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了眼地上那红纱碎片,心下沉了沉,对背后的宫女们摆了摆手。
抬头已经一脸笑容和善,不愧是宫中楚天的贴身人。
笑盈盈地对温宁说道,“温大人,大王一番好意,您有何必这样委屈自己,月牙姑娘身子薄,可经不起折腾,温大人可要好生掂量清楚啊。”
“滚!”
她一改以往的和善文雅姿态,指着院子门口的方向,甩下冷冷的脸色。
李公公也不停留,带着一群人离去。
看着行人离去,温宁左手抚上右边肩膀,丝丝暗红透过纱线从里面渗了出来。
她后牙槽紧咬,附身间眼底射出坚定不移的目光。
袖中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她一定会救出月牙的!
是夜……
薄凉如水,带着凉入骨髓的寒意。
青衣褪去转而替换上一身黑衣,温宁身轻如燕地翻越在皇宫上方。
冷泠泠月光倾泻而下,她掠起的身影如鹏鸟般,风掀动头发在空中猎猎作响。
一路轻车熟路摸索到了楚天的正宫外。
按照他多疑的性格,抓走了月牙一定不会把人交给狱司命。
所以人肯定是放在身边的距离!
温宁踮脚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梧桐树上,她双手插怀,俯瞰着正宫中来来往往的侍卫。
没有她起初想的御林军密布景象,巡逻侍卫两两一拨,少的有些可疑。
温宁暗暗记住了他们的巡逻交队时间,正要翻下树,两个粉绦绿衣宫女提着竹篮子从脚下走过。
声音隐隐传出。
“……可怎么办啊?她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要是还不吃点进去的话,李公公知道了肯定会怪罪下来的。”
“是啊,不过我记得她之前是在红枫院当差的,是宫里来的那个贵客的丫鬟,怎么会突然被大王关起来呢?”
“谁知道呢,大王性子阴晴不定的,说不定是不小心冒犯了大王吧,这些哪是你我能猜测的,还是快点过去吧,送完饭还要回去复命呢!”
“说的也是,快走快走!”
温宁环胸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起来。
她要是没猜错的话,那宫女刚才口中的贵客应该就是自己。
而那突然被楚天关起来的罪犯,应该就是月牙无误!
想罢,她眼神一冷,脚下轻踮。
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树干上的人影已经消失无踪。
她的轻功,说是出神入化也不为过!
温宁跟着两个宫女到了一所偏僻的院,院子不大加起来也就只有三间房子。
她脚下一快,黑色裤摆在风中一挥,如墨色身影翩然降临到两个宫女背后。
伸手一点,两个宫女就晕倒在她怀里。
把人摆在地上,她掏出钥匙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一片黑暗,虽然破旧,但是扑面而来的空气却很干净,隐隐传出一阵让她熟悉的花香。
温宁碾动两步走进去,声音放的极轻,“月牙?”
风中一声弹指响起,烛火被人暗暗点亮。
突来的光芒让她忍不住伸手挡了挡,人也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去。
“你想通了?”
冰凉没有温度的声音迎面盖来,温宁放下双手视线直逼向对面悠然坐着的屋主人。
楚天!
“你设计故意引我过来!”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他早有预谋而故意设计出的一场局。
“孤王只是稍作手脚,让人宫女去给你透了点风声,没想到你关怀下人心切,就自己乖乖送上门来了。”
李公公说,如果她想通了就换上那身红嫁纱过来找他。
她现在人是来了,可是他心底却一阵寒彻。
单手在空中一挥,他的贴身女侍卫压着被捆绑住的月牙走了出来。
月牙的嘴被堵住,只能呜呜夜夜,使劲地冲着温宁摇头。
他的左边,李公公亲手托起了一件相同的红嫁衣走了上来。
“温大人,请吧。”他恭恭敬敬对她俯首,说出来的话却压迫逼人。
温宁只看了一眼,视线回到楚天薄凉无表情的脸上,袖口中的手摸起一片细小的刀片。
“楚天,你并非真心喜欢我,为何执意要娶我?”一国之后的地位,只要他说要立后,朝中大臣家里貌美如花又温柔体贴的女子多得是,还不都巴望着往皇宫里面送?
她注意这他脸上微楞后的表情,转瞬勾起一丝嘴角,笑容冰不达眼底。
他说,“因为你是孤王见过最特别的一个。”
温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就因为我女扮男装?”
所以他就看上了她?这不带感情的理由让她觉得无比可笑!
“你大胆果断,又智勇双全,还帮过孤王,你……”
温宁有些听不下去了,连忙摆了摆手,“温宁只是一个普通人,论智谋,朝中随便指出一个来无不胜过温宁千百倍。”
“论容貌,天下女子众多,温宁是其中最平凡的一个。”
“温宁智勇并不双全,帮你只因你是从大月王身上把温宁要到手带到了南渊,温宁身受皇命,所以不得不多次出手,尽自己该做的力。”
她越说,楚天的脸色就越是黑沉了一圈,等她说完,那脸色早已漆黑无比。
烛火随风串掇,跳跃在他眼中。
无形中的怒火,让人更难以接触他。
他面色如霜,一句话像是从牙缝力挤出来的,“庙会那晚,你救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