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不知,有何罪行,不就是一支钗子吗?皇叔若是喜欢,清云立刻找人给你的端王府送上几盒便是!”清云一生气说起话来也是六亲不认,更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萧揽玦看着清云,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身为大楚公主,居然知法犯法,杀人偿命你不知道吗?”萧揽玦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尤其是清云要杀的人是林致,那个他不许任何人动的女人。
这话问得清云一阵懵,杀人偿命?她何时杀了人?
想来这是一场误会吧。
“皇叔您说清楚些,清云从小在皇家长大,虽然任性了些,但也知道尊重大楚律法,怎会知法犯法?况且您所说的杀人,清云实在不知那是什么意思。”清云心中大概有了些底气,既然是跟她毫无关系的事情,自然没有必要紧张什么。
萧揽玦听得这些话,才猛地反应过来,清云根本不懂武功,更不要说大半夜潜入那里杀林致,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这钗子却是你的”萧揽玦的语气软下来很多,但神情里还是透着一股子怀疑劲。
清云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子捡起那钗子,眼里甚是疼爱地看着那珠花。
“这钗子是我极喜欢的一支,是之前一个人送给我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竟然丢了,我也不知去了哪里,现在皇叔您突然拿着它找我问罪,不知是什么案子?”清云归于了平静问道。
“杀人者昨夜留下了这支朱钗在现场,其他一无所获,既然你不知这事,那便不告诉你情况了。”萧揽玦默默道,刚才是他唐突了。
若那黑衣人真的是清云,她也不可能将那么重要的东西留在那处,等着别人来治他的罪吧。
“看皇叔这么紧张,定然不是普通的案子?可是进来皇叔正在侦办的京城神秘人案?”清云关心道。
萧揽玦摇摇头,“这事不该你管,你要是记起与这钗子有关的任何事情,就告诉我。”他向前走了几步,准备出去,却在走到半道的时候停了下来,“对了,刚才的事情是皇叔冲动了,没有考虑到事情的全部,还希望侄女不要计较。”
清云嘟着小嘴,道个歉连头都不回,还说得这么冷傲。
但她嘴上却说着,“这是哪里的话,皇叔还不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急,您放心,清云一旦想起什么来,自然会第一时间告知皇叔。”
萧揽玦离去了,他悔恨自己的行为,简直不像是他的作风,一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这样直接冲到了清云的寝宫质问,简直没有皇叔的样子。
“欣瑶见过端王。”正在萧揽玦沉思的时候,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他回头一看,正是那张极不想见到的脸。
欣瑶今日看起来是可以打扮了,往日里在宫中她都是一副孟丹国打扮,腰上帮着绳子,看起来像个汉子。
但今日她略施粉黛,穿了一件粉红色的上衣,带着一条红白相间的裙子,小巧玲珑的嘴,虽然比之前好看,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嗯,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萧揽玦冷冷道,丝毫未注意到欣瑶的变化。
欣瑶为此很是不悦,她赶紧追了上去,可正是那几步,看得萧揽玦惊掉了下巴,余怒未消,又生怒气。
她走起路来居然有些颠簸,一看便是大腿受了什么伤。
“你受伤了?”萧揽玦狐疑问道。
欣瑶却以为萧揽玦是在关心她,心中甜甜的,“无事,小伤而已。”她回答道。
萧揽玦敏锐的嗅觉告诉他欣瑶的伤有问题,不知为什么,内心强烈的直觉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想来欣瑶之前也有过想要林致小命的举动,只是这一次玩得比之前过火。
“怎么受伤的?”萧揽玦冷冰冰问道。
欣瑶心中既喜又怕,喜的是萧揽玦居然在关心她,怕的是她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
“还不是怪我那丫头,昨晚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硬是把皇上赐的一株兰花毁了,装兰花的瓷器碎了,才划伤了我的腿。”她说着说着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
不过萧揽玦对她的那些说法一个字也不相信,现在的欣瑶在他面前就像一个等待判决的小白兔,她还在拼死挣扎,却不知别人已经再也不会相信她。
“是吗,请御医看过了吗?”萧揽玦不瘟不火的问道。
欣瑶眼色流转,低声说了句是。
“殿下不必挂心,欣瑶是小伤,倒是你,这几日查案可有什么进展?”欣瑶问道。
她这次之所以这么大胆行刺,乃是因为这次京城的案子,她想着正好可以浑水摸鱼,到时候就算林致真的死了,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哪知千算万算,没有得逞。
“查案是男人的事,欣瑶公主还是好好保重身体,这皇宫深院的,每天都有人离去,你要好好珍惜才是。”萧揽玦的话虽然在理,但欣瑶却听出了一种警告威胁的意思。
“殿下何意?”欣瑶问道。
她这几日在大楚宫中学习这里的礼义廉耻,很多都被她学会,大楚女子温婉贤淑,她虽然骨子里是个放荡不羁之人,但也尽量往那个方向学习,说话尽量轻声细语。
“本王的意思欣瑶公主自然是明白,不要以为你是孟丹国公主,在大楚就没人敢动你,大楚律法严明,你若是触犯了大楚律法,也逃脱不得。”萧揽玦如是说。
一听这话,欣瑶心中一震,从心底钻上来一股寒气,那股寒气让她发自内心觉得难受。
她的眼神开始闪躲,林致没有被她杀掉,难道这么快萧揽玦就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她转而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穿着一袭黑衣,夜色又那般稠黑,林致恐怕也看不清她的模样,况且她还蒙着面,不必担惊受怕,更不必自己吓自己。
“殿下说的欣瑶自然明白,进入大楚的第一日您就说过入乡随俗这四个字,当时欣瑶还不以为然,但这些日子我也渐渐想通了,既然来到了大楚,就有义务遵守大楚的律法。”欣瑶淡定答道。
这倒是让萧揽玦感到意外,在他眼中,欣瑶是个急性子,万事耐不住,这次怎么这般淡定,说起话来也是有条不紊,越是这样,越是有问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欣瑶不可能那么快便改了性子,大抵是提前做足了准备,好应付这些燃眉之急罢。
“如此甚好。”萧揽玦强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
有了之前的冲动做法,他现在沉静了很多,知道现在仅凭欣瑶身上的伤是无法判定她的罪行的,既然她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萧揽玦转身便离去了,欣瑶因为心虚也没敢再追上去,要是放在这之前,一定会追上去。
欣瑶带着她的人立刻来到了清云的寝殿,一进去便看见地上的茶杯碎碗,地毯上都是茶水和已经泡烂了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