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卿已经将簿子拿出来预递给曲当歌,手却忽然顿在半空,狐疑道:“姑娘是太子的人?”
“不像?”曲当歌挑眉。
“哪有像不像一说,只是姑娘只是随便指了指殿下,若是虚假,小的可担待不起。”
“难不成要我亲自将太子请过来,大人才信?”曲当歌没想到遇上个麻烦的主儿,倒不是说不能将祁宿白喊过来,只怕他太过出众引来旁人视线。
“这……”官卿犹豫起来。
曲当歌道:“大人不过是担心我窥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不过这簿子只是记了些已经死了的人,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这簿子是迟早要公布的,无非是让我提前看几眼罢了,若是因为这点小事惹恼太子,大人今后,可就真在太子心里留下一块石头了。”
曲当歌塞了几两碎银子放到官卿手中,言笑晏晏道:“大人觉得,这笔生意划算嘛?”
曲当歌都觉得自己这是做贼心虚,难免有些心惊胆颤的。
官卿撇了她两眼,约莫是嫌钱少了,不大高兴的塞进怀里,将簿子递给她道:“看快点姑娘,我这儿还有用呢。”
曲当歌点点头,伸手翻开这簿子。
这簿子虽说主要是记录狩猎成绩的,杀了多少头老虎多少头狼,都记载得一清二楚,当然死的人也记载的一清二楚,
曲当歌一列列看下来,魏家的确死了不少人,皆是下人罢了。
魏金……有!
魏金狩猎总数二十六条,成绩颇为不错。
曲当歌合上簿子,魏金既然活着回来了,刘步青呢?曲当歌现如今担心刘步青对魏远青不利,宋绝会跟着刘步青离开的理由只有一个,寻找她。
而寻找她就需要去找魏金,可魏金安然无恙回来了,是没找到?还是被魏金给?
曲当歌合上簿子还给那官卿,拂袖离开,刚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不远处传来野兽的嘶吼,她转身朝声音来源望去,是魏家的营帐的地界。
惨叫声与嘶吼声交织混杂,就像寺庙外她听到的一样。
曲当歌看向祁宿白,只见他也疑惑的看着自己,两人相视点头,朝着魏家营帐行去。
离得尚远便见官兵朝那儿奔去,曲当歌随便拉了一个护卫军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野兽狂潮!山上的野兽都下来了!”
魏远青!
曲当歌撒开这兵,横冲直撞地奔到魏家营帐,可这里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她正欲驾轻功飞上去看看,肩上忽然多了一只手。
祁宿白一脸凝肃,摇了摇头。
曲当歌道:“魏远青,可能在里面。”
祁宿白微怔,他初次见到曲当歌脸上露出这幅面容,紧张?愤怒?焦躁不安?
他想到了些不大好的东西,又生生压制下这些念头,拉着曲当歌朝反方向走去。
曲当歌:“去哪儿?”
“从祭祀台后面穿到营帐。”他头也不回,声音带着丝丝冷淡。
曲当歌却不曾注意,她满脑子都是魏远青,就像宋绝说的,她放不下魏远青,那个伴她五年的少年,哪怕是看着他死,也要是她亲自动手。
野兽的咆哮声越来越接近,祁宿白带着她穿过薄弱的护卫圈,一眼便看到圈子里同野兽厮打在一起的卫兵,魏家的白袍朔月下属皆是护着魏权明,她四下张望也不见魏远青的身影。
“许姑娘?”
身后忽然有人喊道,曲当歌回头,只见刘步青就站在她身后,衣衫整洁,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刘公子?你在这儿,魏远青呢?”曲当歌急道。
“魏远青啊,昨夜里喝醉了……”刘步青一想到这个就颇为头疼。
昨夜魏远青喝醉后老实巴交的坐在树上,本以为他就这么乖巧的坐着,没想到后半夜,酒劲儿上来了,魏远青趁着众人不注意跳下来不知去了哪里。次日清晨众人不停地寻找,直到听到野兽咆哮,众人抱着试试的心理追了上去,就看到魏远青一个人跑在前头,后面跟着数不清的野兽。
刘步青道:“我们大概是被吓傻了,那场景当真是百年一遇,我头次见到喝醉了去招惹这么大群野兽的男人。”
“后来呢?”曲当歌不由得问。
“后来魏远青就将所有野兽引到这里来了,然后他又蹲到了树上,我看下面一大群野兽嗷嗷地往上跳也够不着他,宋绝同他在一块,所以我放心地来这儿看看情况,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你,我们可找了好久呢。”
竟然过了一天还没解酒,该说刘家酒后劲太大,还是魏远青酒量太小?
曲当歌听他这样说才微微放下心,“无事便好。”
心刚放下,忽然有人惊呼:“啊——野兽!野兽!散开了!”
曲当歌抬头,只见方才围攻魏权明的野兽四处散开,开始攻击周边护卫兵。
祁宿白道:“他刚才,朝外面扔了什么东西。”
如果他们没猜错,扔出去的东西就是散发吸引野兽气息的来源,魏权明果然是幕后真凶。
众人只见一头老虎猛地扑散保护圈,野兽四处奔开,祁宿白道:“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曲当歌无奈道:“现如今哪还有安全的地方,魏权明把散播气味的东西都放出来了,估计过不了多久,整个山林的野兽都要下来凑个热闹。”
刘步青挤进来道:“什么?还有野兽?完了完了,我们直接收拾东西赶紧跑吧。”
跑?能跑到哪儿?若是不把这些野兽处理干净,整个绥阳城都得陷入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