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爹,明天就是殿试了,因为言则景的关系,这次我们这边的门生没有一个人进入殿试的,言则景已经将答卷批阅完了,甚至都不给孩儿看,只是派人来通知了这次进入殿试的名单。”西门痕皱着眉头说道,“爹觉得该怎么办?”
“既然宣和小王爷已经都批阅好了,那么痕儿岂不是更省心,毕竟宣和小王爷才是主考官。这件事情就让宣和小王爷去劳心费力吧,痕儿你这段时间安分守己就好了。”
“爹爹你的意思就是让我跟言则景低头咯?”西门痕冷笑了一声,本来恭敬的神色也开始变化了起来,“爹爹,我早就说过了既然我已经得罪了宣和小王爷了,那就不可能善了了,为什么你不但不帮我想好怎么对付言则景,还是一味地让我退让,甚至去了云荷园找那个贱人和那个杂种?爹你是想抛弃我让那个贱人的儿子接手安平侯府吗?”
“你,你,你痕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逆子你竟然敢这么跟你爹说话,”因为之前西门痕的认错态度良好,西门曹还以为他已经反省了,没想到西门痕不但不知错还变本加厉,一时之间西门曹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就算你三姨娘和你三弟出身不好,你也不应该这么说他们!你”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什么三姨娘,不过是一个戏子而已,还不是爹爹你年轻的时候犯的错,哼,就凭那种女人生的野种哪有什么资格跟我相提并论。”西门痕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西门曹的话,“爹爹,我是不会让安平侯府落入别人的手中的,你就死心了吧,再说了,当初要不是我娘帮你,你怎么能坐稳安平候侯爷的位置呢,所以说,于情于理,安平侯府都应该是我来继承。”
“逆子,逆子啊!你这是要逼爹爹退位让贤吗?你休想!”西门曹没想到西门痕的心中竟然是这么想自己的,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了起来,指着西门痕的手指都在发抖着,“你想控制安平侯府,不就是为了府中的私兵吗?你以为我会把兵符交给你吗?”
“呵呵父亲,这可就由不得你了。”西门痕冷冷一笑,“父亲以为我没有注意过你的兵符藏在哪里吗?”
“你个逆子!这次我定然饶不了你!”西门曹大怒,原来自己的儿子早就已经盯上了自己了,不由得想要站起来大喊,“来人啊,来”
但是还没等西门曹把人喊过来,他就捂着嗓子一脸难受地跌坐在了椅子上,用力地喘着气,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你,你”西门曹只能震惊地看着一脸阴笑的西门痕,整个人难以置信。
“父亲大人,您年事已高,安平侯府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做主吧。”西门痕笑眯眯地走到了西门曹的面前俯身面对着西门曹说道,“安平侯府已经不需要您这样战战兢兢、瞻前顾后的主人了,还是需要我这样敢于争取的年轻人,所以父亲,您就好好休息吧,然后看着孩儿是怎么带领安平侯府更进一步的。”
“不,不”老侯爷西门曹想要说什么,但是西门痕已经不在乎了,因为裴行俭给他的药是快速见效的,但是西门曹却是不会死去,而是会行动不便,无法开口,跟死人没什么区别而已。
本来裴行俭是告诉西门痕,那个瓷瓶里面的药粉要是全加下去了,西门曹就可能会死掉,但是如果就加一半的话,那么只会变成废人,西门痕想了想还是只下了一半,自然的,药粉下在了那盅药膳里面。
因为是自己平时最疼爱的儿子,所以西门曹完全没有防备,就这么吃下了儿子给自己下的毒药。
西门痕也不再去管西门曹,而是走近了书房中的书架,在上面寻找了起来。
“我记得爹爹你的兵符就藏在这个书剑的某个地方对吧?”西门痕回头看了西门曹一眼,西门曹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只能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只剩下悔恨和愤怒。
书房的屋顶上,言则景看着书房内的景象,面无表情,只是对于西门痕这般歹毒的人倒是多了一层思虑,此人到时候定然要除掉,竟然连自己的父亲都下得了手,并且,蠢得要死,连被裴行俭利用了都不自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西门痕这么蠢他们的计划才更容易实施不是?言则景微微勾唇。
“夏觞,我们回去吧,这戏也看得差不多了。”言则景转头对着身旁隐没在黑夜中的宫夏觞说道。
“好”宫夏觞应了一声,正准备带着言则景离去,不远处的裴行俭却是几个无声的起落落在了两人的身侧。
“且慢。”裴行俭的声音传入了言则景的耳中,“则景觉得这出戏如何?”
“一般。”言则景淡淡地说道,也不去看裴行俭的神色。
“没关系,明天的大戏肯定会让你满意的。”即使是黑夜,言则景也能感受到裴行俭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双灼灼生光的眸子里的炙热情感。
“裴行俭,你就不怕到时候本王连你也一起灭了?毕竟,你想要引西门痕出兵,你自己肯定也要出兵。你在京城的兵不多,但是可也不少,到时候你可不好收场啊。”言则景不理会裴行俭炙热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则景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裴行俭的眸子越发亮了,比那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迷人,仿佛感受到了言则景的爱意一般。
“哼,本王不过是担心你拖了本王的后腿罢了,否则,你的死活于本王何干?”言则景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嫌弃,但是看着这般模样的裴行俭,心中却不是平淡无波的,毕竟这个男人之前跟自己有多亲近,现在言则景的心中就有多矛盾。
“则景,只要你到时候跟皇上事先说好就可以了,我也是为了帮你将安平侯府绳之于法,你可不能就这样污蔑了一个忠臣啊。而且,”裴行俭又靠近了言则景一分,眸子越发亮了,“我对那个位置压根没有兴趣,我只对你有兴趣。”
“但是本王对你没有兴趣。”言则景直接说道,“你要是再对本王无礼,明天殿试本王必然将你也当成乱臣贼子拿下。哼。”
“则景不会的。”裴行俭低声笑道,语气笃定。
“哼。夏觞,回府。”言则景恨不得摔面前的人几巴掌,但是却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否则书房里的人会察觉到。
“将军!那个西门痕已经找到兵符了,他正准备去将军府找你!”这时候,莫忘飘了过来在裴行俭的身旁说道。
“好,去安排一下吧。”裴行俭立马起身,定定地看着言则景,“则景,明天小心一些,虽然说早有防范了,但是狗急跳墙,西门痕此人太过阴狠,指不定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本王的安危还不用平虏将军担心。”言则景说道,便让宫夏觞带着自己离开了,而裴行俭也不在意,连忙往回赶,因为拿到了兵符的西门痕会过去将军府找自己商定明天的细节。
回到了宣和亲王府中,言则景在后院静坐着,其实她已经跟言景慕说了明天的计划了,包括裴行俭带了那么多兵马驻扎在京城的事,但是言则景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毕竟就算言景慕相信了裴行俭没有二心,但是朝廷上的那些老家伙可不一定。
言则景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的内心深处是有点担心裴行俭的。
“则景,夜凉如水,小心身子。”宫浅渊拿了一条狐裘披在了言则景的身上,“是在担心明天的事情吗?”
“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明天你还是要保护好景慕,不得有闪失。”言则景说道。
“我会的,放心,一个西门痕还翻不出什么太大的浪花来。”宫浅渊说道,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试探又道,“又不是平虏将军真的叛变了,那才需要担心。”
“裴行俭不会的。”言则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自己也愣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他没有那个野心,他也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宫浅渊在言则景的身后失了神,但是随即便调整好了,一丝异样都没有。
“最近将军府有什么异动吗?林清禾自从被下毒之后竟然没有过来大闹?”对于这一点言则景倒是有点惊讶,但是更多的是无所谓,那个女人不出现也省得麻烦。
“因为平虏将军解了林清禾身上的毒之后,又给林清禾下了一种慢性毒药。”宫浅渊说道。
“什么?裴行俭给林清禾下毒?”言则景有点不明所以。
“那毒我有让素兮过去看过,是一种让人昏睡的毒,但是不会伤身。”宫浅渊如实说道。
“裴行俭倒是聪明,要是林清禾在这种关键时刻做出点什么愚蠢的事情来,说不定他还真会被安上乱臣贼子的名头了。”言则景微微勾唇,“好了,夜深了,进去休息吧。”
宫浅渊推着言则景进了屋内,而在它们身后不远处,一个提着鸟笼的影子轻笑一声,也离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