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一听这个,比曲当歌更不淡定,大刀挥起,声如洪钟,怒道:“刘兄!这小白脸如何欺辱你家姐姐,告诉陆某人,陆某人帮你将他剁成肉馅!”
宋绝倒是不怕这等人,但毕竟自己是理亏的一方,气势就难免弱了下来,不大确定的问:“敢问……魏家如何欺辱令姐了?”
“还能怎么欺负!”瘦弱的男人满脸怒火,“去年魏阀开仓济粮,救济灾民。我长姐本就是学医之人,听到这个消息便义不容辞去魏家的救济棚前医治灾民,可不料魏家救人便救人,竟然垂涎长姐美色,借着生病的由头将我长姐引到房中……”
曲当歌腹诽,魏家果然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啊,她挑眉道:“然后你长姐就给魏阀糟蹋了?”
“没!我长姐干净着呢!”瘦男人破口而出,愤怒的看着曲当歌,“你姐才被糟蹋了!”
曲当歌扶额:“随你随你,反正我没姐。”
宋绝也道:“那你姐怎么了?啊不对,是那人把你姐怎么了?”
瘦弱男子表情忽然严肃,“他!将我长姐的药书全都抢走了!”
曲当歌更郁闷了:“然后你姐就自杀了?那也太……那什么了吧。”
“当然没有!”瘦弱男子忍不住道:“你为什么每次都打断我?”
“行行行,我就不打断你了,继续说说说。”曲当歌看向宋绝,“你把魏远青扔那火旁边就行,过来一块听。”
“好。”宋绝倒也没真扔,只是把魏远青放在篝火旁边,本来想让他打坐,没想到刚松手人一下子就歪倒了。
他看了两眼,姿势罢了,没什么大事,然后就凑近曲当歌他们圈里听了起来。
瘦弱男人道:“长姐的药书都是医仙谷里带出来的,不可外传,长姐见书被抢了,就带着我们刘家的人去追讨,没想到魏阀就翻脸,死活不承认抢了我长姐的书。然后双方就打了起来,魏阀那些小喽喽打不过我们,狼狈的逃走。可没想到,再回来时带了魏权明的小儿子,魏金。魏金平日里为虎作伥习惯了,手下都是群能打的人,长姐带去的人都被打了回来。”
大汉道:“再打回去啊,怕什么,打都打了魏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如打得狠一点,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打不过啊。魏金此人心机深,他竟然将我长姐的未婚夫婿抓了起来。”
曲当歌汗颜,“他难不成把你姐夫凌辱了?”
宋绝推搡了她一把,哭笑不得道:“姑娘,你真的是……”
“行行行,我不说话了。”曲当歌摊摊手,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瘦男人瞪了她一眼,继续道:“长姐未婚夫被……人道了。”
“我去,这更强好嘛。”曲当歌连连咂嘴,灭了人家人道这回事她只见阮启做过,他就常拿自己那个小弹弓看哪打哪,曲当歌就觉得这样很丧心病狂。
瘦男人习惯了曲当歌的打断,瞪了一眼她就自顾自继续道:“魏金还去了医仙谷,大肆宣扬长姐出谷售卖药书的副本,还寻了一大群莫须有的证人前去作证,医仙谷心高气傲,怎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于是对长姐下了毒,尽毁容颜,整日浑身奇痒,魏金又散播传闻说长姐得了花柳病。”
容颜毁了,夫婿毁了,还沾染了花柳病,女人的名声岂不就是毁了?曲当歌虽入世不深,可她也知道这样的结果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致命。
“这种流言蜚语一旦兴起就遏制不住,一出门便遭人唾骂,各种污言秽语尽数骂出来,干净的衣裳走出去,回来就被泼满了狗血。那些百姓啊,大字不识几个,骂起人来却丝毫不含糊,我们刘家也是世代的大家族,一时间就成了众矢之的。父亲尽管怜惜长姐却又无可奈何,再加上几位妾日日吹耳旁风,父亲再也忍受不了,于是准备将她送往南方隐世,长姐以为她被世人唾弃,被家人舍弃,一心想不开就……”
曲当歌此时也不知道怎么插话好,医仙谷是名门,同南山院齐名,但医仙谷傲慢,不允许名下子弟有半点不洁,曲当歌从前世就很厌恶医仙谷的高傲凌人,如今医仙谷又信了魏金的鬼话,她当真是半点好感都没了。
“去他娘的魏金!刘兄!等我们出去,我就把魏金剁碎,让他也不能人道!”大汉怒道。
宋绝低声道:“百姓竟然也与魏阀同流合污,这就让我太失望了。”
“那时候魏家嫡公子开仓济粮,名声正好,不附和着魏家岂不是断了自己的口粮?呵。”瘦男人讥笑。
曲当歌回头望了眼魏远青,他依旧在保持着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趴在那儿,她也没发现自己的表情是多么的温柔,眉眼含笑,如果不是世仇在身,她早就会趴在他怀里痛哭一场了吧?
魏远青,幸好你还活着。
曲当歌回过头,“冤有头债有主,魏远青与此时无关,你应该找魏金。我听闻魏家此番出动六名子弟,魏金未满三十必然在其中,不如我们做个约定,我去将魏金活绑过来,你替我照顾魏远青。”
“就你?哈,小小女子妄自菲薄。”瘦男人道。
曲当歌闻言挑了挑眉,“信不信由你,魏金的人,我是肯定会给你带过来的,如若没有,这两人随你要杀要剐。”
“好!”
宋绝不安劝道:“姑娘,魏金虽武功平凡,可他身边一定带了高手,我们可以再寻其他落脚处,不一定非要在这里。”
曲当歌摇头:“就在这好了,魏远青体质特殊,我走的时候会把方圆两里的野兽都除掉,你就好好照看他,等我回来。”
宋绝看她心意已决,虽内心不同意,可她的方法的确是此时此刻唯一适行的了。
“那姑娘,注意安全。”他掏出身后的短匕递给曲当歌,“防身用。”
“谢谢。”曲当歌感激地点点头,心中尽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