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乾清宫偏殿。
宫语之几人随着刘公公直接就来到了皇上的寝宫偏殿,看来皇上并不想让这件事大肆宣扬,所以才会选择在这里议事。
进入偏殿之后,一行六人纷纷低垂着脑袋,走在前头的是太子和皇甫轩,随后的是广阳侯,言慕纾则是故意让推着他轮椅的白竹落后一步走在宫语之的身旁。
余光看向宫语之,发现她竟然淡定自若,言慕纾微微有些惊讶。
本来还有些担心她会害怕,想要低声安慰她几句,却没想到宫语之根本就不需要安慰。
“怎么?有事?”
察觉到言慕纾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目光,宫语之微微一挑眉,小声问道。
声音很小,但足以让言慕纾听到。
言慕纾朝前面扫了一眼,这才微微侧头动了动唇:你害怕吗?
他直接用说话的嘴型跟宫语之交流,宫语之觉得很是有趣。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上课的时候担心在偷偷说话时被老师发现,真是刺激又好玩啊。
不过这位世子大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看懂得唇语?
宫语之歪了歪脑袋,目光紧紧盯着那上下张合的薄唇,许是因常年病痛纠缠,略显得浅色,但却又不会显得苍白。反而带着一抹浅浅的粉色,如同果冻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凑上前去咬上一口。
看到宫语之盯着自己的双唇,眼睛一眨不眨的样子,言慕纾赶紧回过头来,轻咳了两声提醒宫语之,却不想他的耳尖已经悄悄的爬上了一丝红晕。
听到言慕纾的轻咳声,宫语之终于是回过神来,一拍自己的脑袋,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太久没碰男人,有些饥渴了?
啊不对,她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没有碰过男人啊!
想想就觉得亏大发了,她应该好好享受美好人生的。
若有所思的又看了言慕纾一眼,眼前的这一位倒是个秀色可餐的美男子,只可惜啊,她招惹不起。
带着一丝可惜的摇了摇头,宫语之没再敢看过去,担心自己又会想些乱七八糟的。
没有得到宫语之的回答,言慕纾又偷偷的侧头看了一眼,却恰好看到宫语之眼里露出一丝可惜,还摇头。
他满脸的疑惑,这是什么意思,是没看懂他想表达的话吗?
于是一向聪明睿智的世子大人,第一次遇到了自己看不透的事情。
因为已经快要到偏殿里面,言慕纾也没有再跟宫语之交流,皇上的那一双眼睛可是毒得很,他能应付,但不代表其他人也能。
所以他还是不要冒这个险,有什么问题先等处理完这些再去问她好了。
进入到偏殿里面,刘公公走到义文帝的跟前跪了下来,“叩见皇上,皇上吉祥。启禀陛下,奴才已经遵照陛下旨意将诸位都传召进宫。”
正在写字的义文帝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紧接着太子和皇甫轩他们都纷纷跪下行礼,然而只有言慕纾依旧坐在轮椅上。
宫语之见状,虽然心中很不乐意跪下来,但目前也没得选择,只能跟随着几人跪了下来,勉强的行了一礼。
行完礼之后,宫语之这才偷偷抬起眼眸朝前面扫了一眼,随后便又快速的垂下眼帘,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就是好奇皇上到底是长什么的样子的而已,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嘛,就一老头子,样子长得凶了点。
若是在场的人知道她这么想,怕是要被她这样的想法给吓死。
义文帝终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放下毛笔,抬起头来。
一双锐利的眼睛扫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宫语之身上,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这便是宫丫头吧?你小时候朕还抱过你呢。”
宫语之连忙惶恐的走前一步,稍稍抬起头露出一丝微笑,却没有直视过去。
毕竟在这里敢于直视皇帝的人怕是要活不到明天了。
“那真是民女的福气啊。”
义文帝低声笑了笑,随后便又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脸上的笑也稍微收敛了一些,“朕听闻今日在广阳侯府可是发生了件让人不太愉快的事情,轩儿可有此事?”
尽管义文帝的声音听起来淡然无波,但宫语之还是能察觉出来义文帝话里的警告。
察觉到这一点,宫语之皱了皱眉,看这老家伙的意思怕是不会轻易同意解除婚约一事。
皇甫轩的心咯噔一声,心道不好,上前一步微微弯腰回道:“回父皇,今日在广阳侯府的确是发生了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儿臣必定会将此事处理好,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义文帝微微眯了眯眼,并没有立刻回答,但他们也能感觉到偏殿里的气氛瞬间便冷凝了起来。
却不想,义文帝忽然转过头看向宫语之,“宫丫头,朕记得你跟轩儿从小便有着婚约,这是朕亲口应下的婚约,自是不能随意更改。今日发生的那件事的确是轩儿不对,但朕也必定会惩罚于他,你就当今日之事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好?”
好个p!
宫语之暗自骂了一声,说那么多还不就是袒护你的儿子,想要她不提出退婚一事。
不过这个老家伙的消息还真灵通,竟然连她提出解除婚约这事都知道了,这是在广阳侯府也安排了眼线吧?
回过神来,宫语之一脸的委屈,却是没有立刻说话。
这让义文帝的眼神又深了深,这丫头看着挺机灵的,莫不是还真想要解除婚约?
他都已经给了这丫头一个台阶下了,若她还是不识趣,那么他也就只能换一种比较强硬的方式了。
义文帝刚想开口,宫语之却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委屈和倔强,“民女……民女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看到这样的宫语之,义文帝心软了软,毕竟这件事是皇甫轩理亏,他总不能去为难一个小丫头。
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好孩子,朕定会替你做主的。”
宫语之心中冷笑,替她做主?真当她是个傻子呢,卖了她还想让她帮着数钱?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她自然不可能违抗义文帝,等到爹爹回京,到时候她倒要看看是边境重要,还是牵制他们将军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