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之后头一个进去之人,可不是就是他么?
“我想起来了!当时东方家一力阻挠我们进入宝塔。”
“没错!有天地誓约在,足以证明沉姑娘所言是真的。既然她离开时,塔中仍有宝物留下,那唯一有可能取走它们的,就只有你了!”
“当时你一出来就告诉我们,宝塔被洗劫一空,还口口声声说,偷盗之人是沉姑娘。搞了半天,竟然是贼喊捉贼!东方影,你好生卑鄙!”
……
如梦初醒的世家弟子深深觉得被东方影愚弄了,他们愤怒地吼叫着,怒发冲冠。若非顾忌着他是东方世家本家的弟子,且深得东方家重用。只怕他们现在,早已冲上去和他打起来了。
从这些话语里,郑芷然总算弄明白了自己溜出宝塔后所发生的种种。
“好一招借刀杀人啊。”她冷笑道:“将余下的宝物占为己有,再栽赃到我头上,怂恿其他人全力追杀于我。只要我一死,那便是百口莫辩了。”
“这人太可恶了,竟然陷害你。”小白气得不行:“芷芷,小爷帮你教训他!”
话音刚落,迎面就袭来了一道灵力。
小白慌忙朝后跳开,龇牙咧嘴地怒视拓跋胤:“冰块脸,你干嘛偷袭小爷?”
拓跋胤听不懂它的语言,但从它凶神恶煞的表情上,他大概猜到了它的心声。薄唇微微翘起,弧线带着冷意:“不要鬼吼鬼叫,吵。”
“小爷又没对你叫!”小白大声反驳道。但当它对上他充满压迫感的冰冷目光时,气势登时一泄,特怂包地缩了下脑袋。
拓跋胤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对郑芷然耳语:“你想如何处置他?”
“比起亲自动手,我更喜欢看戏。”郑芷然笑道,眼神冷冷望着被众人的怒火包围的东方影:“他利用这些人对付我,现如今,也该他尝尝遭人集火的滋味了。”
“好,那为夫便暂留他一条狗命。”拓跋胤的双眼尽是宠溺:“待你看够了热闹,为夫再替你杀了此人。”
一个害她负伤,险些命丧黄泉之人,他绝无可能放过。
“不是我!”东方影大声反驳道,此时,他再没了在秘境时的嚣张,而是慌乱、无措:“我没有拿任何东西,你们不要被这女人骗了。”
这话一出,一部分与东方家交情不错的世家弟子,不禁迟疑了。他们的目光不断在他和郑芷然间来回扫动,似乎是想要判断,他们俩谁说的是真的。
“东方影。”南宫弘往前迈了一步,盯着他说:“既然你说你没有做过,那你可敢如沉姑娘一般,当众立下天地誓言?”
立誓?
东方影脸色骤变,若他当真立下此誓,必然会被天道抹杀。
“对啊!这方法不错。”
“东方公子,你赶紧立誓吧。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立誓!立誓!”
山呼海啸般的吼声,让东方影脸上的血色渐渐消失。
见状,郑芷然笑着添了把火:“东方公子不肯立誓,难道是做贼心虚?”
听到这话,连那些迟疑的世家弟子,也皆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是啊,如果他不心虚,为何迟迟不肯立誓?
“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东方影怒声斥道。
拓跋胤的眉心不悦地皱了起来,郑芷然安抚似的捏了捏他的手指,然后又道:“那么,就请公子立誓吧。”
东方影顿时语结,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套应付的说词:“哼,你们这般逼迫我,我若是当真从了你们的意,那我的颜面,东方家的颜面,就将荡然无存!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进入宝塔时,塔里的的确确是空的。”
“说来说去,你不还是害怕立誓么?”郑芷然一针见血的说道。
“不是害怕,我只是不想让东方家的名声蒙羞。”东方影据理力争。
然而这话不止郑芷然不相信,在场绝大部分人也是不信的。
“只是立誓而已,怎么就有损东方家的声誉了?”
“不立誓,你就是偷盗的疑犯,这才真正会让东方家蒙羞吧。”
“东方三长老,此事你们东方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有人将炮口转向缄默不语的三长老。
“东方公子是你的爱徒,这事儿你说要怎么办?”
“对啊,三长老,你得给我们表个态啊。”
越来越多的人把注意力放到三长老身上。
他满是皱纹的面庞紧绷着,久久没有开口。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徒弟了,若他果真没有偷盗过宝塔里的宝物,他断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三长老,你怎的哑巴了?”拓跋胤剑眉一挑,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危险:“难不成你想包庇此人?”
“长老。”东方世家的弟子面露不安。
再这么沉默下去,只会让怀疑加重啊。
这一点,三长老心里自然是明白的,他深吸一口气,道:“影儿,立誓吧。”
“什么!”东方影全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立誓!我东方家行得端坐得正,何惧之有?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为了你的名声,也为了东方家的名誉,你就委屈一下,当着他们的面立下誓言。”说着,他抬起手重重拍了几下东方影的肩膀。
郑芷然眯了眯眼睛,对拓跋胤传音道:“看来,东方家已经决定舍弃他了。”
东方影心虚的反应,作为熟悉他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他仍旧选择了逼东方影立誓,很明显,是要为了家族的名誉而舍弃他。
东方影面色苍白的摇头:“我不立,这个誓我不能立!”
“什么叫不能?”南宫弘揪住了他话里的漏洞:“难道你知道天道不会放过你?所以,不敢立誓?如果是这样,那真相已然是大白了。就是你东方影偷盗了宝塔内的宝物,栽赃陷害沉姑娘!”
“不是……我……不是的。”东方影翻来覆去除了否认,还是否认。
但他这毫无说服力的言语,落在其他人眼中却是一种变相的承认。那些因为伏击郑芷然而负伤的弟子,登时怒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