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季扬一手一个医药箱一手牵着人回到房间里，全然不知楼下那一帮好兄弟已经将自己yy成一个只会开车的老司机。
顾惜诺坐在床沿，一双全是细细伤痕的脚板被盘腿坐在地摊上的季扬双手握着。
她没有挣扎，因为知道他身上有伤。
季扬也只是单纯地握着没有出声，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不晕吗？”两人就这么保持这个姿势良久之后，顾惜诺开口问他。
季扬低着头，顾惜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得到他肩膀微微动了一下，“不生气了？”
“……”
顾惜诺心底翻了个白眼。
还知道她在生气啊！
倒不算太差。
季扬抬头，双眼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推开你？觉得我要应该和你同生共死同进退才是爱你？”
顾惜诺被他看得哑口无言。
她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都说危机关头最能考验情感，她以为自己和他虽然并没有把爱挂嘴边，平日里也没有多少你侬我侬的深情如许的互动，但也已经足够可以是能……
“傻瓜！”季扬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脚背，失笑道，“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顾惜诺置气，这是信不信心的问题吗？
“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也不会让你下水去，我之所以让你下水是因为我知道沐风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附近，让你离开，只是为了让我安心御敌。”
安心御敌？在两次受到高浓度的丙泊酚之后？
她抿着唇，没有拆穿。
是不是如此，她在墓地的时候已经想的很清楚，他就是觉得自己可以为了她将生死都置之度外。
行为很高尚，但并不是她需要的。
“你记得我第一次来这栋别墅的时候我们说过什么吗？”
“你问我怕不怕你把我们第一次合作的任务泄露出去，我说如果你不怕结婚第一天就守寡的话可以可以说。”季扬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她想说的是哪句，“后来在衣帽间我说不会让你守寡，这些我都记得。”
记得？
所以呢，你是怎么做到？
顾惜诺抓着床单的手紧了紧，替她挡子弹的时候，推她下水的时候，可曾记得过？
她到现在，想起那喷溅在自己脸上的血都觉得心都在揪着疼，还有他冷着脸喝斥她下去动手推她的时候，不像是掉进水里，而是一个巨大的冰窖，全身上下都透心凉，她恨不得那些子弹全朝水里射来，好让他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有多愚蠢。
他忍受不了她受伤，她就能吗？
季扬见她不出声，伸手拿过医药箱里的药膏给她脚底上的伤口涂抹，丝丝冰凉的触感让顾惜诺原本还呕着气火的心凉了几分。
罢了。
既然已经决定什么都不管，那就从今天开始，默认一切吧。
只要，最后他能回来，就比什么都重要，她想知道，她会用自己的方法来知道。
“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季扬单手将药瓶子的盖子旋上，放回医药箱里，抬头问她。
顾惜诺小小尴尬了一下，轻声说，“有。”
季扬看着她不太自然的神色，自顾自地笑了，“躺下吧，把衣服脱了。”
顾惜诺：“……”
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委婉一点能死啊？
不满归不满，但她还是从善如流地由坐改成趴，放在胸前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衣领，只单手将衣服的下摆撩起至肩胛骨的位置。
季扬看着她后背一条长长的刮痕愈伤，顿时没了逗弄她的心情。
十几厘米的淤青，表层泛着血丝，应该是滚下下坡的时候被刮到的，好在并没有刮破导致流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长的伤口如果流血，他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支撑到救援队的到来。
季扬换了一支乳状的药膏给她伤口轻轻涂上，然后用最轻的力度一点一点按压着，几乎全部埋进床单里的脸庞眉眼紧皱，抓着床单的手不断收紧。
“这么怕疼还一直折腾。”季扬看着她难受得手背条条青筋凸起，又好气又好笑道。
据他所了解，没结婚之前她可是没少扛着个相机到处跑。
沙漠戈壁，悬崖礁石哪都有她留下的痕迹。
顾惜诺咬着唇不出声。
她承认她之前是折腾了些，但那都是在保证自不会受伤的情况下去折腾的，哪像跟他在一起，分分钟都是命悬一线的感觉。
不死也有罪受。
“好了吗？”顾惜诺锤了一下床垫，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两人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难为情了。
季扬不解她为什么突然发飙，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他按住她没受伤的地方把人稳住，“别乱动，好好上药，别留疤了。”
“留就留，关你什么事。”又没留在你身上。
再说你身上留得疤还少？有什么资格说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混蛋。
“当然关我事。”季扬将她一副往上推了一些，后背因为她趴着而突出的肩胛骨将衣服架起，悬空的一块，让人看了就遐想连篇，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受伤，此情此景他哪能还这么淡定地只“欣赏”不“动手”。
“日后摸着不舒服。”看了也愧疚。
顾惜诺一个猛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因为动作太大扯得伤口有些疼，原本气势汹汹的表情加上疼痛吸气显得十分滑稽，“谁要你摸了，不舒服你去摸让你舒服的呀。”
如果没有人选，那个万家灯火就不错。
一看就没少投资金钱时间在保养身上，跟他一样三十岁的老女人了，脸蛋都能捏出水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觉得摸你就挺舒服的。”某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顾惜诺一个语噎看得季扬心情愉悦，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些，很快后背那长长的一条伤口就被他手中的药膏给敷满了。
他动手把衣服下摆掖了掖，避免滑下来碰到未干的药膏，手掌啪啪两声落在她紧致峭立的屁股，“把裤子也脱了。”
“……”
被打的人重新埋脸进被单里直接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