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月木纳的返身回了医院,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连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不清楚不知道,就这样形同行尸走肉的一般的走到了司空宇的病房门前,从开着的门里看进去,他的目光一直都看向窗外,此时窗外什么都没有,除了林立的高楼和重重的人影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却看得仔细人认真,仿佛那里有什么他在意的东西似的,目光一直都是这样紧紧的落在某处,连她站在门口他都是没有发现的,也只有在看见司空宇的时候,尧月不安的心神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她缓缓的抬起步子走了进去,无处安放的手就垂在身子两侧,不过手掌微微的蜷着,像是永远都舒展不开似的,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局促不安。
“月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想着你和阿龙应该有很多的话要说,不应该回来的这么早的。”司空宇善解人意的说着,可是越是说出这般的话来,越是让尧月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他。
呆呆的坐在了床边,也学着他的样子看着窗外,就好像窗外有自己期待出现的人一样,心里沉闷闷的,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自己的心里,怎么也拿不走似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没有什么要多说的,我和阿龙之间的事情处理起来很简单,无非就是不爱和被爱之间的说清楚道明白,哪里需要好久好久。”
尧月的语气冰凉,放弃一个爱着自己那么久的人好像要比放弃一个自己爱的人更需要勇气,应该说所幸的是尧月放弃阿龙已经成了经常在做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信手拈来轻车熟路的,可是她在说着这些的时候明明脸上的表情都是痛苦和悔恨的,不管司空宇如何做,在尧月的心里,永远都会有阿龙的位置的。
她缓缓开口问着“你想吃什么?昏迷了这么久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醒来就操心我的事情,你不累的吗?司空,以后,就只有你和我了。”
尧月突然之间趴在了他的身上,像一个小孩子在撒娇似的跟司空宇说着,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好像就感觉不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是真实的,就像是做梦一般的,永远都生活在梦境之中,从来都没有给人真实的感觉,这种感受一点儿都不好,她却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出来,只能这样呆呆的守护着自己在心中强调了无数遍重要的人。
“我不饿,月月,以后的日子有我陪着你,我再也不会胡乱就怀疑你了,对不起月月,以前的我太不成熟了。”他的声音中偷着磁性,仿佛要把人的心都穿透一样的说着,无力的撑起自己的手臂,轻轻的放在她的头上抚摸着她的发丝。
尧月为了自己所放弃的,他心知肚明,从好久之前开始,她的生命和生活中其实就只有自己了,想想那些她出走的日子里,到底是经历了多少的苦难和内心折磨?司空宇想都不敢往下想;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面,他像做梦一样把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都在记忆中重温了一遍,此时此刻看着无助的尧月,他才觉得自己真正的像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这样安抚作用似乎很大,尧月累了似的趴在他的身上,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在医院照顾司空宇的这段日子里,她几乎都是没有好好睡过觉的,就是睡觉也是断断续续的,这样一持续就是七天,他们都是相同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剩下的亲人里面,除了彼此再也没有别人了,尧霆勉强算是他们的亲人吧,这样的两个人难道不应该相依为命吗?
这些问题尧月也想过无数遍了,在心中说服了自己多少次,才能让自己理所应当的接受此时的生活状态呢?“我以后再也不要胡闹了,我就好好的守在你的身边,过着自己幸福的小日子,司空,如果之前我没有那么倔强的话,此后很多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的,现在你我都是家破人亡的,这世上以后的日子好像更加的孤单了。”
人在遇到新的让自己无可奈何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之前的很多事情,然后整个人就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此时能说出这番话来的尧月,不一定以后的日子就真的会这样过。
万程自杀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全球,万家企业也瞬间被虎视眈眈的人瓜分,从此万家从封国彻底消失殆尽,全世界各地的产业也纷纷都改了姓,就连万程的尸骨也死人送回封国去,随便在a市找了一个地方便葬了,死都死不到家乡去,她也是极其可悲的一个人,司空宇再也不会管万程的任何,即便她是客死他乡的,他也不会丢在尧月带着她的尸骨回到封国,那个有着他们共同回忆的地方。
尧月在伤春悲秋的时候,司空宇的心思又何尝不是凝重的,如果他没有被宗荣一枪差点要了命,那他一定会阻止万程自杀的,如今些许的悔恨也只能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心底里,从始至终他想要的不过就是和自己爱的人相守在一起,可是好像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他这样的奢望才发生的。
如果不是父母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的儿媳妇,就不会大老远的从国外赶回来,也就不会遇上轮船出事故,葬身大海了;如果尧家没有生变,爷爷也不会因此就讨厌尧月,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接纳尧月,带着遗憾死不瞑目了……
太多太多的人为了他们的幸福付出了生命,可惜的是这些接二连三离开自己生命的人,始终都没有让自己学会珍惜,让自己学会珍惜的,还是自己差点丢了生命之后的大难不死。
回忆是无尽的,司空宇不想陷在回忆里面不能自拔,已经有那么多的人离开了,活着的人才更加应该好好的活着,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那些为了自己而丢掉生命的人。
“生活中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了,面对这些需要足够的勇气,我不知道自己会在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至少现在和之前,我想要守在身边的人始终都是你,司空。”尧月小声的说着,在看不见司空宇的时候,或许她会怀疑生活怀疑自己的感情,但是当自己真真实实拥抱着他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明镜一样透明,想到这里,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明确自己喜欢的和想要的。
“傻丫头,我知道了,你爱的人一直都是我,以后我再也不会怀疑了。”他们相亲相爱着,好像以后的生活会一成不变的都像今天一样,万程死了,另一边严家的人却不好过了。
严家别墅里,严梦正站在客厅里接受斥责,严奉贤得知万程死了的消息,心中盛怒,直骂着严梦“要你有什么用,万程死了你也不回来和我说一声,让你去搞定司空宇和闵刑,你谁也拿不下,我让你回来是让你帮我的,不是让你来享受的,如果你还是一事无成,就滚去监狱里把你妹妹换出来。”
从小一直都是被这样骂大的,她听了就跟没有听一样,左耳进右耳出,任凭他严奉贤气的半死,严梦就跟一个没事儿一样的,站在那里用一双幽怨的眸子看着他,仿佛在反抗似的,看得作为父亲的他更是生气了,继续骂着“简直就是一事无成,要你有什么用,当初我就应该让你跟着你母亲去死才是,我救了你有什么用。”
严母在一旁听得都吓到了,虽然这件事情严梦一直以来都是知道的,可是从来都没有拿在台面上说过,不说她的心里都对父亲满是憎恨了,现在说出来了那她还不是对严奉贤恨之入骨了?
严母赶紧开口说道“你瞎说什么呢,你这是在给自己招仇恨,当年小梦的妈妈那是癌症晚期了,是救不活的,你这样一说,不是让自己的秦生女儿记恨自己吗?”
“记恨我?那就随便她,我严奉贤没有这种不知道顾全大局,随心所欲的女儿。”他凶狠的说了一声,把本来就嫌弃的目光从严梦的身上抽走,只有利用她的时候女儿才是女儿。
其实在严奉贤的心里,自己的女儿永远都只有严菁一个人,不然为什么严菁能犯错她就不可以呢?严菁捣乱就是调皮,是性子像他;她捣乱就是该死,是给他在惹麻烦,这就是差别,这样一个父亲,除了把自己养大之外,没有尽到一点点做父亲的义务,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她的不是?
“爸爸,如今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严菁,她也已经进了监狱,还是你亲自把她送进去的,我当然不会管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现在你要用到的人是我而不是严菁,我不管你有多疼爱严菁,现在你都应该疼爱我,因为能帮到你的人,现在只有我。”
沉寂了多年的怨恨和不甘,还有反抗全部都爆发了出来,严奉贤气的差点没有吐出血来,眼看着司空宇和尧月的关系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到头来又是一场空,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闵刑的身上了,可是那明明是一个比司空宇还要难搞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