漯河河岸,慕家所在的蒙古包内。
慕晴面色铁青的坐在上首的木椅上,下方则是一名族中的弟子。
“查到那贱人的行踪了吗?”
探子浑身一抖,头垂得更低了:“小的询问过守城之人,昨日他们看见了沉舟与南宫少主一道进城,人就落脚在城内东北角的悦来客栈里。小的去那方查探过,客栈中除了他们,没有别的客人。店小二和管事皆尽是城中二等世家王家的外姓弟子,那悦来客栈也是王家名下的产业。”
“王家又怎么样?敢让那贱人住下,就是和我做对!你立刻召集人马,把沉舟的人头给我带回来!”慕晴满脸戾气的命令道。
被一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废物困住,还因此遭到龙女的责难,这口气,她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可南宫少主……”探子有些迟疑。
“我会想办法引他离开客栈,拖住他的手脚。你们只需要趁机下手,杀了那贱人!”慕晴高喝道,想起沉舟那张可恶的嘴脸,她的容色不禁狰狞起来。
探子点点头,躬身退出营帐。寻了十多名实力在灵皇顶峰到灵宗二阶的高手,同赴罗州城。
如此大数量的人员调动,慕家其他人自然也收到了风声,却无一人出面阻挠。
南宫胤当众否认婚约,重创了慕家的颜面。归根究底,为的就是沉舟。而她,更是折损了慕家最为器重的二小姐的面子,不论是为了出气,还是为了两家的联姻,此女都必须除掉!
现在对其动手,事成后,还能推到东方家头上。毕竟,此次因为她,东方家不仅折了一个弟子,还赔掉了不少宝物。杀她泄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绝查不到慕家头上。
郑芷然浑然不知有一场杀劫正在逼近,她抓住突破的契机,仅用了一夜的时间,就成功进阶到灵皇五阶。突破的刹那,损耗的灵识仿佛得到了补充,不仅恢复了,还比之前更强!
实力到达灵皇的修士,再想晋升,就得提升心境。她意外撞见慕晴,又不敌对方,因此导致心绪动荡。若非有小白那番提醒,让她的心境豁然开朗。恐怕会被那些负面情绪所影响,从而滋生出心魔,动摇根基。
在稳固了五阶的修为之后,郑芷然缓缓睁开眼睛,结束了修炼。
“看来这次我得好好感谢它一回了。”
她笑着呢喃道,然后站起身开门出去。
“芷芷!”双重呼唤骤然响起。
守在门外的陈亚和小白惊喜地看着她,异口同声道:“你出关了?”
“嗯。”郑芷然点了下头,目光不自觉在走廊上扫动。
“别找了,冰块脸才没在这儿呢。”小白只看她的动作就猜到了她的心思,肉嘟嘟的爪子往隔壁那间厢房指了指:“他在那儿。昨天你闭关以后,他一点儿也不着急,竟然还有心情用晚膳!还故意叫了一盘热乎乎的肉包子!”
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小白不由得磨了几下牙齿:“不给小爷吃就算了,可他居然叫店小二拿出去喂野狗!芷芷,你说他过不过分?”
郑芷然脑海之中浮现出了鲜活的画面,忍俊不禁地笑了。
“芷芷!”小白登时炸毛。
“是很过分。”她赶忙敛去笑意,传音道:“不过他昨天心情不好,你就大人有大人别和他计较了。至于包子的问题。”
她看向陈亚,道:“你和小白守了这么久,也该饿了。下楼用膳去吧,对了,记得帮它点一笼肉包子。它啊,别的不爱,就爱这一口。”
闻言,小白乐得眉开眼笑:“小爷就知道你最好了。”
它当即跳到陈亚肩上,嚷嚷着要她赶紧下楼开饭,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怨气。
郑芷然摇头失笑,待两人离开,她才来到隔壁,敲响了房门。
屋内十分安静,但她伸展进去的灵识分明探查到了拓跋胤的气息。
这人,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呢?
郑芷然有些好笑,又有些自责。她没再敲门,直接伸手把门推门了。
“本王允你进门了么?”一道冰冷且不悦的声音,冷不丁传来。
郑芷然顺着声源看过去,便见到端坐在木桌旁,面色冷峻的男人。
脚后跟轻轻在房门的棱角处一勾,就把门带上了。她微微翘起一边唇角,往他身旁走:“你故意给我留了门,难道不是允我进来的意思?”
“你想多了。”拓跋胤冷淡的回答道。
郑芷然也不在乎:“就算是吧。可我已经进来了,怎么办呢?”
“怎么进的就怎么出去。”他冷哼道。
“行啊。”郑芷然脚下一顿,停在了他的左手边。笑眯眯地挽住他的胳膊,说:“我可以出去,但得等我把话说完。”
说着,她的神情徒然一变,严肃而认真:“昨天是我不对,我被慕家那女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因为她,钻了牛角尖。更甚,还因为这样迁怒到你身上,对你乱发脾气。”
她懊恼地咬了下嘴唇,垂眸说:“我很抱歉。”
拓跋胤冷峭如川的面庞,渐渐放柔下来。但他嘴上却不饶人:“说完了?若是说够了,本王想一个人静静,恕不相送。”
他反手抽出自己的胳膊,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郑芷然只觉得这话颇为耳熟,想了想才记起来,这不就是她昨天说给他听的话么?
她偷偷在心里翻了下白眼,暗骂:记仇的男人!
“你在心里编排本王什么?”拓跋胤的语气霎时变得危险起来,寒眸微眯,眸光分外犀利。
郑芷然立马摇头赔笑脸:“我哪敢说王爷你的坏话呀,我是很认真的在反省自己好不好?”
“是么?”他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毛。
“本来就是。”郑芷然果断伸手又一次抱住了他的臂膀,特狗腿的说:“我是真的认识到错了,你要是觉得道歉不够有诚意,不然,我给你斟茶?或者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只要你别和我较真,让我干什么都行。”
“哦?”他的双眼里划过一抹危险的暗潮:“什么都行?”
郑芷然一看他这表情,就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