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听说他还要娶那个清河县主,就是被陛下从护国公主给降了位份的那位?”魏氏想到了这一茬不禁多问了一句。
唐煜封爵的圣旨是与赐婚的圣旨一同送达了敬国公府的,也是皇帝陛下体恤唐煜亲母不在,想要魏氏替他张罗操办着,横竖是国公府的大公子成亲,她这个嫡母不该尽点心力?
“是有这么回事。”敬国公点了点头,语气却有些不屑,“不过是个户部员外郎的女儿罢了,也是走了好运被陛下封为了县主,想要当公主也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对于宫中传言说是沈瑾妍害了八公主的性命,敬国公初初听来是有些不信的,若是沈瑾妍真做了这事,皇帝陛下还会放过她?
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再联系到江贵妃在殿前与沈瑾妍撕扯,事后又被禁足一事,只怕是江家的人也失了皇帝陛下的心。
敬国公虽然自己没什么本事,但他会精打细算啊,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为自己铺平坦途,这一点他是最擅长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借着搭上威武侯府的机会平步青云,虽然如今有过河拆桥的迹象,但那也算不得他的错。
敬国公是很会分析利弊的,也会习惯性地把错误归咎在他人身上。
“她配不上大哥!”唐明珠在一旁憋出一句话来,要她说这京城里还真没有谁配得上唐煜的,就连以前的八公主都不能。
唐明珠虽然不喜欢唐煜,却也觉得她这个大哥是真有本事,至少比二哥强。
唐烨有什么,就靠着国公府做了个世子,毫无建树,连她这个做妹妹的将来想要依仗都觉得没有靠得住的根。
唐烨却是阴着一脸,沈瑾妍早先还是他看重想要的女人,可她们姐妹俩就这样便宜了唐煜主仆,他想想心中就十分不甘。
可此刻就算他不甘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老爷,既然他都要成亲了,我是不是要帮着操持?”魏氏向敬国公拿主意,说实话她对唐煜的感觉也十分复杂,一个比自己儿子都还优秀的人却偏偏要占着国公府大公子的头衔,若是没有这个对比她的烨儿就很好,但这一对比就……
魏氏咬了咬牙,她还没给自己儿子操持婚礼呢,这就要先办唐煜的了,她心里就带了几分情绪。
“不急,”敬国公摆了摆手,“待我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行,妾身都听国公爷的。”魏氏抿了抿唇,心里的嫉妒继续发酵,不过就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儿,如今登天了要做永安侯夫人,今后难道还要与她平起平做?
魏氏眼珠子一黯,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就算唐煜不敬着她这个嫡母,沈瑾妍还是做人媳妇的,若是这小俩口还住在净墨居里,这丫头若是不每天在她跟前立规矩,看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她?
人都是要脸面的,相信沈家也不会嫁一个没教养的女儿过来吧。
“她……”唐明珠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有些犹豫地开口,“好似还没有及笄吧?”
唐明珠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谁唐家人都明白。
敬国公夫妻对视一眼,好像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没及笄就给赐婚了,还要上赶着办婚事,这到底赐的是什么婚?
对皇帝陛下的任性敬国公一家人已经无力吐槽。
“罢了,”敬国公府仿若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就由得这个逆子蹦跶吧,我看他到时候怎么分说!”
敬国公想着这或许是唐煜的主意,吃不到葡萄也不准别人看着,所以趁着人家闺女还未及笄就巴巴地将人娶回来,这图的是什么?
恐怕沈家的人还不知道唐煜根本不能做个男人,好好的闺女就这样送给他糟贱了!
敬国公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很有信心,恐怕唐煜就算不能人道也不会知道是他小时候落下的病,而这一切都是通过他的手为之。
唐煜只怕还当自己是天生不行呢!
想到这里,敬国公眸中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这件事情他总会烂在肚子里的,他不能容忍蒋家人将他当作傻子,他也不能容忍蒋音兰给他带了绿帽子。
希望唐煜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吧,不然若是暴出来了只怕他们就要不死不休了!
而与敬国公等人想得不一样,唐煜压根就没打算与他们说这事。
于是乎,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听说永安侯府已经修缮完毕后,敬国公终于坐不住了,赶在唐煜下朝之后在路上就拦住了他,因为回了敬国公府后他更是见不着唐煜,难道要他一个堂堂国公爷在净墨居门前溜达,就是不得其门而入?
想想都是不可能,敬国公还拉不下这个脸来。
“有事?”唐煜挑了挑眉,打量着挡在面前的男人。
不得不说敬国公还是保养得宜的,四十出头的男人了还是面庞光鲜,微微蓄起小须又有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可惜在他眼中也仅仅是个中年小白脸罢了,不知道当初自己的外祖父威武侯怎么会看上他的?
或许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唐煜对敬国公府的人情绪也变淡了,说恨吧,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只是欠他的终究是要讨回来的,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
“煜儿,”敬国公扯了扯脸皮,露出了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说道:“这永安侯府听说已经重新修缮好了,难不成你准备在那里大婚?”
“是。”唐煜的回答很简洁,让敬国公憋了一肚子的话都没处说去。
“你成亲不摆在国公府里,那你的居所就不回来住了?”敬国公忍着脾气好好与唐煜说话,此刻周围来来往往有几个熟识的同僚,他只能面带微笑,丝毫不能露出他与唐煜早已是水火不容的局势。
“看心情。”唐煜傲骄地抬起了头,曾几何时他也指望过父亲的温暖,就算敬国公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只要幼时能够稍稍地对他有些宽和和容忍,他的童年也不会如此凄惨。
而这些,他都一笔一笔地刻在帐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