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晋宫春:后妃升职记 > 第二百零二十一章: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从窗棂透进来的阳光犹如一片云纱般细腻柔软暖和,泛着金色的光点,花房里暖室培育出来的芍药花红的耀眼,比夜晚照亮的公主还要夺目。

    “陛下很喜欢妹妹。”靳衍拢了拢肩膀垂下了来的衣襟,笑着道。

    “如温玉般的女子。”陛下讲这话时,由衷发出的喜悦之情难掩。

    “臣妾替妹妹高兴,妹妹她心思恪纯,若是有那里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念及她的年幼无知。”靳衍恳切道,与陛下的年龄相比,慎儿生生小了十几岁,在陛下面前固然是年幼的。

    “怎会?她不似别的妃嫔,对朕索求甚少,这倒叫朕为难了,不赏赐晋封她,反而难安了。”即使这样讲,陛下脸上的欣喜还是道出了他很喜欢萧慎。

    “陛下能这样说臣妾就放心了,陛下如此看重妹妹,是她的福气。”靳衍是发自内心的讲。

    萧慎很懂得分寸,这点靳衍还没有来得及叮嘱她,这一点她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因为陛下的宠爱而娇纵目中无人,面对妃嫔的刁难她也并未一味的忍让,而是适当的给予还击和警告。不到不出格惹起众愤,反而让那些妃嫔们不敢小觑她,敬她三分。她口齿伶俐,从那天赏菊同令妃的交谈中便可以看出来,所以靳衍压根不用为她担心,她是个极省事的。

    原本那日同陛下所说的话不过就是闹着玩的,不想陛下当了真,将萧慎为陛下所作的画像装裱后拿了揽月殿来,给靳衍欣赏,连陛下也赞不绝口,想必一定画的很好了。

    陛下亲自拿了画来,递到靳衍的手上,转身去喝茶,他背对着靳衍,一边喝着茶,一边夸赞着。

    “朕以往画的都是穿着严肃的,今日像个如同公子的画像反而别有一番韵味,真要赏斓美人。”宫中画师精湛也未见陛下重赏,萧慎一幅画作竟让陛下如此高兴,看来作画的人和心意十分重要呢。

    靳衍站在一边,解开了上面的红丝线,小心翼翼地,缓缓地展开了画像。

    定睛欣赏着,正欲开口称赞,她却不由得心头大惊,花容失色,轻轻地从口中叹出一声错愕的低呼。索幸陛下背对着她,并未看到,她慌忙抿住嘴唇,咬着牙,抑制心中迸发的哀痛。心头像是被人拿了铁锤砸了重重一击,就像是冰面上投了一块石头,重力之下愈要裂开,密密麻麻的纹路正在破裂,她尘封在心底的记忆被打开了。

    胸口跳动的厉害,好似要把肋骨撞断,从里面逃出来不可,桃红的胭脂像是盖在了苍白的面孔上,她在原地失神怔了怔。

    这幅画…………画上的人,根本不是陛下。

    画上你公子身穿银白色斜襟长衣,外罩深青色云纱长衫,门襟以紫色藤纹彩绣装饰。公子剑眉英气逼人,鼻梁高挺,轮廓清晰…………乍得一看,与陛下很像,细看这明明就是景行!景行将军!

    陛下同景行只有一两分相像而已,近看完全不同,萧慎每天对着陛下画,如果她之前没有见过景行,是断断不会画错,像谁都不可能画的像景行的。除非……除非……她见过景行!

    若是她见过景行,又在明明清楚的情况下,又把陛下画的同景行一样,那她对景行的心思又是怎样的呢?她不敢往下想了,尽管答案很有可能就是那样的…………可她只能装作浑然不知,一点也不了解,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宫里毕竟只有她和杜蘅知道景行的模样。

    在陛下还未转过身来之前,她惊慌失措地将自己的情绪抑制住,压在心底,重新勉强笑着,迎向陛下的脸,她笑吟吟地走过去,然而握着卷轴的手心,隐约冒了冷冷的细汗,让她觉得腻的想吐。

    “看了那么仔细,你觉得画的如何?”陛下并未发觉她的异样。

    “很好,很别致的风格,臣妾都愣住了,若陛下只是个寻常富家公子,在街上骑马走过,不知道要引得多少妙龄少女倾倒呢。”她笑盈盈地嬉笑着讲,胸口依旧跳的难以控制。

    “连衍衍都如此称赞,朕倒真想去微服私访了呢。”陛下闻之开怀大笑。

    “后廷妃嫔已被陛下倾倒,难道还不够吗?哎呀,良人当真好的风流,若真是富家公子,那断断是不敢嫁的。”靳衍假意嗔怪,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朕已经被衍衍绝世容光所折服,那里还会记得旁人。”他张开双臂作势要揽她入怀。

    “陛下最后哄臣妾开心了,才不敢相信呢。”她乐得弯腰,往后退了两步。

    “那朕于衍衍很是般配的。”陛下一点也不谦虚的。

    “好了,好了,再把慎儿精心为陛下画的画像碰坏了,这是妹妹的一番心意,弄坏了臣妾可担当不起。”她不再说笑,只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好,用红丝线缠绕起来,给了季桑,让他收好。

    “朕打算把它挂起来,便挂在朕的寝殿里。”陛下正经道。

    “好呢,陛下见到此画犹如见到妹妹,妹妹可就成了陛下的心尖尖,是要日日见的。”靳衍走过去,坐在陛下的对面,案几上放了棋盘,黑白二子,她捏起一个黑子在手里来回的搓着,以此来平静惊魂未定的心绪。

    “你可是吃意了?”陛下小心地瞧着她的神色,将脸凑到她的身边。

    “谁爱吃便吃,臣妾才不稀罕呢!”她含笑着在他的头上指了指,将手里的一枚黑子落在了最中间。

    “慎儿再好,终究极不上你。”他像是真心话,说话时禁不住地蹙眉又道:“或许是年龄不大,历练历练就好啦,你总是端庄大方,十分得体,很体谅朕的心思,明白朕的心意。她很好,可似乎一点也不通晓朕的心思,朕心底真正想的她也不去探究。”

    “陛下真是心思比女儿家还细腻,相处的久了就好咯。”靳衍“啧啧啧”的酸他。

    “比如她替朕画的画像很好,可朕看着又似乎不太像朕。”陛下拿了一枚白字,放在了她那颗黑子的对面。

    听到这话让靳衍心头不由得一紧,仿佛有人将它握在了手中,正死死地攥着不肯松手。胸口处跳动的太过于厉害了,以至于使她觉得有些眩晕,幸而她克制住了自己,面上的神色丁点未改,依旧笑魇如花,只是案几底下攥着的手,指甲快要把肉刺破了。