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脸少年挠了挠脑袋,聪明?哪里聪明了?他怎么就没看出来?
轻轻的朝娃娃脸少年扫了一眼,“白竹,我一直都跟你们说,观人并不是单看表面,更需要细细观看各种细节,难道你没发现此女从一开始就淡定如斯,将整个审判过程的主导权都握在手里吗?”
娃娃脸少年白竹细想了一番,顿时恍然。
可不就是嘛!
从一开始此女见到那所谓的证人时淡定自若,而且对于证人方塘的指证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心虚、惶恐,这分明就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模样。
再看看她的一番说辞,也是摆明了她的一个态度,并且还不忘侧面提醒了她的背后还有着一个将军府。
纵然她本人再怎么荒唐也不可能把将军府拖下水,这分明就是在提醒京兆伊那个出来作证的证人身份不明,说的话可信度不高啊。
白竹眼睛闪闪发亮,“公子果然还是你聪明啊,这么容易就看出来了。”
男子并未说话,只是看着宫语之的目光又是多了一分赞赏。
等仵作过来后,方塘也知道自己这个作为证人的作用也随之而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紧紧咬了咬牙,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呆呆愣愣的女人竟是如此的难缠。
目光偷偷看向人群中的宫华天和宫朗天,两人的神情都是异常的难看,目光盯着他就像是随时要将他撕碎一般。
方塘打了个冷颤,收回目光,现在他只能再寻找机会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参见大人。”
仵作走上前来朝张大人行了个礼,张大人微微一点头便直接切入主题,“将你验尸的结果说出来。”
这验尸结果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出来,若不是因为宫语之身份比较特殊且又有宫朗天求情给拖了三天,这案件早在三天前就应该审了。
“是,大人。”
仵作应了一声,走到那放在一旁的尸体旁边。
“死者,迷醉阁小倌,年方十八,身长五尺九,死于头部重物撞击,脖子上有伤痕,死亡时辰大约在三天前的未时。”
“按照初步推断,凶器乃是在现场所发现的一个花瓶,死者在死前有挣扎过的痕迹。”
待仵作将验尸的结果道出后,宫语之敏感的发现站在一旁的方塘脸色有异,微微眯了眯眼,回想起当日她到达现场的时候这小倌早已经死了。
不过恰巧的是在她到场后就被其他人发现她站在这具尸体所在的厢房中,也从而让她成为了第一嫌疑人。
本来因为是宮明月的邀约就让她有了戒备,却没有想到才刚刚到达目的地,那群家伙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不,不是在她到达目的地后,而是早在她去之前就挖好了陷阱。
尽管知道二房和三房的人要对付自己,宫语之也从未曾担心过,这些年来的小把戏也从未断过,她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却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竟然会闹出人命,不过现在看来恐怕这人命本不在二房和三房的计划当中,从刚刚方塘脸上的异色就可以推断出来,这个小倌的死必定是跟方塘有关。
本来她还想在开审之后再仔细看看那具尸体,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收获,这一次就让二房和三房脱一层皮,竟然敢如此污蔑她。
宫语之双眸闪闪发亮的盯着那具尸体,唇边的笑容也越发的明显起来,若有人注意到怕是会被她这诡异的举动而吓到,所幸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仵作的身上。
但这众人却不包括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从始至终他的注意力都在宫语之的身上,此时见她的神情便能感觉到她并不惧怕那尸体,反而还能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兴奋?
男子微微蹙着眉,有些想不通,但经过今天他也知道此女即使不需要他这位目击证人出来作证也能顺利的洗清别人泼到她身上的脏水。
当天能够作为目击证人的除了方塘外,还有此时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说来也巧,那个时候男子恰好在厢房的走道上经过,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大人,你看,这证据确凿,这毒妇实在是太恶毒了。”
方塘义愤填鹰狠狠的瞪了一眼宫语之,再次让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回到自己身上,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将自己那“任务”完成。
“敢问你所谓的证据是指什么?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坐实我的罪名又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宫语之不再慢悠悠的任由方塘说出那些污蔑自己的话,反而有些咄咄逼人的反问着他。
方塘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宫语之的意思就是指除了他这个所谓的“证人”,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够证实宫语之行凶的证据了。
“大人,草民相信当时在现场的其他人也能证明当时死者所在的厢房里就只有此女一人,若不是她将人杀了又还有谁能做到这件事?最重要的是草民亲眼所见是此女亲手将死者杀害的。”
不管宫语之怎么自辩,方塘就是一口咬定自己“亲眼”看到了宫语之杀人灭口。
其实整件事情细想起来要说没有疑点那是不可能的,就凭方塘本人对这件事的态度就有点不太正常,还有就是方塘一直着重提起的“亲眼所见”。
若是真如方塘本人所说的那样,他跟宫语之有私情,那出于正常所该有的情绪应该是愤恨,也不该处处如同对待仇人那般想要置宫语之于死地。
而且方塘总有种想要将罪名推到宫语之身上的急切感。
从这些看来,不管这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两人私下有情。
姑且能说方塘因为宫语之与他人私会这件事而导致反目成仇还能勉强说得过去。
但是方塘的每一句话都是完全不顾宫语之死活,更没有顾及宫语之的声誉也要定下宫语之的杀人之罪。
这根本不像是曾经深爱过的人会干得出来的事情,所以在方塘如此字字诛心之时,他便失去了自己作为证人的优势。
这会儿宫语之倒是没有急着为自己自辩,好整以暇的看着方塘,这个家伙显然是有些被逼急了,如今是说话都不经过脑子,他说得如此肯定只会招来更多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