在床边的凌风开口。
闻言,装病的白瞳迅速起来,顶着轩辕子牧的脸对紫倾歌行礼:“君上。”
“准备一下,要出发了。”
白瞳不解了,不是让他留下来的么。
“还有两天,等我们走了幻流枫刚好能赶回来,只要监视你的人没有消息,皇帝不会知道。不过现在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一石二鸟。”紫倾歌眸子中闪过一道冷光,既然要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他可没忘记阿夜回来是干什么的,只要是阿夜的愿望,他都会实现。
白瞳也不多话,开始整理东西,他作为智者,书可是他的宝贝。
咦?他的书怎么都不见了?
“都替你收拾好了,一本都不会落下。”凌风看着找不到书开始团团转的白瞳,一双眸子里满是戏谑。
“谁准你动了?”白瞳双手叉腰怒视凌风,他的书金贵着呢,要是这个粗人敢让他的书留下一点褶皱他都不会防过他。
凌风不怒反笑,他一把揽过白瞳:“怎么?这么宝贝还不许碰了?”
“不准动手动脚,君上还在呢。”白瞳试图推开凌风,无奈根本推不动,他微红着脸嗔怒。
“他早就出去了,你以为他会留下来看你我恩爱?这样只会让他更思念某个人。”
“那你以后控制点,不要在君上面前这样了,也不知道公子怎么样了?”
“别担心,公子会没事的。”绿瞳在灰瞳的搀扶下出来。
“小绿,你怎么样了?”白瞳还是有些担心,虽然绿瞳体质好,可是对方招招致命,每个伤口都在要害附近。
绿瞳笑了:“我没事,我绿家擅长的可是治愈,自我修复能力非凡,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死。”
几个人在门口汇合,红瞳和千鹤已经将周围所有的暗哨都解决了,之后紫倾歌掏出一根火烛点燃,然后往太子府里一扔,正好扔到府里的草地上,很快火就起来了,它吐着嚣张的火舌往里面侵袭蔓延,没多久整座府邸充斥着火焰,好在太子府比较偏,这个时候也许并没有人发现,不过过会就说不定了。
将手里的令牌随意的扔到地上,紫倾歌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走,去樱花镇。”
身为墨殇的时候,他下凡在樱花镇遇到了同样下界游玩的重华,同时又顺手救了被人欺凌的若水,见她可怜才带回了神界。而樱花镇附近的那座山也是他与流夜相遇的地方,他先回去将茅屋整理一番,等阿夜回来之后给他个惊喜。
紫倾歌美滋滋的规划好了他们日后的生活,却没有料到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也没有料到他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一千年!
……
“怎么样了?太子有没有事?”皇帝着急的询问刚回来的探子,焦虑全部写在了脸上。
探子微微低头,双手呈上一个小木件:“陛下,我等赶过去的时候太子府已然化为灰烬,在门口不远处发现了这个。”
皇帝踉跄了几步,眼眶里隐隐出现了晶莹的泪,他闭上双眼,泪滴从眼角滑落,悲恸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从小就刻意忽视这个儿子,只因为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人,他也知道他备受欺凌故而给了太子的名号,谁知由于性格软弱还是没能逃离被欺负的命运,他和月越一生要强却有个懦弱的儿子,因此他渐渐不去理会,可以说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现在知道儿子不在了心里却异常难受。
睁开眼睛,眼里的悲痛之意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儿啊,父皇为你报仇!
皇帝没有接过探子手里的令牌,只一眼他就知道那是谁的,他原以为这人是只绵羊,没想到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只要结果。”
“属下明白了。”
国安寺门前
一名少年身着方丈袈裟,立在一块大石上俯瞰山下的风景。
“殿下,可以出发了。”鬼手过来,身后跟着凉城。
“错了,太傅。”轩辕子牧笑了,“你该喊我大师。”
“哈哈,对,是我疏忽了。”
这时,无阙过来,手里拎着一个盒子交给子牧:“给皇帝的见面礼。”
凉城接过来像打开看看,又听到无阙继续:“我劝你还是不要看了。”说完,他回到幻流枫身后。
子牧看了一眼他们,幻流枫朝他点头,子牧明白他们也准备好了,于是大手一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