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春常在听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封清风的剑从春常在的鼻尖扫过，“封清风前辈……为什么？晚辈究竟是，哪里还有您值得杀我的理由？”
“呵，就是你咯，”封清风指着他，“是你在这里，满楼才要去建成的，对吧？”
“额？”
“哼……你是不知道，你要对付的地方的人，有多凶险！”封清风停下了进攻。
“有……多凶险？”春常在问。
“你不用知道，反正也去不了。”封清风冷冷一笑，“让她再陷入险境，这种事……今生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哈？”
春常在一脸懵，听嫖师傅的话。封清风，明明就是一个连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手的人。可是如今的这一番话语，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封清风处于同一个平行时空啊？
封清风见他不答话，看了看他，说，
“对哦，在你印象里，我还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对么？”
春常在不答——废话，答了还不就死定了。
“那是从前，人嘛……总是会变的。”封清风笑了，像是在自嘲，“也许你不信吧，自华山论剑以来，妹妹便与我断了联系，你可知道？”
春常在略微一想，方才，封满楼确实有一句：我与他，再无瓜葛。于是，他便说，
“知道。”
“人嘛，很奇怪啊，总是在失去了什么东西之后才知道珍惜。我本以为我能逆天而行，但到底……都是一样，在满楼与我断了联系之后，我才知道，失去最后一位亲人是如此的痛苦。”
最后一位亲人！春常在的心头“咯噔”一下，一些往事不禁飘进了脑中。他晃了晃脑袋，又摇了摇头，尽力不去想这些事情。
“我很想保护她，但是……好像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他望向了嫖师傅走去的方向，“但是他，接替了我，倒是了却我的一番心愿。说起来，还有些感激他。”
春常在听着，笑了。曾经在别人眼里，十恶不赦的恶魔，也会有如此大的改观。
“本来应该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多出了你！”封清风突然拔出了剑，横到了春常在的眼前，“你的提议，让她去建成！你们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建成到底有多危险！凭着你们几个，去了无异于送死！”
“什么？”春常在突然打起了精神，“怎么回事儿，封清风前辈，知道……建成的内情？”
“与你无关！反正你也去不了了。”
“你……是何意？”听罢，他不免退了两步，有种预感。
“杀了你，他们就没有去建成的必要了，对么？”封清风一声邪笑，持着剑冲了过来。
亲人这一层，让眼前的人变成了一个无畏的敢死战士。这一点，春常在深知。
又是一刀凌厉的刀锋，从春常在的身边砍了过去。记得嫖师傅说了……在这时候的封清风，对他来说是普通人无异。可是这凌厉的攻势，普通人？一流的剑客都未必有他的剑快。
春常在禁不住想，
这十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别躲，正面与我一战！”封清风边攻击，边说，“我还听说了，你可是打赢了萧云的人！无论是以什么方式，实力不可能只有这么弱！”
赢了？开玩笑，那是嫖师傅根本没跟我较真。春常在摇了摇头，随即躲过了袭来的一剑，转身向着封清风持剑的手踢了一脚。
“呵……小把戏。”封清风见势，立马将手中的剑一个反握，向着春常在的腿刺去！
该死！
春常在立马换了个姿势，从封清风的裆下一个滑铲过了去，随后迅速起身，再飞也似地跑开了。
“希望能够管用……”春常在念叨着。
“还想走？”封清风见了，一跃而起，向着春常在的方向跳去。
春常在向后一看，还不够……
封清风一剑劈了下来，剑刃依然是那么锋利，将地上切出了一道长长的，光滑的痕迹。完全不像是……用剑劈出来的。但是这一次斩击的目标——春常在，却跑了个空。
封清风一抬头，春常在已经跑的有些远了。
“啧……”封清风见了，又是奋力一跃，这一次的比上刚才，倒是高了不少，自然跳跃的距离也远了不少。
“哈……就是这里！”春常在看了，突然急刹了一下，回身，将所有的力气聚力在右手上。
“这……”封清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在空中，自己可再是无法调整姿态。还没有想完，腹部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整个身体向后飞去。
“呼……成了。”春常在大口地喘着气，刚才，为了让自己的速度与力量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耗费了不少的体力，这一下倒是彻底枯竭了，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封清风的身边，“怎么样，封前辈，对我的试探……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试探……”封清风爬了起来，看起来没什么事，不过，面对春常在的状态，他也没有拔剑，倒是抹了抹嘴角的血，“我可不是在试探你，我是真的……想要杀你！”
血！
春常在记得，嫖师傅说过，封清风就是饮了血，才有那股突然大增的实力。
封清风将手上的血放到了嘴边，终是放了进嘴里……
“啧，麻烦了。”此时，春常在已无体力，若是封清风的实力再上一个档次，别说是打，恐怕是跑都跑不掉！
“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封清风笑了，嘴里的手也拿了出来，手指上还是那些血，根本没有放入。
“哈……”春常在松了口气。
封清风又说：“不错，你的胆识着实不错。既然明白了我要用全力了，既然不跑。勇气可嘉。”
他只是笑笑，没说话。
“这之前……封前辈，可否先说说。您一定要试探我不可的理由？”春常在抿了一口桌上的美酒，体力算是稍稍恢复了一些。
“理由么……很简单，”封清风显得满不在乎，“我刚才也说过，满楼已经跟我决裂了……所以，无论我说建成有多危险，她也不会听我的，更何况旁边有萧云在，我根本无法近身。”
“然后……呢？”
“但是，建成的可怕，我是没有欺骗你的。”封清风的表情由刚才的不羁变得拘谨起来，“若是实力不够的人去了那里闹事，下场只有一个呢……你猜到了吧？”
“是……死，对吧？”
“没错，萧云的实力，我自然是不担心，你的安危，我也不在乎。你们三个人同行，放不下的，只有满楼一人而已。”封清风说道，“她又不会什么武功，干嘛……何苦要跟着你们去？”
“……”
“你的事情，我已经调查过了。人品……至少比我和萧云好多了，能为一个小孩子拼命至此，你也是人间的一朵奇葩。”封清风说。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啊……”春常在的语气倒是十分地坚定，“至少，我在做我能做的，我想做的事情吧。”
封清风听了，微微一抬头，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还有，这次的试探，则是为了测试你的身手与功夫，要是到了建成……没有了萧云，你们两个的情况下，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你能保护好满楼。”封清风严肃地说。
“你通过了测试，所以可以这么站着跟我说话……如若不然，你现在就是一堆白骨！”
春常在默默地咽了口口水，说实话，有些可怕。
“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了，你好自为之。”封清风跃起，上了一棵参天巨树，回头又说，“要么，你与满楼一起出来，要么，你就给满楼陪葬！”
说罢，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