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先起身。”林锦将林西超拉了起来,随后看向林东旭,“大伯,您不起来,是想让我当场说您当场绑架我勒索钱的事情么?”
林锦的声音并不大,正好让周围的人都听了个清。
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而又见方才跪在地上的这个人现在身子抖着,也不哭不闹了,心里便觉得小姑娘的话才是真话,不知不觉之前,就偏向了林锦那一方。
“我……我……”林东旭结结巴巴的,编不出一个理由,见周围的百姓眼色也变了,便知道自己已经失了先机,灰溜溜地爬了起来。
“侄女儿啊,我那时候是糊了脑子,你看现在大伯这般惨,也算是报应了,就原谅大伯一趟吧。”没一会儿,林东旭又噗通一声跪下来,声音极响,可见是用了力的。
殊不知这一用力,一张银票便从袖中飘了出来。
林东旭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正想要去抢,林锦便先林东旭一步将银票捡了起来,定睛一看。
“一千两银子。”林锦轻声笑起,笑声中尽是讽刺,“大伯您可还真惨啊,一千两银子,抵得上咱们家房子铺子的钱了。”
周围的人见林东旭是卖惨的,纷纷摇头叹息,有的人觉得没趣,便离开了。剩下的人儿则将林东旭围了起来,林东旭想要离开都离开不得,只能眼巴巴地听着林锦的话。
身子瑟瑟发抖。
完了,应该将银票留给婆娘保管的才是。
林锦看完银票,便将银票交给了林西超。林西超面色复杂,刚才有一刻,他的心很是动容,觉得自家大哥这一回真的是知道错了,是有意悔改的。
不过半盏茶功夫,事情怎么又发展成现在这样了呢?
他不懂,是真的不懂了。
“爹,这一回让我决定这一件事情可以吗?”心有失落,听见闺女在一侧小心翼翼地开口,明白闺女是给了自己足够的尊重,瞥了一眼林东旭,心中最柔软的一块消失了。
重重地点了点头,将银票丢在地上,像是极累,回了屋。
林锦会意,目送林东旭离开之后,淡淡开口道:“大伯,您现在离开,我们便不追究这一场闹剧了,您回去享您的清福,这一千两银子,您也打走,若是不走……”
话还没有说完,林东旭便冲上来捡起银票,灰溜溜的跑了。
围观的人儿见主角都散了,觉得也没有什么事儿了,不一会儿也离开了。
见人散的差不多了,林锦才松了一口气,几分埋怨道:“木大哥,您有没有感觉这一阵子闹出来的事情特别的多,像是有人在搞事。”
幸好搬来之前就留了一个心眼,定时安排人去寻林东旭,要不然,这会儿就被林东旭唬到了。
“方才应该问问是谁在背后叫他来演戏的。”林锦灵光一闪,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无奈地点了点头,又道,“还能将那一千两银票与一万两的银票对比一下,瞧一瞧是不是来自同一个钱庄的,若是同一个钱庄,那又有很多事儿可以证明了。”
阿木思忖了一下也点点头,看向林锦:“那要不要我派暗卫去查一查你大伯,应该能够查出什么事情。”
“不用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好不容易打发了他,便不要再招惹了。”林锦摇了摇头,皱着眉又道,“也不用担心什么,既然有人想要对林家做什么,我们随机应变便是了。”
“只要不伤害家人,其他都好说。”
一句飘飘渺渺的话,消散在半空之中,似乎没有人听见。
也幸得方子被盗了,林锦才下定了决心要重新整一整方子,与老板娘说了事情始末之后,出乎林锦意料之外的,老板娘很愉快地同意了林锦的告假,并让林锦将事儿处理好了再来找她,若是没有处理好,就不要来找她了。
林锦从最简单的凝神香开始制起,一点一点寻回原本的感觉。
这制香讲究的是耐心,和对量的把控,稍有不慎,安神烟便成了毒神烟。
而护肤品的方子也是如此,一个一个产品重新试,林锦慢慢的找回了重生时制香的感觉。其实上一世她在顾宅里学到的东西很多,也不一定要走制香这一条路。
这一条路走起来也不算顺,毕竟自己不是负责制香的丫鬟,所知道的也都是听了,并没有试过多少。这一世是从头再来,再慢慢地走出属于林家的路子。
可因为这一条路子上有太多顾家的痕迹了,这东西算不上是完全属于自己,这或多或少的,说起来便有几分的惋惜。
此番重新配置,便是想依着老板娘的话,配出独一无二,只属于林家的东西。
那一万两银子既然送来了,林锦也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压在床底下,没有要动的意思,也不打算根据此来追查偷走方子的人是谁。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林锦,并不需要纠结这些事情,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这些问题的真相便会慢慢的解开。
就像是林东旭在林家门口上演的闹剧,前几日还有人讨论林东旭和林家的关系,见林家人都不出来也不对这事儿做评论,作罢了,也不再对这事进行评论。
很快的,这事儿就像是从未发生过,只有当事人记得,没有别的人记得了。
林锦前世在顾家待久了,又经过老板娘的点拨,大致猜出了人们对一件事儿的热衷程度,林东旭在林家上演闹剧之后,林锦便谴人去各大茶楼,让他们封了说书先生的悠悠之口。
没有说书先生将这事儿添油加醋,慢慢的,这一件事情便被遗忘了。
不得不说,林锦的做法还是很聪明的,既给了自己缓冲的时间,还塑造了一个不争不抢的低调形象。
布置整一场事情的神秘人听了属下的汇报之后,不由得大笑起来,笑声几分赞赏,又几声跃跃欲试。
“林锦每一次都能够给我带来新的惊喜,若不是调查过,还真的不相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女。”神秘人端起白瓷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又道,“我等着她,怎么处理接踵而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