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的脸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果不其然上官瑾宇轻咳了两声,“很好,那从今以后,帮助叶奕蒙培养男子气概的重任就由李惜负责。以后若让本将军再听到这种言论,本将军第一个惩罚的就是李惜。”
上官瑾宇转过身对十二皇子说,“叶奕蒙,你要多和李惜交流讨论。”
十二皇子一听把自己和李惜分在了一组,眼泪忽的就收了起来,开心的走到李惜身边,欢快的唤了句,“惜儿。”
李惜直翻白眼,一脸愤懑的看着上官瑾宇。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敢喊十二皇子喊小公主,女孩子了。而十二皇子也名正言顺的跟在了李惜身边,惹得李惜每天见了十二皇子像见着鬼了一般。
于是李惜的从军生涯就慢慢的转变成了逃避噩梦的一个旅程。
这样吵吵闹闹的过了一段时间,半月国贼心不死,又开始陆陆续续向新叶王朝挑衅。从军一年多,新兵营也开始接受任务,新兵营历来是由上官瑾宇直接管制。
故而出兵也是由上官瑾宇直接带领,因为是新兵,所以执行的是偷袭任务,并不是什么正面对敌的任务。上官瑾宇将所有的新兵分成了四组,李惜一起玩的好的6人并上十二皇子为一组,由李惜为队长,负责东南角的粮仓捣毁。并立下规则,不准留下任何一人。
将叶奕蒙安排在李惜身边,一来上官瑾宇对李惜的能力很放心,二来也是希望叶奕蒙能在李惜这里学一些东西。
一切也都按照计划进行,因为里面最不靠谱的人就是十二皇子了,李惜安排任务的时候,特意将叶奕蒙跟自己安排在一起。
虽然叶奕蒙很努力做好每一个步骤,但他还是将他和李惜暴露在敌军面前。
其他人一见李惜遇险,完成自己任务之后,纷纷挡在李惜面前,“惜儿,快走。”
“姐姐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要我带你们一起回去,要走一起走。”李惜大喊,主动上前一步,走在最前面,将最弱的叶奕蒙推到了最中间。
几人背靠背为成一个圈,长枪直指敌军。看见一群毛头少年,半月国的兵士纷纷嘲笑,“新叶王朝是没有人用了吗?毛都没长齐就出来打仗了。”
李惜冷笑一声,“对付你们,只需要我们几个就可以了。”
“哟,人不大,口气倒不小。”敌军中有人调侃。
李惜大喊一句,“对面的王八蛋,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你们老祖宗李惜。”
其他人会意,挨个大喊,“我就是你们老祖宗简弘光。”
“我就是你们老祖宗东郭业。”
“我就是你们老祖宗庞乐。”
“我就是你们老祖宗皇甫兴。”
“我就是你们老祖宗穆光远。”
叶奕蒙受到鼓舞,也站出来,大喊,“我就是你们叶奕……”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惜捂住了嘴巴,“你闭嘴。”
但已经来不及了,敌军已经开始骚动,“大家听到没,那小子姓叶,那小子姓叶。”
“早就听说晟康帝把最小的儿子扔到了北疆,原来是这货,兄弟们,我们要立功了。”人群的骚乱越来越大。
大伙都跃跃欲试要抓叶奕蒙立功。
不出一会,敌军的将领已经赶过来了,围着的人马骤增。
其他五个少年埋怨的看了一眼叶奕蒙,叶奕蒙也察觉到自己将所有人推到了绝境。
李惜不耐的说了一句,“埋怨有什么用,他是我们中身份最高的,他死了,谁都别想活。拼死也要把他带出去,知道了没有。”
几个少年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很自觉的把叶奕蒙围在了中间。
李惜看着叶奕蒙,“你听着,不论发生什么事,你只能现在我们中间,我们不需要你杀敌,你只需要紧跟着他们,听懂了嘛?”
叶奕蒙重重的点了点头,颤抖着声音说,“我其实也能帮你们的。”
李惜再没有理会叶奕蒙,“随你,只要不坏事。”
围着几人的士兵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敌军的将领说,“没想到新叶王朝的十二皇子是这幅弱鸡样子,我们三岁的小皇子都比他强壮。”
敌军捧腹大笑,叶奕蒙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的哥哥们都是以一敌十的能将,就算最差的七哥站出来,也会让敌人另眼相待。就只有他,是被人嘲笑的那个。
李惜看了要叶奕蒙,虽然他们经常嘲笑他,并不代表敌人可以嘲笑他。冷哼道,“我们新叶王朝的皇子不需要长得虎背熊腰的,因为他只需要指挥我们,直取你首级即可。”
“哈哈,小毛孩说大话也不打草稿,取我首级。哈哈,爷爷杀人的时候,你们还没出声呢?”
李惜凝眸,望向那将领的眼神毒辣而又狠决,“说没说大话,试试便知。”
周围的士兵不禁心脏紧缩,敌军将领也愣了下神。
叶奕蒙受到感染,脊背骤然挺直,“新兵营红翼队听令,那贼人胆敢污蔑本皇子,取其首级,以报此辱。”
其余6人,纷纷响应,“取其首级,以报此辱。”
“取其首级,以报此辱。”
“取其首级,以报此辱。”
……。
敌军将领大笑着下令,那样子简直就像在听笑话,“大家一起上,活捉新叶王朝的皇子和那个长的最漂亮的,其他人随你们玩。”
大家如此一听,人群开始向李惜等人涌来。
6人围成的圈又缩紧了几分。
李惜凝眸,对众人说,“擒贼先擒王,你们先顶住,我去杀了那个将军。”
说完,脚尖一点,就像一道闪电径直掠到那将军身后,软剑出鞘,直取将领首级。
大喊,“半月国的士兵听着,你们的将军已经阵亡,还不速速投降。”
那将领身旁的士兵迅速呼喊,“他杀了将军,抓住他为将军报仇。快。”
其他的人还在玩笑似的围击余下六人,却突然听到身后一片慌乱。
这个说,“将军死了。”
那个说,“快逃呀。”
整个场面乱成一团。一下子道顾不上抓李惜六人,只停下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趁大家愣神的时候,李惜偷偷潜回大家身边,悄声说,“往马厩方向跑。”
等到再出来一个将领,控制住场面之时,半月国的士兵发现,那群少年已经不见了。
立刻全军戒严,全力搜索李惜等人。
忽见战马像发狂一样,直奔营地而来,众人才反应过来,那群少年去了哪里。
但他们赶到的时候,这群少年已经一个个都上了马,七人六马,他们的战马已经被全部驱散,除了少数奔着营地去的,在士兵的控制下已经安静下来,其他大多数战马已经不知所踪。
候补的将领异常气愤,东征西讨这么多年,竟然让几个没有长大的幼崽子伤了爪子,气愤之余,立刻带着兵马上马追。
眼看就要追上了,李惜调转马头,将马交给叶奕蒙控制。腰间软剑出鞘,几剑便将一旁的几棵不大不小的数拦腰砍断阻了敌军的路。
再抓住叶奕蒙伸出的手,一个翻身就上了马。
虽然如此,但敌军仍旧不死心,转而抄另外一条路,准备拦截几人。
交汇口就在前方,谁先过了前面的关口,谁就得了胜利。再上前就是新叶王朝的驻扎地,所以只要他们几人先一步过了那个关口。半月国的人就再也不敢上前半步,反而得立马逃命。
前面的五人已经过了关口,新叶王朝的兵马也正开始准备过来支援。
李惜带着叶奕蒙走在最后,怎耐对方的马比李惜的好,因此地方和李惜几乎是同时到达关口。双方的距离仅一步之差,眼见敌军将领的刀已经看向李惜。
李惜身前是叶奕蒙,一旦他躲开就必定是叶奕蒙受伤,叶奕蒙身为皇子,自然受伤的不能是他。
于是李惜并没有闪躲,只加快挥动马鞭。
就在刀要架到李惜身上之时,身后突然射出两支利箭,一只挑开挥向李惜的刀,另一只直中敌将肩头。
众人回眸,就见远处上官瑾宇立在浮云之上,宛如从天而降的古战神,拉弓,松手,手中的银箭如火一般划破天际,直击敌军将领。
箭矢射出之际,身后的士兵如他射出的剑一般,兵分两路成围击之势将敌军团团包围,很快就将这支深入敌营的孤军制服。
李惜等人立在马上,静静的等着大部队上前。
只见浮云掠过众人没有一丝停留,很快便消失在大家面前,没留下半点痕迹。
新兵营,上官瑾宇站在高台之上,宣布各队的奖赏。其他每队,都得了些或多或少的奖励。
轮到李惜一队的时候,上官瑾宇淡淡的说了一句,“击杀敌军将领,该奖;晚归,该罚,功过相抵。”
向来是暴脾气的皇甫光就不服气了,刚准备开口,就被李惜一个眼神拦住。
再宣布了剩下几组的功过,上官瑾宇就直接让众人散了。
今日大获全胜,新兵营破天荒免了晚训,大家一哄而散,今日第一次参战,纷纷吹嘘这自己在执行任务中有多英勇,唯独李惜一副若有所思的看着上官瑾宇离开的背影。
众人连喊了几句才拉回他的神思,见大家兴致正浓,李惜勉强收回思绪,加入大家的队伍。
月光下,上官瑾宇一个人站在营地外,看着远处起伏的山脉,没有半丝表情。原本伟岸的身影,配上寂寥的月光,反倒给人一种浓浓的孤寂之感。
程副将站在上官瑾宇身后,恭敬的禀告,“末将查便了,目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父母双亡,靠祖产度日。家中只有一个姐姐叫李依依,今年十九,待字闺中。幼年时伤了膝盖,不能久站,至今只能与轮椅相伴。”
“李依依…。”上官瑾宇喃喃道。
脑海里想起她天子峰那晚,她在杀戮中饮茶的情景,那样带血的美。
“表少爷有消息吗?”上官瑾宇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回将军,我们在各地的人都在抓紧搜寻,可琛儿少爷就像消失了一般。三生谷口我们也布下了重重人马,但这两年琛儿少爷没有出现过,似乎他根本就没有回过三生谷。”程副将羞愧的回道,一个孩子,他们找了整整两年都没有找到。
“先继续找吧,也许等到他力量够杀我的时候就出现了。”上官瑾宇挥挥手,示意程副将下去。
不一会儿,李惜被带到上官瑾宇面前。
“见过将军。”李惜上前恭敬的行礼。
过了一会,上官瑾宇才转过头,打量的看着李惜。
这张脸和记忆中那个孩子迥然不同,甚至于气息完全不同,但今日看到他掠到敌将身后的时候。
他分明看到他似乎和他记忆中的某个人用了相同的招式,虽然特意掩盖过,但以他的造诣,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不知将军唤属下来有何事?”李惜不冷不淡的问。
打量够了,上官瑾宇转身,依旧看着远方,“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将军,家里还有个姐姐。”李惜淡淡的说,神情一片坦然。
“软剑拿过来给本将军瞧瞧。”上官瑾宇说这话说,语气中不含一丝起伏,保持着一贯的平和。
李惜听话的将腰间软剑递给上官瑾宇,上官瑾宇抬手接过软剑,仔细的研究着。
与记忆中的那把还是不一样。
上官瑾宇不禁有些失落,自己究竟在奢求些什么。她是自己亲手所葬,更是守了一个月才离开。
如今见着一点点相似的地方,就开始奢望。
上官瑾宇眼神中闪过一丝少有个哀痛,这两年多来,他一直将它藏的很好。而今日,莫名的希冀一涌来,自己两年多来的克制顷刻又化为乌有。
上官瑾宇无奈的摇了摇头,“行了,回去吧。”
李惜双目一凝,神态自若的行礼离开的,但一转身,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什么,那这次回去,得让姐姐好生注意才对。
李惜走后,上官瑾宇大踏步离开了营地,坐在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